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综琼瑶之黑色曼陀罗 作者:蓝熙爵 文案 纯反琼瑶虐NC,不喜勿入。 PS.兴起之作,更新不定。 另外,几乎每一个不同的小题目都是独立的小故事,酱子 内容标签:港台剧 女配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黑色曼陀罗(转)   传说1:大漠是上帝因为人类的欲念实行的惩罚。   大漠中所有的生命仅仅靠大漠中央的水神掌管。   直到水神爱上一个带领族人寻找水源的女子,上帝震怒,要灭掉水神的灵魂,大漠花神曼陀罗以自己与他共入人间轮回为代价,请上帝饶恕,上帝为她痴情所感,只把水神逐出天界,自此,沙漠中无水,曼陀罗也成为被诅咒的花朵。   剧毒在身。   …………………………   传说2: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   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有致命的感觉。   …………………………   曼陀罗花总是盛开在刑场附近,它们仿佛冷静的旁观者一般,记录着生命逐渐消失的每一个瞬间。医学上此花是有毒的,能产生强烈的幻觉和过敏反应。传说曼陀罗喜欢生长在没有人际的地方,那是一种被诅咒的花,没有一个找到曼陀罗花的人能够安然离开。   清丽,枝叶妖娆,有剧毒……无解。   …………………………   黑色曼陀罗花语,无间的爱和复仇,绝望的爱,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那些琼瑶NC主角们的NC对话锦集   女:“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男:“你才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女:“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男:“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女:“好~~~就算我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男:“你本来就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女:“我要是无情,冷酷,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男:“哼!你最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情深深,雨蒙蒙》   ——作者:这段不说了,多经典啊!   ………………………………………………   尔康:我坐在大殿的回廊下看雪看月亮,晴儿出来了,跟我一齐看雪看月亮,然后,我们就开始聊天,谈了整整一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紫薇:你跟她看雪看月亮,跟她谈了整整一夜,跟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都没有和你看雪看月亮,没和你谈整整一夜,也没和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尔康:我错了!错了!错了!好不好?我不该跟她看雪看月亮,不该跟她谈整整一夜,更不该跟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以后,我只和你看雪看月亮,只和你谈整整一夜,只和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好不好?好不好?   紫薇:不好不好!你已经和她看雪看月亮了,已经和她谈了整整一夜,已经和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了!   ——《还珠格格》   ——作者:我了个天呐……   ………………………………………………   紫薇:“我知道他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他爱的好痛苦好痛苦。”   尔康:“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紫薇:“尔康……你好过分哦!” (……三 ……秒……钟 ……过去了……)接着羞涩道“但是我好喜欢你的过分哦!”   ——《还珠格格》   ——作者:嗯……吃不下饭的感觉……呕!……   ………………………………………………   尔康:“拜托你不要这么痛苦好不好?”   紫薇:“拜托你不要这么迷人好不好?”   ——《还珠格格》   ——作者:呵,呵……无力中……   ………………………………………………   还珠开篇,木兰秋弥。   乾隆:前面有只鹿。   尔康一勒马往前冲去:这只鹿是我的了!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到猎物!   尔泰:哥!你一定会输给我!   永琪: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   ——《还珠格格》   ——作者有话说:这里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这个片刻放到这里……首先,我华夏一族作为礼仪之邦,自古便有‘逐鹿中原’的说法,‘鹿’特别是狩猎中的‘鹿’,还是狩猎中的第一只‘鹿’,常被比喻为帝位、政权之意。   所以偶不知道这里QYNN这么写,是笃定作为一个皇帝的乾隆为君为父的‘宽容大度’呢,还是讽刺大清铁蹄入主中原,即便历经四代,实际上仍然是一群蛮夷之辈,不懂教化!   还有最后五阿哥永琪所说的“谁家天下”,这个字眼未免太过敏感了,‘谁家天下’?当时整个大清姓的都是爱新觉罗,怎么?莫非五阿哥永琪是想要给整个天下易个主?   最最让人无语的是后面乾隆的话:“在围场上,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不分君臣……”   让偶莫名想起一句话:君不君臣不臣……乱世之始也……   好吧,事实证明,是偶想多了,QYNN的剧情相当的强大,乾隆的统治还是很牢固的……   呼~~,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怨念啊怨念……明明小时候看《还一》的时候,还很喜欢的,结果一回首,哎,‘年幼无知,无知是福啊’~~……   ………………………………………………   乾隆:不想要朕这个爹吗?   小燕子:想!想!太想了,只怕要不起啊!   乾隆:什么要得起要不起!……快叫朕一声皇阿玛!……   小燕子:皇阿玛!   众宫女参拜问安,喊声震天。   这种气势,这种欢呼,小燕子飞上云端,飘飘欲仙。   小燕子心道:紫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只是… 当格格的滋味,实在太好了!有个皇上做爹,被宠着爱着,实在太好了!我受不了这个诱惑,你让我先过几天的格格瘾好不好?先借你的爹几天好不好……   ——《还珠格格》   ——作者:没有人是完全没有私心呃,小燕子和紫薇感动天感动地的姐妹情深,也不是牢不可破毫无瑕疵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宠爱,不是谁都能拒绝,起码自小在市井长大,坑蒙拐骗偷占了好几样的小燕子,不能……   ………………………………………………   乾隆召见心腹大臣。   乾隆:朕的沧海遗珠,居然失而复得了!……朕今天召见各位贤卿,是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朕的这个女儿……给个什么称谓才好呢?……   纪晓岚:‘还珠格格’如何?   乾隆喜:还珠格格!哈哈!好一个‘还珠格格’,朕喜欢!太喜欢了!就是这样了!还珠格格!她是朕的还珠格格!   ——《还珠格格》   ——作者:偶觉得纪大人好奸诈哦,(*^__^*)嘻嘻……还珠还珠,何为还珠?结合后面紫薇的封号‘明珠格格’——还君明珠!乾隆大概就是这么想的的,可是他忘记了,在天下人看来,这可是明晃晃的昭示着,皇家出现了个私生女啊!这种事就是在民间,在不是像皇亲国戚那么讲究的大户人家都是极为耻辱的呢!何况是皇家!……而且,还珠还珠,到底是还君明珠,还是买椟还珠呢,尚且有待商榷!想要如何说,都有解释的理由,所以说,不愧是纪大人呐,铁齿铜牙,才思敏捷哦!   ………………………………………………   紫薇:尔康,你真的选择了我吗?把你的前途爵位、父母家庭一起抛掉,你不会后悔吗?我们一直在患难之中,几度出生入死,会给你一种错觉,好像我是得来不易的,等到有一天,我们都过着平凡的日子,大家都老了,那么,你会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尔康:我选择了你,不管为你抛弃多少东西都值得,我永远不会后悔。等到我们老了的时候,你依然是我最美丽的神话。   ——《还珠格格》   ——作者:偶觉得这段话的精髓在,‘前途爵位、父母家庭一起抛掉’!连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都可以抛弃啊!!   ………………………………………………   我知道他爱你爱得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他爱得好痛苦好痛苦。   ——《海鸥飞处彩云飞》   ——作者:让人看的好痛苦好痛苦……   ………………………………………………   云帆:糟了,紫菱又走边边了!   云帆:紫菱你不要走边边!   云帆:紫菱为什么老是走边边呢,我叫她不要走边边不要走边边她就偏要走边边!   ——《又见一帘幽梦》   ——作者:边边,边边,边边……无限循环中……边……   ………………………………………………   紫菱:云帆,我晕车耶!   云帆:怎么会晕车呢,这只是马车呀。是不是中暑了?有没有发烧?   紫菱:我不是那种晕车!   我是坐着这样的马车,   走在这样的林荫大道上,   我开心得晕了,   陶醉得晕了,   享受得晕了,   所以,我就晕车了。   其实,我自从来到普罗旺斯,就一路晕。   我进了梦园,我晕。   我看到了有珠帘的新房,我晕。   看到古堡,我晕。   看到种熏衣草的花田,我还是晕。   看到山城,我更晕。   反正,我就是晕。   云帆:好,你晕吧。   我在你身边,如果你晕倒了,我会抱住你。   ——《又见一帘幽梦》   ——作者:晕晕晕……好吧,大家一起晕……其实,她在天旋地转吧,看样子快过去了……   ………………………………………………   紫菱:“巴黎铁塔没什么了不起,它从前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后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左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右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上面看是一座铁塔,它从下面看还是一座铁塔……”   ——《又见一帘幽梦》   ——作者:没错!它就是一座塔!!可是就算是塔,那也是了不起的塔!!!   查了一下,这番言论,最开始似乎是费云帆对紫菱说的,然后紫菱在参观埃菲尔铁塔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肆宣扬了一番……偶想说的是,紫菱,费云帆……埃菲尔铁塔听到会哭的;而法国人民,恭喜你们,这一辈子的臭鸡蛋有找落了--淹死你们!……   PS.为了避免各位被这番奇葩的审美观误导,偶在这里简单的介绍一下著名埃菲尔铁塔。   建设与法国巴黎战神广场的埃菲尔铁塔,其设计新颖独特,是世界建筑史上的技术杰作,是一座法国政府为了迎接1889年世界博览会在巴黎举行和纪念法国大革命100周年的永久性纪念建筑,它的文化和历史意义远远超过它的本身,是法国巴黎的一个重要景点和突出标志。   如果说,巴黎圣母院是古代巴黎的象征,那么,埃菲尔铁塔(Eiffel Tower)就是现代巴黎的标志。   ………………………………………………   费云帆:汪绿萍,你还有没有心?你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而紫菱却是碎了心,你的伤痛如何跟她相比!   ——《又见一帘幽梦》   ——作者:偶不知道QYNN笔下的费云帆的思维方式是怎样的?‘紫菱碎了心’?,怎样碎了心呢?是指和最疼爱自己的姐姐的男朋友进而成为了自己姐姐的丈夫的男人,偷情没有偷成功,所以痛苦了,崩溃了,心碎了吗?!   紫菱那颗易碎的玻璃心有没有粘合的可能性偶不知道,不过偶至少了解,就算是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断掉的一条腿也不可能恢复如初。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对于一个舞者来说,双腿等同于生命吧。   总觉得这部剧里从始至终贯穿着一条信念:小三无敌,真爱(?)至上,糟糠之妻,礼义廉耻,伦理道德,统统退散!   PS:因为可能有人对糟糠之妻这个词的词义有歧义,所以这里解释一下。   糟糠之妻,指共过患难的妻子。   出处:《后汉书·宋弘传》   (光武帝)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   弘(宋弘)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意思是:我听说,对贫穷卑贱的知心朋友不可忘,共患难的妻子不可抛弃。   ………………………………………………   《又见一帘幽梦》中沈随心在明知汪展鹏有妻有子的情况下,与汪有了私情,并偷偷生下一女,多年后,又在明知道汪一家幸福美满的情况下,与汪旧情复燃。   紫菱在知道沈的事情后劝她的母亲:“你已经拥有了爸爸二十几年,你不会输给沈随心!”   言下之意:“你已经把爸爸霸占了二十几年了,该让给别人了……”   ——《又见一帘幽梦》   ——作者:真是……好伟大的女儿!……   (不知道紫菱的母亲当时有没有后悔,当初生下这个女儿的时候没有一把掐死她……怨念啊怨念,不喜欢看的请忽视吧……话说,当年年幼无知的时候,电视台播放时还瞄了两眼呢,虽然没觉得特别的好看,但也觉得不错,只能说导演选角的眼光不错,不管主角配角长得都不错,(*^__^*)嘻嘻……主要是看黄圣依那版《七仙女》的董永时,好幻灭,望天……)   ………………………………………………   在一部反QY小说里看到NC主角的名字被这样评价,觉得很有趣,一起看看。   “楚濂,初恋……琼瑶阿姨挺有冷幽默的……”   ——偶也来说一句哦:其实,QYNN的冷幽默在她的作品中一直都有体现的,比如,上面某个著名的铁塔论……   ………………………………………………   下面是一段在网上看到的对话,觉得挺有意思的,放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   【李敖批琼瑶,笔仗之争,40年后见分晓】   《李敖全集》里有一段诘难琼瑶的文字,这么写道:   “她应该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花草月亮和胆怯的爱情之外,还有煤矿中的苦工,有冤狱中的死囚,有整年没有床睡的三轮车夫,和整年睡在床上的要动手术才能接客的小雏妓……,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一定在动脉深处,流着群众的血液。在思想上,它不代表改革,也会代表反叛,但在琼瑶的小说里,我们完全看不到这些。”   ——《没有窗,哪有“窗外”?》     对于这段诘难,当年琼瑶这么回答:   “冤狱中的死囚,我根本就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人和事,至于写终生没有床睡的三轮车夫,我还没有找到在安定的台湾有这样的典型人物,至于雏妓的生涯,我听都没听说过。”     这是李、琼两人发生在40年前的笔仗,那时候琼瑶还很年轻,与李敖的“视力”有明显差距。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琼瑶体小说一本接一本产出,琼瑶体电视剧一部接一部播出,方兴未艾时,前几年,琼瑶却因为目睹了台湾大地震时有人趁火打劫而导致心情悲哀至极,再没有写男女□□的兴致,于是就此宣布封笔,退休了。   ………………………………………………   最后以培根的一句名言作为总结吧。   过度的爱情追求,必然会降低人本身的价值。——培根   ☆、1、1努达海惊艳了   拖着病重的身子坐起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那股冷意直从脚心窜到心底,寒的雁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直到这时,雁姬才意识到,她回来了,她真的又活过来了……   新月,努达海,额娘,洛琳,骥远……   雁姬慢慢收回远望的目光。   没有什么能抵得过时间,何况生与死的距离。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新月借着请安立规矩的名义例行来找茬,雁姬便拖着病重的身体见了老夫人,强忍着心中对这一家子的不耐厌恶,梨花带雨面露悔恨的述说了一通,大意是新月既然进了他他拉家的门,就是努达海的人了,以前对这事的态度实在不应该,让额娘和努达海操心了,所以她要闭门思过,以醒己身,自然治家管家的事就有劳老太太啦……   老夫人原本见雁姬一大早来,还死皱着眉头面露不满,以为她又要怎样,没成想竟然是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以自雁姬过来到离开,老夫人从头愣到了尾,虽然她也想要夺了雁姬管家的权力,削削雁姬的气焰,可是这不对呀,照老夫人的想法,雁姬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难道是因为故意忽视她生病没给她请大夫,烧糊涂了脑袋,老夫人的脑袋也浆糊了,最后想起雁姬对自己儿子的情谊,老夫人认为自己真相了,一定是雁姬顾念着夫妻之情,不认最后伤了夫妻间的情谊,想要先自个儿冷静冷静,不是说‘闭门思过’吗?   而这厢,雁姬可不管那个老太太脑补了什么,转身就叫人封了主院,不许进不许出,她是不想要这帮人好过,可也不耐烦看那一张张可憎的脸。不过这是将军府其他人看到的,雁姬命人在荒凉的角落开了个侧门,供平时采办什么的。   不管怎样说,就算碍着新月的身份,雁姬名义上还是事实上,都是这个家的正统的女主子,住的自然是府里位置最好、占地最好、最宽敞、面积最大的主宅了,当然,要除了新月那个风景最好的望月小筑,那个风景好,建的虽小但精细,毕竟是藏娇用的么,雁姬封了主院,不知不觉间,等于一下子废了将军府一半有余。   这边,主院一封,别说新月了,连努达海以及雁姬的一双儿女——骥远和洛琳,也进不去,当然,照努达海的意思,看不到雁姬出来搅乱正好,自从新月以努达海侍妾的身份嫁进了将军府,努达海日日流连他心爱的月牙儿的望月小筑,主院封不封对努达海来说,真不是个事儿,还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而骥远和洛琳呢,觉得自己额娘不出来打扰阿玛新月那么美好那么完美的爱情,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有新月心中可惜,这样一来,倒是少了很多体现她的柔弱善良娇弱美好雁姬的不温柔不宽厚的机会了。   雁姬回来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梳理院子里的下人,雁姬本来就治家有方,整个将军府真么多年经营下来,哪些人是她的,哪些人不可信,哪些人又是老夫人派下来的,雁姬心里自然有一本账,一下子赶出了这么多人了来,自然有雁姬给出的名头,美其名曰,既然是闭门思过,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就连老夫人都挑不出理来,毕竟也没有把她的人都赶出来了。   当然,这是老夫人知道的,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她的那个耳报神被死死地禁锢在了方寸之地,动都动弹不得。   屋子里,雁姬侧躺在榻子上,喝了药,身子懒懒的,但也舒服多了:“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都安排妥当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嬷嬷恭敬的站在下首:“不出三日,便能将这府里抽空七八成,手底下的人下手绝对干净,断不会查到主子身上。”   “嗯,”雁姬放下汤勺,她倒是不担心,毕竟当了将军府这么多年的女主子不是说笑的:“抽去七成就行了,洛琳骥远做得再不是,我还是他们的额娘。”   雁姬看着窗外,神色淡淡的。   “……是,老奴记得了。”老嬷嬷抬眼看了眼雁姬,忍了忍还是说道:“老奴说句越矩的话……两位小主子,怕是早忘了您是他们的额娘。……   雁姬眼底有着细碎的苦涩,最终都化为淡漠——他们的确是没把我当额娘,骥远洛琳现今做的,才哪儿到哪儿啊!   “外边儿的人找的怎么样?”雁姬露出一丝疲惫。   “已经有眉目了。”   “嗯……”   老嬷嬷见她累了,赶紧将人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见雁姬眯起眼打旽儿,才轻手轻脚的离开。整个密谈的过程竟没有人察觉到,可见雁姬的手段。甚至没有人察觉到,自家夫人的屋子里曾出现了这么个不起眼的老嬷嬷。   这边,暗潮汹涌间,雁姬不知不觉间掏空了将军府,布下了局;那一厢,正是浓情蜜意时,不过少了雁姬这个明媒正娶的嫡妻,新月的爱情弱不禁风委曲求全统统无处可表,新月和努达海之间黏黏糊糊的却也少了丝灼人的热度。倒是骥远眼神中毫不遮掩的爱慕让努达海心里憋了一股火,旁边赛雅竟毫无察觉,努达海只能心里憋着,难道把自己的儿媳妇叫到跟前儿说,麻烦你看好我的儿子你的丈夫,他看上了他老子我的小妾?努达海再没脸没皮,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不管暗里怎样,将军府一时间表面上处处祥和,可是老夫人心里不舒坦了。   努达海自大自傲,在官场上的人缘一向不好,加上先前因为努达海新月私奔战场、私自结合的举动,努达海又被削了爵,将军府每况愈下,这种情况下,努达海和骥远还为了讨好新月,花钱大手大脚,随意支账,洛琳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而新月呢,她又哪有雁姬雍容大度懂规矩,每天按时请安都做不到,老夫人稍稍说了两句吧,新月膝盖一软——跪下了,还两眼泪汪汪的,活像她一个老人家给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一顿仁慈善良美好的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儿子孙子急吼吼的就跑过来安慰心肝儿受了伤的小月牙儿,边指责她不仁慈不善良不宽厚,顿时,老夫人那个气的呀,脸色黑的跟刷了墨汁儿一样。   这么多年来,老夫人被雁姬捧着供着,养尊处优的,哪受得了累?猛然间重新接手家务,一摊子事儿弄的老太太焦头烂额,想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吧,新月呢,不说她本来就没有管家的天分吧,就说她还有个端亲王世子的弟弟等着重建端亲王府,就为这个,老夫人也不放心把家交给新月,雁姬呢,不说人家生着病自省呢,就是为着面子,老夫人也不愿意叫雁姬这个被她百般呵斥的儿媳看了她的笑话,孙媳妇赛雅呢,老夫人摇摇头,太单纯了,两三句话就能被人骗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于是又气又累,还心思郁结,不出三天,老夫人就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事情传到雁姬这里时,雁姬正摆弄着新买进来的小奶狗逗趣儿呢,闻言笑笑——这才只是开始呢!她仁慈善良的好额娘可千万要撑得住才行啊!   老娘病了,官场上也不如意,努达海的心情不好,在外面喝了几杯小酒,就想着回望月小筑找他心爱的月牙儿求安慰,途径一处,隐隐听到地痞流氓在为恶,要说平时吧,努达海不见得管,人家毕竟自诩常胜将军,忙的自是为君分忧的大事,可今儿个挨不住人心情不好,急需发泄,努达海毕竟是武官,身手相对于地痞流氓来说还是不错的,三两下就解决了,转身想走,身后一个柔弱娇媚的感谢声传来。   努达海回头,顿时惊艳了:眉如春柳,眼似秋波,梨花带雨,体态风流,双眉微蹙欲语还休,简直比新月还勾人……   不到半日,和格格玩私奔的努达海再一次火了起来,又一次成为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屋外,天色放晴,万物抽绿,屋子里,病情大好了的雁姬被人服侍着穿好命妇的正装,眉眼含笑:“庄子都备好了?”   “是,主子,听您的吩咐,庄子离京城很远。”   “这样很好,你们先过去,”雁姬点点头,叫人拿了宫里送回来的帖子:“我去宫里见了太后,咱们就直接过去,这将军府啊,现在不走,怕是走不掉了。”   雁姬看看窗外,洛琳骥远,别怪做额娘的狠心,不算上辈子的事情,就是这一世,额娘把自己禁足在这院子里,就算说了不许人进的话,可是为人儿女的你们,可有一次想起你们的额娘?可曾担忧额娘身体好不好?膳食好不好?——不曾呐!活像是将军府里没她这个人一样。他们只记得新月,不记得额娘。   雁姬心底最后一眯眯的慈母之心,也被两人亲手斩断了。   ☆、1、2将军府的没落   当天,出了宫的雁姬便直接离开了京城,至于将军府的事,她不会在做什么,全看它的造化,宫中的太后在佛堂里拨着佛珠叹息,罢了,左右是皇家对不起这孩子。   因着太后的态度,雁姬拿着太后做主的合离书离开的事,命妇们只是暗地里叹息声,便没人提起,就好像,将军府里不曾有个名为雁姬的女主人。整个将军府的作为,包括洛琳骥远做的事说的话,早就传遍了,也没人说雁姬的做法狠心不合礼数,毕竟,听的人都觉得寒心。   而这边,努达海新月整日黏黏糊糊的,时间不长,新月就被诊出有喜,将军府里气氛喜庆,像是过年一样,就算是雁姬离开京城的消息都荡不起一丝涟漪,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雁姬这段时间留的后手就起了作用,京城里的人对将军府都大摇其头,心道——雁姬夫人还真是离开对了,这要在将军府,不知道还得受多大委屈啊!   雁姬虽然离开了,可将军府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网住了,正在一点一点的收紧。   新月怀孕了,开始还好,努达海还跟她黏糊,可时间一长,努达海就受不了了,脑子里总浮现那双似嗔似怨涟水涟涟的美眸,男人嘛,偷了腥再想要戒掉就不容易了,何况还是没有自制力的男人,而且外面那个还是一个既有才情,又有身段,还有脸蛋,每日每夜殷殷盼望着守候着的美人儿,慢慢的,努达海回府的时间就少了起来,新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男人方面天生就有这种敏锐,才有了个苗头,就察觉了,顿时,将军府可热闹了……   努达海的这个将军府所在的街道可不寻常,整整一条街都是朝廷命官的府邸,现在很多人一大早的起来,别的先不干,先伸长了脖子看乐子,热闹看够了,再吃早饭的吃早饭,上朝的上朝,总之,将军府已经向娱乐大众方向欢脱的奔跑起来,一去不复返了。   将军府里,努达海起先还心有愧疚,顾忌着新月的身子,人家就算不是格格了,还有个端亲王世子的弟弟在,可渐渐的,新月委屈的小泪珠儿,爱的倾诉,骥远赛雅的指责,洛琳的不忿,再加上官场的不顺,对比着这边美人儿的委曲求全,当日新月用来对付雁姬的一切,顷刻之间成为了压倒努达海心中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努达海将人接回了将军府。   这回新月真真是每日以泪洗面了,她会哭,努达海的新宠更会哭——这美人本来就是卖唱的,雁姬的人花了近万两的银子才买回来的,风尘出身,论这方面,那可是强中手,人家也会说,不求名不求分,只求留在恩公身边报恩。   老夫人正病重着,每日听着府里嘤嘤的哀泣声,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不好了,铁青铁青的——人老了,本来就忌讳这个,偏偏两个美人儿掉两滴眼泪,儿子就被迷得昏头转向的,跟个什么是的,这时候老太太才想起雁姬的好来,却晚了,于是,老夫人的病一重再重,不出几日,一命呜呼,去了。   这厢,新月也缓过劲儿来,她能从宽容大度、治家有方、为努达海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二十余年的雁姬手里把人抢过来,就不信斗不过这个狐狸精。   丧母的悲痛尚未来得及升起,两个女人就把努达海的魂儿勾走了,三个孙辈的精力也放在了新月身上,忙着为新月抱不平,老夫人的丧事只草草办了了事。   老夫人的丧事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人来,努达海一向目中无人,自认为没人比得上他,在朝中当差的,都是为皇上办事,谁愿意看他的冷眼呢,是以努达海的人缘并不好,以往因着雁姬在命妇中的周旋,和努达海还有的来往因为这种种也断掉了,现在的将军府简直成了病源携带体,人人都避着走。   府中的下人看着主家这么不着调,只要不是家奴,没有卖身契的,几乎一哄而散,府里的大小主子正乱着呢,也没人注意这个。   总之,将军府的处事,再次让整个京城的人大开眼界。   两个女人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努达海毕竟不比年轻的时候了,他又舍不得拒绝好柔弱好柔弱好想叫人保护的小美人,一来二去,努达海眼眶发青,脚步虚浮,身体也变得孱弱起来,一副被美色掏空了身子的样子,加上郁郁不得志,眼看撑不过冬天,一场病就能把人带走了。   后进了将军府的美人儿看着不好,她又没有子女傍身,就暗中查了将军府的账,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儿骂了出来,喵了个咪的,堂堂将军府,穷的叮当响,这女人心中恨恨,搜刮了屋子里的金银瓷器玉佩首饰,包袱款款的逃了,努达海一下子就病倒了,深觉一腔深情付错了人。   将军府的状况倒不怪雁姬,雁姬走的时候,给将军府留的银子还挺多的,虽然说这不认洛琳骥远了,可到底狠不下心来让洛琳过苦日子,骥远还好,已经成亲了,可洛琳还没嫁人呢。可是再多的银子也禁不住只进不出,大手大脚的花啊,将军府成了这样,不足为奇。   新月的孩子生了下来,不过不知道是调养的不得法,还是孕期行为不当,纵欲过度,那孩子生下来瘦瘦小小,病恹恹的,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新月从小被宠的什么都不行,将军府这个状况,她也只会让婢女抱着孩子跑到努达海的病床前哭哭啼啼的,努达海这个时候看不到他心爱的月牙儿的美了,这时候体会的他老娘当初的心情了,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听着就觉得晦气,不过骥远倒是看得心疼,总去体贴安慰,一来二去,赛雅再迟钝也觉得不是味儿了,三番两次,两人便吵了起来,被骥远和新月合伙指责不善良不理解生性恶毒,当初被众人用来指责雁姬的话一股脑儿的转移到了赛雅的身上,赛雅虽然为人单纯,但禁不住人家有敬王府做后盾的强悍娘家,不过赛雅的娘家早就放弃了这个女儿,现在的京城,将军府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赛雅无法,她又没有自己的婆婆雁姬那么有本事,能够进宫到太后跟前求得一纸合离书,最后搬到了府中其他的院子,眼不见为净。   而洛琳呢,眼看选秀在即,新月是个撑不住事儿的,赛雅恨死了骥远,那会管洛琳?!选秀之前无人指点,府中又无银钱去宫中打点,将军府也没落了,选秀第一轮洛琳就被刷了下来。前来将军府提亲的,也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还不是品行不良的,就是看重了洛琳的美色,雁姬长得好,身为她的女儿,洛琳的容貌也不差。   将军府没个做主的人,全靠洛琳自己拿主意,来提亲的洛琳没一个看得上。一日,上街的洛琳少女遇到了她美丽的遇见。洛琳觉得心中的苦闷消失了,生活美好了,就连未来都有希望了,她觉得她更加理解当初阿玛新月那种义无反顾的爱情了,于是,少女洛琳在新月柔声的倾诉柔柔的祝福中,嫁给了她美丽的遇见,为妾。   这回,本来就病重的努达海直接就被气过去了,就算努达海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愿意自己堂堂将军府的嫡女嫁为妾。   洛琳自己选的丈夫是个八旗子弟,这人也是个好美色的,府中早就妻妾成群,不过这个人有个优点,他敬重嫡妻。   自己的丈夫府中人多,洛琳倒是不在乎,在洛琳看来,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阻碍,阿玛额娘也相守二十多年,后来阿玛新月的爱情还不是感动了全家?   可是现实和洛琳的想象简直天堂与地狱,新婚之夜,他的丈夫根本就没有出现,她独守空房坐到了天明。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也只是想起来了才来住上一夜,和她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洛琳觉得她好悲伤好悲伤,她的心好痛好痛,痛的要死掉了,终于忍不住,洛琳对她的丈夫发出了爱的疑问。   她的丈夫眉头一皱,眼睛直直的看向洛琳那种毫不作伪美丽娇嫩的脸上,半响,突然嗤笑一声:“那你想如何呢?你想要爷宠妾灭妻?让爷像你们将军府一样对待自己的嫡妻?你是何居心?你什么你!你当这天下人都像你们将军府没皮没脸没规没距!?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说完后,甩袖离开,竟再也没来过,而且当天夜里,洛琳的住处就被迁到了府中偏僻的地方,终生都没有离开过。   这边,努达海一死,将军府算是彻底垮了。骥远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带着妻子弟弟和新月从将军府里搬出来后,就住到了胡同里的小院子,每日只能勉强度日。   对于将军府的没落,京城众人只当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没有人对它的后续多加关注,人们最近比较感兴趣的话题是,听说一只野燕子蒙头蒙脑的一头扎进了皇宫,竟飞上了枝头,当上了凤凰。   ☆、2、1一念佛一念魔   永璂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重生了!重生在还没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之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   放眼看着巍峨肃穆却一成不变的紫禁城,永璂突然心如死灰,浑浑噩噩间踉跄的回到寝殿,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只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   永璂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皇额娘,对了,他还有虽然很严肃但很爱他的皇额娘!一直忠心耿耿护着他的容嬷嬷!猛地扔掉手里的匕首,永璂才惊觉刚刚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转眼看向这个象征着整个大清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富贵的紫禁城,再想起前世他和皇额娘受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以贵妃礼仪下葬,死后无飨祭!   永璂脸色一黑,就算是普通的王侯将相家里,嫡子嫡母也不会受这样的苦。在这个荣华富贵的紫禁城里,没有一个人想着他们母子过得好些,还有他那个脑子里被稻草塞满了的皇阿玛……   他得离开!离得这里远儿远儿的!   接下来的日子,皇十二子很忙,忙的连皇后娘娘看见他的时候都很少,不过乾隆还真是有够不重视皇后和宫里面这个唯一的嫡子的,连带着皇宫里除了永璂身边伺候的人,几乎没有人意识到永璂的异常。   此时冷宫里,永璂信步走进殿内,看了眼地上厚厚的灰尘,走向唯一的一把完好的椅子前,看着其上几乎没什么差别的灰尘慢慢皱了皱眉头,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激灵的上前将手中的披风搭在椅子上,永璂坐下来,仔细打量了眼床上完全昏迷过去、但可以看出身高体量几乎和他别无二致的人,打量起被侍卫带进来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没问题吗?”   “小少爷放心吧,”那老头背着一个小药箱,看眼前坐着的小娃娃,穿得好长得也好,通身的气质让人看了就喜欢:“老头子的手艺可是祖传的。”   “那还需要多长时间?”永璂的视线看向床上那个人满是绷带的头。   “先前的准备已经做完了,”那老头道:“脸上的伤口好了后,在用固型膏就可以了。”   “固型膏?”永璂担心:“遇水或碰火会不会出问题?”   “不会的,小少爷,”老头从小药箱的隔层里拿出一个纸包,永璂身后的小太监上前拿着递给永璂:“小少爷尽快放心,此物一旦成型遇水不溶浴火不化。”   永璂拿在手里把玩:“有劳老先生这段时间住在这里了。”   老先生把小药箱收起来,笑起来,那意思——同意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了。   永璂转身离去,身后的小太监机灵的将披风收起来,拿到一旁处理掉,不一会儿,又转回来,从手中的布袋里洒出灰尘将殿里的痕迹掩去,再看那冷宫里,早已空无一人。   皇宫里,一道圣旨打破了表面努力维持的平静。   永璂得了消息进入坤宁宫的时候,整个坤宁宫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皇后原地转了几圈:“不行,这还有没有规矩了!本宫要去直谏皇上!”   “皇额娘!”永璂眼疾手快的拦住皇后,边示意容嬷嬷把一旁伺候的人带出去。   这一谈两个时辰便过去了,待永璂离开后,皇后坐在塌边发呆,容嬷嬷担心:“皇后娘娘?”   皇后轻叹一声,扶着容嬷嬷的手缓缓站起来,叹道:“是本宫错了……”   “皇后娘娘!?”容嬷嬷更担心了。   皇后站在窗边看着这个用了无数红颜枯骨堆砌而成的繁华之城,想着被夺走的凤印,被至今圣宠加身的令妃害死的永璟,一进宫就被安排在延禧宫不明身份的女子——这个皇宫啊……   野燕子飞进宫里不出几天,永璂果然在御花园的假山群遇到了他的好五哥和新晋的穿戴的花花绿绿的还珠格格。   永璂看着像一株炮弹一样,身强体壮横冲直撞过来小燕子,即便有所准备,瞳孔也不由得一缩。   “嘭”的一声,永璂即便有所闪躲,还是被她撞的狠狠向后踉跄几步,方才狼狈的在身后奴才的帮助下勉强站住。   “喂,你这个恶毒的小鬼!”小燕子不满了:“你干嘛故意挡在这里,撞得我好疼!”   小燕子嘟嘟囔囔的,伸手就去推还没怎么站稳的永璂。永璂还不到十岁的小身子骨怎么抵得过身强体壮的小燕子,不出意外的,永璂一下子被推进身后的池塘里,初春的水还是很凉的,可谓寒冷刺骨。   小燕子一进宫就被好慈祥好温柔的令妃娘娘和永琪告知,皇上有多么多么喜欢她,她又有多么多么像皇阿玛,皇阿玛又多么多么喜欢又勇敢又善良的小燕子,balabala……   对于这些话,小燕子的理解就是,除了皇阿玛,她可以肆无忌惮横行无忌,任何人都得捧着她让着她,所有事情都得她说了算。   “主子!”“十二阿哥!”“天啊!来人啊!十二阿哥掉到水里了!”旁边伺候的、路过的宫女太监一阵惊慌呼喊,再不受宠,也是本朝唯一的嫡子,要是上面怪罪下来,没人吃罪得起。   永琪步履匆匆的赶过来,神色担忧,却不是对着他的亲弟弟的,伸手扯着还珠格格连碰带摸:“小燕子小燕子,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那里?快给我看看!”   “永琪永琪,”小燕子叫唤,臭着脸抱怨:“都怪那个小鬼,没事儿站在这里挡着我做什么?都撞的我好疼了!”   “永璂太不应该了!”永琪皱眉不满,他刚刚跑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边的是那个弟弟,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竟忽略了永璂掉进冰冷的水里现在还没救上来的事实。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伴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传来。   周围的人顿时跪地请安,齐呼:“皇上吉祥。”   永琪待大家请完安后,才自觉很有身份的随便打了个千,顺带拉着小燕子。   “嗯,”乾隆毫不在意,只是不满:“刚刚在吵闹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身上全都湿哒哒的?”   “皇上,是还珠格格……”有看到全程的侍卫上前禀告,结果刚开了头就被打断。   “皇阿玛!”永琪放声大呼:“十二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竟然撞了小燕子,小燕子年纪还小,十二竟然不知道尊重姐姐,还敢故意掉进池塘里逃脱责任不想道歉,虽然做哥哥的,儿臣不想计较,但是b alabala……”   “就是就是啊,皇阿玛,”小燕子在一旁起哄:“那个小鬼好恶毒,撞得我现在还疼呢……”   旁边的宫女侍卫都紧紧低着头心底替十二阿哥窝着火,小?偷眼瞄瞄穿红戴绿的女子,这还珠格格有十八了吧!?十二阿哥才不到十岁啊!到底谁小啊?而且五阿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十二阿哥是自己觉得好玩儿在初春刚解冻的时候跑到水里的?但凡看到的还是没看的的,都抿紧了唇,五阿哥这不但是要替自己和还珠格格推脱,还要诬陷十二阿哥啊!这是明晃晃的残害手足啊,连亲兄弟都这样对待,那他们这些下人呢?在场的侍卫宫女小太监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往天灵盖上冒。   乾隆一听,皱眉:“十二呢?做错了事不知道认错吗?!他上书房学的礼仪呢?!”   “回禀皇上,”旁边有侍卫实在是忍不住了:“十二阿哥掉进水里还没有救上来。”   “什么?”乾隆一怔,看向水塘,正直一丝丝血红从水下飘上来,顷刻间就将整个水塘染成了血色。   “怎么回事?!”乾隆大惊,疾步上前:“快点!快把十二阿哥救上来!快!”——不待见是一回事,可是嫡子在眼前被人无缘无故害死了又是一回事。   早就等在一旁的侍卫扑通扑通的往水里跳。   小燕子两眼懵懵的,伸手拽着永琪:“咦?那个水怎么变了啊?”   永琪的脸色很不好,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大清唯一的嫡子死在了他眼前,他这辈子都完了——这个时候永琪的脑子倒是清楚了几分。   这边侍卫们下饺子一样的往水里跳,水塘中央噗的冒出一个人来,作侍卫打扮,手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那少年额头上好大一个口子,还在不断地冒血。   小燕子也知道不好了,这时候她倒是知道不能乱说话了,只是嘴里嘟嘟囔囔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小鬼故意挡路嘛……”   原本担心的永琪一看他的小鹿害怕的躲到他的身后了,连忙顾不得害怕了,搂住小燕子安慰:“皇阿玛那么仁慈善良,一定能理解我们的‘不小心’的。”   岸边的侍卫手忙脚乱的将人拉上来,有先前看事情不好,急忙去请太医的小太监刚好拽着太医喘着气跑过来。   太医匆匆忙忙的向乾隆打了个千,就扑到地上摸十二阿哥的脉息,太医刚把手搭上去,心就一沉。   “皇上……您节哀啊……”年迈的老太医抖着声音跪伏在地。   乾隆的指尖抖了抖,半响,道:“吴书来,传朕旨意:皇十二子年幼夭折,朕深感痛惜,今封十二阿哥永璂为贝勒。”(PS.这个偶特意查了一下,乾隆在追封成年阿哥的时候一向很大方,不是亲王就是郡王,不过永璂死的时候已经二十有五,可是乾隆只封了他一个贝勒。)   “另,五阿哥永琪,还珠格格分别禁足景仁宫,淑芳斋,无瑜不得出。”   ☆、2、2一念佛一念魔   乾隆顿了一下,转身就走,竟未再停顿,圣旨里的意思意味不明,不过就目前来看没有丝毫追究罪魁祸首的意思。   可是,种子已经埋下了,发芽还远吗?   永琪顿时放心了,心里喜滋滋的——果然,皇阿玛还是最看重我的,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皇阿玛也不会怪我。   消息传到延禧宫的时候,延禧宫从上到下一派欢腾的气氛,令妃更是眼角眉梢分外的喜悦,那意思——太好了,又死了一个阿哥。   而坤宁宫里,皇后一口气憋在胸口,容嬷嬷急的慌手忙脚。   皇后好不容易缓过来,神色却越发癫狂:“哈,哈哈,皇上……”——这就是皇上啊,这就是她的丈夫,永璂的阿玛啊?!哈!   那拉氏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坤宁宫里又一阵慌乱。   冰冷的灵堂里,永瑆一个人静静的坐到半夜方才起身离开。   永瑆的脸隐在黑暗里,让人看得不真切……   所谓兔死狐物伤其类,不过如此!   黑夜的深宫里,一丛丛树影在地面上摇曳着狰狞着。   一队巡逻的侍卫方走过,永瑆从暗影处探出个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延禧宫,顿了顿,摸摸怀里的香囊,永瑆神色一定,又隐在暗处疾步溜进延禧宫,在宫里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对宫里的一切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宫里的某些地方,也远远地要比想象中的要好进的多。   永瑆深谙这个道理,不出意外,延禧宫的偏殿里,永瑆看到了他的目标。   伸手摸着小孩子熟睡的脸蛋,永瑆轻声笑道:“你就是爷的十四弟?真是可怜呢。”永瑆扫了眼清清冷冷的偏殿:“有这么一个额娘,就是因为你生下来就体弱,你才会沦为一个工具,晚上连一个伺候的奶嬷嬷都没有一个,与其这样,”永瑆笑嘻嘻的跟他打商量:“不如帮帮十一哥哥真么样,你不说话呀,那十一哥哥就当你答应啦……”   永瑆笑的一脸纯真:“呐,十四弟,不能怪我哦,要怪就怪你有那么一个额娘,被权力和富贵眯了眼,害死了爷这么多的哥哥弟弟还不够,你说是不是呢……”   第二日,延禧宫就传出了十四阿哥病重的消息,太医们只说了身虚体弱,好好调养什么的。   乾隆也知道十四阿哥自小体弱,三天两头的不是大病就是小病不断,看了眼就离开了,也没让太医继续看,这个也怪令妃自食其果,原来令妃看生下来的十四阿哥身体孱弱继位无望,就总是喂十四阿哥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来邀宠,太医们根本就没认真看,还当令妃又在耍什么手段呢,毕竟令妃实在是前科累累,而因为十二阿哥的事,皇上最近都在坤宁宫安慰皇后,尽管乾隆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估计令妃这是急了,一大把胡子的太医们边收拾药箱子,边心里嘀咕着,病死了才好呢,哎呀,真是大不敬呀~~   不出几日,原本就不好的十四阿哥越来越不好,最后竟然直接就挂掉了,而十四阿哥浑身上下黑紫黑紫的,一看就是中了毒,令妃当时脸色狰狞的都扭曲了,那还有什么温柔美丽的样子?!从来都是她害死别的阿哥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害死她的儿子的份儿,令妃直咬后槽牙,不过又想到她以前给十四阿哥私下里用的药,心中又忐忑了,忙叫来了被她控制住的陈太医一问,好嘛,她自己喂得那些药多年积累下来的毒性不小,这次中毒只是个引子,十四阿哥身体里的毒素一下子都爆发出来,身体健康的成年人都受不了,何况身体孱弱的孩子,于是悲呼了。   整个延禧宫都乱了方寸,令妃的心情一不好,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皮肉之苦都是轻的。这一来,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一出了延禧宫的陈太医突然变得怨毒瘆人的神色……   令妃呼哧呼哧的喘着,好半响才缓过来,这后宫里有阿哥和没有阿哥终究是不同的。令妃的双眼通红,杯子瓷器砸的满地都是,才勉强冷静下来,心里开始算计——不行,这事儿不能上报皇上,不但不能让皇上知道,还得瞒着,否则到时候就算以往的毒查不到她的身上,一个照顾皇家子嗣不利的罪名也得落到她的身上。   令妃原地直转圈儿,对了,令妃的脚步一停,招呼人手开始查十四阿哥最后一次的毒是怎么中的。反反复复的查伺候的人都没问题,不过在十四阿哥贴身处,却发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香囊。叫来心腹宫女一问,那宫女道:“这是五阿哥在十四阿哥周岁的时候送的,十四阿哥很喜欢,所以一直带着。”   一股心火儿直往上冒,令妃快被气炸了,脸色铁青铁青的,活像青面獠牙的恶鬼,心里咒骂——好你个五阿哥永琪,好歹毒的心机,我还道你真的那么单蠢好骗呢,不亲近自己的亲生额娘,反而来亲近我,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于是永琪悲剧鸟,本来是令妃拉拢讨好的对象,结果彻底被令妃记恨上了,虽然在这件事上他真的挺无辜的……   令妃狠狠地一甩手,手中的香囊从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被扔到了火盆里,“呲”的一声,燃烧起来。   没有人看到,香囊燃烧起来的一瞬间,延禧宫墙壁的缝隙里,一只指甲大小五彩斑斓的蜘蛛‘嗖’的一下,躲到了更不为人知的里面。   至于某个香囊的问题,这还得从十一阿哥喜好金银之物,什么东西都往自己怀里顺这个好习惯说起啦,当然,五阿哥的香囊原本是没有问题滴~   这边,永瑆回到了坤宁宫,坤宁宫的气氛并不好,小主子去了,皇后也缠绵病榻不见起色,许多奴才都生了二心,想着寻找第二个主子呢。不过包括永瑆在内,就连容嬷嬷这个眼里容不得对皇后娘娘有丝毫不敬的都冷眼旁观着……   永璂的寝殿内,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伸进来,努力压低声音小小声喊:“永璂~~永璂~~你在不在这里啊~~永璂~~”   看着殿内贼头贼脑的永瑆,永璂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这个哥哥好丢人喏~~   殿里面冷冷清清的,毫无人气,永瑆还失望着呢,以为弄错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永瑆惊得一跳,差点一嗓子喊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回头一看,永璂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儿呢,顿时一喜。   看他呆呼呼的,永璂玩心一起,伸手一拍他的脑门儿,手按住不动……   永瑆愣了下,拉下来给他握在手里暖着:“怎么这么冷 。”   永璂歪着头看他,一副费解无辜的样子:“因为我死掉了么,永瑆笨死!”   “不准乱说,”伸手打他脑门儿,永瑆皱眉:“怎么还这么凉。”   四处看了下,拉着永璂往偏殿里面的拐角走,那边贴近正殿的地龙,要暖和一点。   永璂也不说话,任由永瑆拉着他,跟在后面认真的打量这个养在皇额娘身边的哥哥,就觉得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哥哥思维好诡异哦。   清冷的偏殿最里面视线死角的角落,两个穿着精致容貌也精致白嫩嫩的小娃娃排排坐。   永璂捧着一个热乎乎的汤盅,两只白嫩的小手忙着拆鸽子肉吃。   永瑆跟他抢,期间塞了一个东西到永璂手里,永璂舀了一勺鸽子肉吃掉:“什么呀?”看了眼,塞到怀里,好好地掩好,伸手去舀汤:“唔,你不要都给喝掉了呀。”   “明明你吃掉的比较多。”永瑆也不满,一勺子肉塞嘴里。   热热闹闹的一番争抢后,永璂喝汤喝的暖呼呼的,把收起来的东西拿出来看,好奇:“是香囊呀,做什么用的?”   “驱虫,很好用的,你要好好放好,不可以掉了,也不要让人看到,”永瑆也吃饱了,帮永璂端着汤盅,把最后一块肉拆下来,送到永璂嘴里:“不可以和洛丹草合用,很危险。”   “唔~,”永璂皱眉,嘴里嚼着鸽子肉,好饱,他也不想吃了呀:“你去了延禧宫了呀?”   永璂侧眼瞄他,这是把把柄交给他了,他就这么放心?不过十四弟真可怜,永璂没心没肺的嘀咕一句,实在是没见过两面,还是令妃那个女人的儿子,没感。   “嗯,”永瑆把拆下来的骨头扔给旁边路过的、后宫里不知道那个贵人养的、出来溜达的小猫,托着下巴想:“我是不是也死掉比较简单……”   “为什么呀?”永璂不同意,把香囊塞到衣服里面,再里面一点,口中教训他:“好好做你的皇阿哥!”   “你也是皇阿哥呢,”永瑆瞪眼睛,伸手掐永璂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不满:“要叫哥哥的!”   “那不一样的!”永璂手忙脚乱的往下扒永瑆的手,也去掐他带着婴儿肥的腮帮子:“爷是嫡子!嫡子你懂不懂?!皇阿玛不喜欢皇额娘,也不喜欢给我,自古以来没能继位的嫡子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嗨,”永瑆也叹气,拧着眉头:“可是皇阿玛也不喜欢我啊,明眼人都能看到皇阿玛喜欢五阿哥,”永瑆也不叫五哥:“又宠着个包衣奴才,爷现在都没好日子过了,何况以后……”永瑆鼓着腮帮子,郁闷:“皇额娘和你一起走吗?”   “嗯,”永璂点点头:“我不舍得皇额娘在这里受苦,皇阿玛的态度在那,只要皇额娘在他就不顺眼,”然后想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个问题似乎很严重啊!   “哎!”永瑆拍拍他的头——这娃好呆,现在才想起来问哦:“我是你的哥哥嘛。”——说句让人寒心的话,这个皇宫里,除了皇后和容嬷嬷,也就他能分辨出那个永璂是真那个是假了,尽管那个绝对可以以假乱真,一开始连他都骗过了,难怪他们那个好五哥整日说皇宫太冷漠感受不到温暖,把那两个福家的包衣奴才当亲兄弟呢,人家也情有可原是呐……   ☆、2、3一念佛一念魔   回过头来,永瑆继续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他。   “唔,”永璂为难:“那你也死掉吧。”   凸!说法好诡异!   “那我是死在令妃手里呢还是五阿哥手里呢?”永瑆托着下巴认真考虑,小声喃喃:“听说五哥亲近的那只野鸟也很喜欢财宝,还很吝啬,连手底下伺候的下人都不舍得赏……”   这厢,不到一个月内连续死了两个阿哥,太后提前回来了,乾隆的心情还是不好,连带着整个皇宫和朝堂的气压也低低的,于是太后想着来场喜事冲冲喜,一商量,乾隆瞬间渣渣掉了,完全忘了两个孙子还尸骨未寒呢。可是又不是选秀的年份,往后宫里添人实在说不过去,于是两个渣渣掉的巨头又将视线瞄到了阿哥身上,算来算去,未娶福晋又年长的阿哥就只剩下五阿哥永琪了,老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的忽视了,这个儿子算是间接地害死了他的另一个儿子,而且还禁足着呢。   也不怎么的,这个消息传到了还应该禁足的五阿哥永琪的耳朵里。于是乎,已经对把他眼中的世界从黑白升级到彩色的活泼的小鹿生了情愫的五阿哥急了,然后圣母花入奴籍进宫当奴才各归各位的计划提前执行了。   这天,紫薇花不见了,深受美好温柔善良的令妃娘娘洗脑成功的五阿哥还珠格格一行人凑在一起一大声嚷嚷着密谈,就觉得一定是皇后恶毒了邪恶了,完全无视了自从紫薇小燕子进宫后、完全儿控化的皇后根本就没见过这两人的事实,于是,夜闯坤宁宫开始了。   灯火通明的坤宁宫里,空气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装备精良的皇城侍卫将这个宫殿团团围住,听闻宫里遭了刺客、和娇嫩嫩的紫薇花在延禧宫下棋下的龙心大悦的乾隆臭着脸也匆匆赶来,就看到了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还在不断蹦跶宣称自己身份、似乎等着人拜见的五阿哥小燕子福尔康一行人等,以及福尔康手中带血的剑,和倒在血泊中的皇后娘娘。   鲜血,刺目的鲜红!   乾隆脸色霎时铁青,看着眼前一溜儿让周围由八旗子弟组成的皇城侍卫军们,脑袋嗡的一声,当场就气懵了,乾隆现在想的倒不是回护着这几个把闯祸当饭吃的东西了,自古当皇上的都多疑,爱新觉罗家遗传的因子里面这种多疑更是根深蒂固,宠着你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可是看你不顺眼的时候,对的也是错的!   于是乾隆神展开了。   ——乾隆原先就死了皇后死了嫡子的,对这类事本来就十分忌惮,虽然对那拉氏和永璂不喜欢,但也不想他们死了彻底坐实他克妻克子的名声(PS.指嫡子,古人一般认为只有正妻的儿子才算儿子)。   ——还有,上次永璂出事的时候,永琪就在旁边而且冷眼旁观,好像还笑了,这次皇后出事,永琪也在……永琪又和福家的两个兄弟还有小燕子交好,这几个人又和永璂及皇后的事脱不了的关系,永琪这是要干甚么!?杀了嫡子又杀嫡母,接下来是不是要来杀朕?!   于是,乾隆愤怒了!NC党杯具了!当场一道圣旨,将五阿哥、小燕子打进了宗人府死牢;福尔康伏尔泰刺杀国母罪加一等,打入刑部死牢翌日午后问斩,其九族,诛!   宫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大街上热闹的人群中,慢悠悠往城外驶去,马车里,本应该死掉多日的永璂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疑惑——谁在骂爷?   “永璂,是不是冷了?”同样应该倒在血泊中,命丧当场的皇后娘娘担忧的摸摸永璂的额头,从旁边拿出水蓝色滚着毛边儿的披风给他披上,褪去了中宫娘娘时时刻刻要坚守的规矩,此刻的那拉氏浑身散发着慈母的柔美,夺人眼球的容貌气质,不愧为满清第一美女的名头。   “我没事的,额娘~~”永璂回过神来,口中软软的唤着额娘,满满的依恋。   那拉氏的笑容也越发柔软起来,这是她的孩子呢,拼尽了性命,也要将她从那,用累累白骨堆砌起来的,繁花锦簇之地,带出来的孩子呢~~   至于宫中……当爱被抛弃,恨也变得多余。   这厢,圣旨一下,永琪彻底懵了,平日里再用鼻孔看人,死牢是什么还是知道的——不管是什么地方的死牢,好进不好出,除非是帝后大婚或者新帝登基这样的大事需要大赦天下,否则是绝对出不来的,何况宗人府是什么,那是专门处理皇族宗室罪人的,管你皇子还是阿哥,进去先得脱层皮,他一向以隐形太子自居,怎么受得了这个!?   “皇阿玛!”永琪一声凄厉大吼,吓得抓着他往下拖的侍卫一个手抖,差点把人放开,回过神来,赶紧抓牢。   “皇阿玛!”永琪挣扎着继续吼,那个惊天空地啊:“您是那么的高贵那么仁慈,您一定要听儿臣的解释,儿臣无辜啊~!儿臣进来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塞了一把剑过来,然后灯就全亮了,又出现了好多的侍卫,儿臣什么都没做,儿臣是无辜的balabala……”   小燕子一看永琪这样,也知道他们又要被皇阿玛罚了,对于被惩罚,小燕子的一贯的理解是打板子,那很疼的,她不要,于是她搬出了她一贯很好用的那套——喊娘啊,什么事儿都没了,于是,那个热闹啊!   乾隆脸色瞬间铁青,甩袖就走,充分发挥了以往只要是不喜欢的人就不听解释主观定罪的渣属性。   原地,一个侍卫不知从哪里揪出了团破布塞他们嘴里,世界顿时安静了。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几个侍卫挤眉弄眼——可算松了口气啊,还以为要被灭口了呢,宫里宫外谁不知道皇上有多宠着那两个呢,为了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皇上可是把其他的儿子往死里打压呢……   侍卫统领不着痕迹的狠狠叮了他们一眼——被皇上看到了,有你们好看的!迁怒啊,上位者的通病!   几人歪歪眼睛斜斜嘴,瞬间严肃了下来,哪有吊儿郎当的纨绔样,虽然这样闹,其实心里都不担心,但凡能够进宫当差的,可都是八旗子弟,在场这么多的侍卫,几乎囊括了整个的八旗世家,就算乾隆这个时候还想着护着他的宝贝儿子和开心果,也堵不住悠悠之口,而且还是身体健康的一国之母被刺杀身亡这种大事,虽然皇上还可以把在场的人全部灭口,但是即便乾隆脑子里进的水养鲨鱼都绰绰有余了,也没动过这个念头,除非那个位子他真的做够了,嫌命长了。   延禧宫里,本来听到五阿哥被押入宗人府的消息,而心情愉悦的令妃,顷刻间又扭曲了一张脸——福尔康伏尔泰!真是废物!一阵乒呤乓啷的脆响,延禧宫的瓷器又遭了秧,满宫的碎片纷飞,一众宫人跪在墙角,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殿中央发丝凌乱面目扭曲的女人。   手中的帕子几乎被撕得一条一条的,令妃后牙死咬,本来只是陷害一下永琪的,没想到,福家那两个蠢货也搅合进去了!废物!全都是废物!看来福家只能舍弃了……   福伦夫妇被押入刑部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   “不会的不会的……”福伦福晋慌乱的摇着头,语无伦次:“尔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一定是哪里错了!老爷,你快去求求皇上,皇上那么喜欢尔康,一定不会杀了尔康的,令妃娘娘,对了,还有令妃娘娘,令妃娘娘一定会帮尔康的,我要见令妃娘娘……”   福伦也是不敢置信,神情呆滞。   刑部尚书特意亲自捉人,并且居高临下的看了场好大的戏,方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人离开,心里嘀咕着——还想见皇上,没醒呢吧您呐!   福伦一家攀着令妃的裙带关系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偏偏往日目中无人,没什么本事又一副清冷孤高的样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刑部尚书就是福伦得罪的人之一。   众所周知,刑部死牢想要探视是难上加难的,而今得罪人无数的福伦临死享受了一把例外:自福伦入了死牢到第二天执刑的短短时间里,探视的人竟然毫不间断,于是悲呼,福伦最后的人生变成了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本来就无限焦虑的精神被凌迟了一遍一遍啊又一遍……   宫里,那拉氏的以皇后之礼下葬,虽然算不上是风光大葬,但胜在顺顺利利的没出什么差错,容嬷嬷算是彻底的了了执念——在容嬷嬷的观念里,她的皇后娘娘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合该享受着这尊荣,只是以往总是不如意,这个宫里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爬到皇后娘娘的头上撒野,而如今,总算还有个圆满吧。   于是,那拉皇后的陵墓前,这个对皇后娘娘衷心了一辈子的老嬷嬷当场悲呼:“皇后娘娘您慢走,奴婢这就来伺候您。”   ——容嬷嬷,殉主!   太后感念其忠主之心,特别准许容嬷嬷葬在皇后陵墓旁边。   而此时,晴儿也终于得到了福家一族伏诛的消息,晴天霹雳!晴儿独自一人偷偷地躲在角落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泪水湿了妆容,胡乱的摇着头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尔康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有才华那么的心胸开阔!怎么会做出刺杀皇后这样的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老天啊!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悲惨的命运总是降临在她的身上!……   晴儿悲痛自己的命运,哀呼自己的不幸,却没有注意到,游廊拐角处,脸色铁青的桂嬷嬷……   ☆、2、4一念佛一念魔   另一边,在延禧宫和乾隆下了一夜棋的紫薇满脸红晕幸福的回到了淑芳斋,完全没有注意到沿途的宫女太监暗含鄙视的神情,暗下里窃窃私语——看这一脸春光荡漾的狐媚子样儿,勾引皇上的手段倒是和延禧宫的那位如出一辙,怪不得和延禧宫走的那么近!   紫薇觉得她开心的要疯掉了,快乐的要飞起来,她急切地想要找她的结拜姐妹小燕子分享这一刻的喜悦,没有看到明月彩霞小凳子小桌子冷漠下来的神情——主子在的时候没办法,可如今淑芳斋没了主子,大家都是奴才,凭什么就得对她屈膝奴颜的。   紫薇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就奇怪,不过紫薇是不会做人的,整天不是伤春悲秋就是谈情说爱,宫里有什么消息也不会及时的传到她的耳朵里,明月彩霞等人早就躲起来了,不躲?!难道又听着紫薇那一套善良仁慈的理论吗!?他们又不是自虐!明明大家都是进宫当奴才的,就凭那个不伦不类的还珠格格一句话,他们就得多一个主子伺候?!其实多伺候一个人也没什么,但可恨是身体心安理得享受着他们的伺候,嘴上却假仁假义的说什么大家都是平等的,要平等相处巴拉巴拉……存心膈应他们怎么着!?虚伪!假惺惺!   到底是金锁衷心护主,将找不到人才想起她来的紫薇拉进屋子里,将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紫薇。紫薇一脸崩溃:“不,不是的,不是这样。金锁,你一定是骗我的是不是!?”   紫薇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可是说出的话却让金锁的心都碎了。   紫薇说。   “金锁,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知道你也喜欢着尔康,我知道你对尔康的情谊,尔康那么优秀那么出色,你怎会不喜欢他呢?!……”   “可是,金锁,就算我和尔康两厢情愿,不希望其他人插入我们之间,你也不能用这么恶劣的谎言啊,你知道这有多么的卑劣吗!?金锁金锁,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金锁了!……”   金锁闭了闭眼睛,一股疲惫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突然觉得全身冰冷冷的,这就是她忠心耿耿伺候了这么多年的小姐!宁愿相信几个认识不久让她入奴籍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为她顶罪档板子的金锁……   金锁再怎么心冷,骨子里都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背主的人,当下费尽了心思劝住了紫薇认回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么一来,紫薇对金锁却是完全离了心。   金锁伤心之余,心里却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走到回廊,金锁倚着殿门抱着膝盖默默地坐下,现在想起来,当初拐走她的那伙流窜的人贩子,拐来的小孩子也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下人,夏雨荷是救了她,可是这么多年她还不是做丫鬟过来的,倒是说不上救不救的,说是救了她,也不过是欺她当年年幼无知罢了……   去延禧宫求了恩典,金锁就轻易的被放出了宫,令妃实在是太有理由把金锁弄出去了,花骨朵儿一样的年纪,长得又妖媚,怎么看怎么勾的住男人……   此时,小燕子、五阿哥被押入宗人府的消息被压着,还没有传到淑芳斋,金锁也只是知道,小燕子又惹恼了皇上,又牵扯进皇后遇刺的事情里面,是以,紫薇虽担心这个结拜姐妹,但有五阿哥在呢,心里满满的涌动着的却是爱情无望的心伤,只一心想着快点向皇阿玛坦白自己的身份,好救出尔康。   要说紫薇下定决心想向乾隆暴露自己才是夏雨荷真正的女儿倒是正经不难,虽然现在紫薇的身份低到不能再低——包衣奴才的奴才,不是说笑的。   虽然紫薇这边没了能逗乾隆开心的开心果小燕子,不过紫薇要见乾隆倒也容易。一来,紫薇才貌不错,娇娇柔柔的,是朵不错的解语花儿,还刚刚经过了通夜下棋一事,乾隆对她印象不错还很深,正动了往后宫里面搜的念头呢;二来,最近一系列的糟心事闹得乾隆很焦躁啊,急需放松一下。   于是乎,一有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情就想到令妃的乾隆脑子里第一瞬间想到了紫薇,至于延禧宫里又增添了多少个粗手粗脚的宫人碰碎的瓷器暂且不说,乾隆心情不佳,也没心情和花骨朵一样的紫薇花儿花前月下,当晚就有宫人带着紫薇洗浴熏香……   空荡荡的偏殿里,独自一人的紫薇,被马上就可以认爹,然后就会尔康的喜悦冲昏了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待想清楚时,小脸刷的就白了,进宫的这段时间里,诸多变故,紫薇虽然仍然圣母,但仍然有一些改变,就像她可以轻易的放弃金锁,因此,有些事情也隐隐知道,例如,侍寝。   这边,找乐子的乾隆瞬间杯具餐具齐全了,本来兴冲冲的去却铁青着脸回,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不过宫里面至此少了一批宫女太监,巍峨的大清宫里又添了一批新魂。   养心殿里,乾隆还在震怒着呢,一个侍卫来报,说五阿哥的景仁宫和淑芳斋搜查结果出来了。乾隆把人叫进来一问,那侍卫哆哆嗦嗦的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的请皇上移驾。乾隆一个晚上被气够了,也懒得和他磨蹭,起身大踏步的就走。   敞开着的成箱成箱的御赐之物,小到金子银子珠子大到珊瑚古玩摆置应有尽有,堆在一起,在明亮的烛火下,明晃晃的晃得人眼花,乾隆猛地一看,也震惊了,他赏赐了淑芳斋这么多的东西吗?!   打眼一扫,乾隆顿时察觉不对劲儿了,其中有几个箱子明显要高出几个层次,虽然说以往对淑芳斋的赏赐从来不手软,但能够进的了皇宫的,本来就都是好东西,赏了逗自己开心的开心果,乾隆觉得这恩赐够了,合该着叩头谢恩,至于真正顶尖儿的那些,都是登记造册的,他就没给过淑芳斋。   乾隆脸色一黑,叫来典仪一问,好嘛,样样都记着呢,这里面都是赏了十一阿哥永瑆的、皇后那拉氏的、甚至还有十二阿哥永璂的,再深究下去,别看那拉皇后看着严肃呆板,赏起自己的孩子也是不手软的,竟都是明明白白登了册子赏了永瑆、永璂的。   乾隆脸色更不好了,连夜传来了永瑆问话。刺杀皇后的事情虽然很多人目睹了还知道所谓的内情,但阿哥所瞒的紧紧的,乾隆多好面子的一个人啊,自己宠信的几个杀了自己的老婆,这要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想自己这个老子呢,能瞒一时是一时。乾隆让人闭嘴瞒着,永瑆也乐意装糊涂,要不然这出戏还不知道怎么演呢。   面对乾隆的问话,永瑆还显得特委屈,说:“皇阿玛,您不是说要兄弟友爱吗?还不准惹得小燕子姐姐生气?上一次小燕子姐姐说,喜欢永璂代表皇子身份的玉佩,永璂没给,您还罚了永璂十板子,那天,小燕子姐姐说特备喜欢儿臣的那些御赐之物,五哥教导儿臣要懂得让着小燕子姐姐,儿臣想着,皇阿玛是说过这样的话,就,就送给了小燕子姐姐……”   这话要在早些时候听到,乾隆指不定怎么乐呢,肯定要满意儿子懂事了,知道和兄弟姐妹处好关系,不过如今乾隆的心情直接来了个大转弯,听着自己儿子这番委委屈屈的话,脸色是越来越差,他绝对不承认小燕子横行无忌的行为是他纵容出来的,大手一挥,赏了永瑆好些东西,也不说什么理由,就打发永瑆离开了。   永瑆毫不在意,对着满屋子的宝贝流口水,眼睛闪闪就跟看到了金山似的:“啧啧,好多没来得及烙上宫印呢,这要带出去,得花多久啊,他皇阿玛真是太可爱了,太懂得败家之道了……”   景仁宫早已被侍卫团团围住,去养心殿请皇上移驾的那个侍卫在前面引路,七拐八拐的走,头像鸵鸟似的紧紧的埋在胸口里,不敢见人一样。   视线不断的扫过走过的路,乾隆的脸色越来越黑,作为整个大清之主,皇宫里面有什么密道之类的,没有比他这个皇上更清楚了,可是如今这个,他竟然毫不知情,而且看那些痕迹,崭新崭新的,明显开凿的时间很新,这让掌控欲极强的帝王心里很不得劲,心底压制的那股狠戾渐渐地暴露出来……   通道的尽头是个不大的房间,领路的侍卫走到门前就停住了,不肯再进一步,恭顺的跪在帝王脚边。   乾隆瞟了他一眼,甩袖走了进去。   明黄色帐子,腾云张扬的五爪金龙,帝王的用度摆设,全套的龙袍,年轻男子的裁量身形……   许久,乾隆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只说了句:“处理干净。”完全没有往常那种喜形于色的样子,一心疼爱的儿子的背叛,打击似乎,很显著啊……   “嗻。”那侍卫赶紧应声,虽然放下了心里悬着的石头,庆幸没有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受到牵连,但还是牢记着自己的本分,立刻领命布置,当晚,景仁宫失火,被人发现开始抢救的时候已经晚了,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半个皇宫照的透亮,大火直至天明方才渐渐熄灭,一地焦炭,景仁宫曾有的一切痕迹,毁灭的干干净净……   翌日,继福家满门抄斩后,皇宫里又传出了新的消息,五阿哥涉及谋害嫡子刺杀皇后一案,着圈禁于宫外福家原宅……   这个消息着实震惊了一大片的人,私底下窃窃私语,小道消息传来传去,虽然圣旨上说的是,皇上因为顾念父子之情,才只是圈禁,但是爱新觉罗家向来没有杀子的例子啊,而且啊,福家?包衣奴才的院子!还是刚刚被诛了九族的府门!啧啧,这五阿哥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惹怒了皇上,历来也没有那个被皇上厌弃了的皇子,活着就受这种屈辱的……   和这个消息一起传出来的还有,一个淑芳斋姓夏叫小燕子的小宫女,得罪了后宫里面的贵人,被杖毙了的消息……   知道这是怎么一个人的王公贵族都交换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看吧,这不报应来了,没权没势,得了皇上一点喜爱,就敢上蹿下跳的把所有人往死里得罪,呵,后果来了……   同时,在民间名声很大的,由民间进入皇宫,当了皇上义女的民间格格——还珠格格,生了一场大病,皇上心怜,特意派了人专心的照顾下,终于病愈,不过病好了后似乎转了性子,大门不二门不迈……   ☆、2、5一念佛一念魔   这一边,令妃也难得的消停了,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乾隆多疑的性子一上来,可不管以往有多喜欢你,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心思不纯,她一有动作,乾隆就怀疑令妃是不是又要培养出一个想要逼宫的五阿哥。   自己看重的儿子都是好的,肯定是令妃挑唆的,这一点乾隆坚定不移,一道圣旨把令妃降为了魏贵人,于是魏贵人不敢动了,可是一安静了,乾隆又怀疑她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弄得魏贵人叫苦不迭,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以往的许多事都有福家的影子,而福家,满朝文武都知道,那是借着令妃的裙带关系升上来的,为了福家,令妃可以吹了不少的枕边风,福家和令妃那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甩都甩不掉……   皇宫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静。   坤宁宫,晴儿的房门外,桂嬷嬷恭敬的站在太后身后,许久,桂嬷嬷试探着开口。   “太后,您若舍不得,不妨试她一试,看看晴格格作何选择?”   半响,太后轻叹一声,扶着桂嬷嬷的手转身离开:“就这么,着吧。”   还在为尔康伤心难过的晴儿不知怎的,就听到了如今还珠格格的紫薇同样思念着尔康消息,顿生同病相怜之感,起身就去了淑芳斋……   佛堂里,听到消息的太后失望的闭了闭眼……   隔天,太后的銮驾就启程去了五台山,而晴格格,以年纪够了即将待嫁的理由被留在了紫禁城,到走,幼失双沽着太后青眼照顾多年的晴格格,也未再见到太后一眼……   整个大清,但凡位高权重的,那得多精明啊,这一看,明显是失宠的节奏啊,家有适龄男子,还未成亲娶嫡妻都着急忙慌的张罗了起来……   而晴儿和紫薇这皇城里的两个格格,无萍无靠,没有根基,不得皇上太后喜欢,得势时又一副清高不屑看人的样子,其结果可想而知……   而这个时候,一个历经了后世五百年的游魂,看透了淋漓的战火,破碎的江山,百世后加诸在生前身上的诸多骂名,又以旁观者的身份再一次经历了自己的一生,本以为温柔小意的令妃,其背后的诸多算计,和丑陋肮脏的手段,如花美眷们的勾心斗角,后宫的污垢黑暗……   再看到皇后那拉氏的雍华正直时,有什么在心底丝丝缕缕的酝酿,慢慢的,早已习惯游魂身份的乾隆帝,他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放在那拉氏的身上,看着她被自己厌弃斥骂,看着她被令妃明着暗着的戳心窝子,看着那美丽容貌下难盖的悲痛哀伤,看着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坚强的承受着这一切……   明明是魂魄之身,乾隆帝却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刺痛,还伴随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憋闷……   眼前一黑,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尚来不及感受重新感觉道触摸实体的感觉,就急急忙忙的赶去坤宁宫,他现在想要去见皇后一眼,非常的相见,皇后,只属于他的皇后……   吴书来连滚带爬的跟着越走越快的皇上,心底哀嚎——哎呦喂,我的主子爷哎,您这是又抽哪门子的风哎~~可折腾死奴才了~~   看着眼前的坤宁宫,清冷,毫无人气,乾隆茫然往前走了几步……   吴书来喘着粗气软手软脚的跟上来,小心翼翼,道:“皇……皇上~……”   乾隆回头看他,眼中满是恍惚和茫然:“朕的……景娴呢……”   ……??……吴书来傻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上说的是那拉皇后,小心的瞄了皇上一眼,心里担心——皇上不是心里不舒坦,又想着来折腾皇后了吧……   由此可见,乾隆帝,你的人品有多么的碎裂成渣!   小心的整理一下措辞,吴书来提醒:“皇上,您忘了……皇后遇刺……殡了……”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在慢慢的远离,有什么在崩塌……   意识慢慢的聚集回来,没有看到身后的吴书来面容焦急担忧,心底的闷痛猛地袭上来,乾隆闷哼一声,神色里无法掩饰的哀伤,这一刻,乾隆才意识到,从未生情的他,在那成为游魂的岁月里,早已爱上了乌拉那拉·景娴,深入骨髓,动一动,就是嵌入了灵魂的疼痛,可是如今,物是人已非,多么的讽刺……   好像想起了什么,乾隆哑着嗓子问吴书来:“永璂呢?”——朕和景娴的孩子……   “皇上……”吴书来心中忐忑:“十二阿哥……开春儿的时候……就,就……”   “轰”的一声,脑海里深层的记忆猛然炸开,乾隆胸口闷痛,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阿哥所里,如今未成年的阿哥只剩他了,一个人住着倒也宽敞,不过十一阿哥心情很不好。   “哎呀,这个令妃也太没用了,爷还什么也没做呢,就被皇阿玛降为了魏贵人,还成天老老实实的待着,真以为自己就是菩萨啦,”永瑆皱吧着小脸,嘀嘀咕咕:“五哥也是,这么不争气,皇阿玛一道圣旨你就颠颠的跑到宫外任凭圈禁啦,这还要让爷怎么死啊~~”   “永瑆,你在说什么呢?”   永瑆一惊,起身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永瑆现在心里叫苦不迭——笨死!他怎么就图一时痛快,把奴才都给赶出去了,也不知道皇阿玛听到了多少,不过……永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皇阿玛怎么一个奴才也没带,这是神马节奏?还是皇阿玛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乾隆站在永瑆不远处,三四十岁的男子,正是魅力正浓的时候,身材挺拔修长,爱新觉罗出产的容貌更是上乘,不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实在是有够永瑆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永璂~救命啊~,他们的皇阿玛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呜呜~……   乾隆盯着跪在地上的永瑆,黑黝黝的眸子像是一个漩涡,深不见底:“朕问你……”   永瑆心一紧。   “皇后和永璂呢!?”   脑袋嗡的一声,永瑆脸刷白,努力镇定:“儿臣不知皇阿玛在说什么,皇额娘和永璂不是已经……啊……”   “嘭”的一声,被一掌拍碎的桌子碎片纷飞,打断了永瑆的话。   “朕在问你!……皇后呢!?”   乾隆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可是映在永瑆的眼睛里的那张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冷酷和狠戾。   “儿臣……”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刺进肉里,永瑆苍白着脸瞪大了眼睛:“儿臣不明白皇阿玛的话!”   乾隆盯着他的眼睛,半响,沉声道:“吴书来!”   吴公公神奇般的出现:“嗻,奴才在。”   “十一阿哥永瑆顶撞圣驾,着日起,禁足于阿哥所!”   “嗻。”吴书来连忙应声,心底的小人儿边擦额头的汗——哎呦喂,皇上是越来越可怕了,他这个做奴才也不好过啊……   永璂的一番安排做的斯环入扣,没有一丝破绽,只有一点,太过不合理,骗骗脑抽还可以,可是这个……?   事实证明,恢复了理智的乾隆帝智慧还是相当不错的,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从头儿滤了一遍,乾隆察觉出了不对,在不经意间听到永瑆的那番话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于是才有了这番情形。   乾隆离开后,永瑆无力的撑着桌角坐下来,脸色煞白,心脏仍然砰砰的直跳——这样的皇阿玛,太危险了,皇额娘!永璂!快走!远远地离开京城!……   当日,圣上下令,皇城封锁,大批的侍卫开始地毯式搜查,理由,皇宫里丢了贵重的宝物,全城搜查!   隔日,永瑆病重的消息就传到了养心殿,乾隆冷笑一声,起身去了阿哥所。   身子埋在厚厚的被子里,露出来的小脸烧的通红通红的,眉宇间满是病痛带来的痛苦疲惫。   乾隆站在离床五六步远的地方,眼神沉沉的盯着永瑆。房间里只有父子两人,安静的滞凝的空气。   乾隆嘴角一挑:“想好了吗?皇后呢,皇后在什么地方?”   永瑆把脸埋在被子里,眨眨眼睛,没吱声。   “说出皇后和永璂的下落,朕可以放你离开。”乾隆找了把椅子坐下,诱之以利。   永瑆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呼吸急促了一下,乾隆的眼中透出欣喜和焦急……   “儿臣……不知道……”永瑆苦笑一声,帝王心术吗,真是令人心动的条件,可惜啊~永璂~该说还是你技高一筹么~~   “皇阿玛……若是您早两日问儿臣的话,儿臣的确知道……而今,他们,怕是早已离开了……”   乾隆脸色铁青,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角落里,被嵌进墙壁的密匣子,冷笑一声:“收起你的小心思,朕还没糊涂到,让两个儿子,在眼皮子地下,相继假死脱身!”说完,拂袖离开,乾隆心中酸涩,几乎要冲破胸腔而出,景娴,你在哪儿……   扶着额头,永瑆看向那个角落,那个匣子里面,是可以引起人高烧的药丸,叹息!转头看向窗外,远远宫殿群蔓延开,永瑆突然轻快的笑起来,虽然不知道皇阿玛突然间发什么疯,但是,即便皇阿玛没有降罪之心,永璂,远远地离开吧……   许久,永瑆突然翻身趴在床上,狠狠地打了两个滚,脸埋在枕头里,手猛捶被子……   “呜呜~~小永璂救命啊~爷也想出去玩儿啊~可恶可恶~下辈子爷也要做弟弟!爷也要被人宠着!该死的该死的!哥哥就是个劳碌命啊啊啊……”   京城城外。   身后繁华的皇城中矗立着的巍峨宫殿,永璂总是觉得,那是用不尽的尸骨堆砌出来的,透着股浓浓的腐朽阴森味道,一步跨进阳光里,那一刻,永璂神情片刻的恍惚,竟产生了从地狱来到人间的错觉,看着远处对自己微笑的额娘,永璂也慢慢的笑起来,还好,都结束了……   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小路上,渐行,渐远……   远远地,被封锁的城池里,有御林军整齐的脚步声和搜查声隐隐传来,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人之一生有太多执念,有人相信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岂知,佛的心中就没有魔么,这世间,黑白之间本来就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没有人是永远对的,也不会有人,永远是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咫尺之间,爱而不得,给渣龙安排这样的结局应该可以吧~~虐虐心呗~~   ☆、3、1曼上陀罗   黑色曼陀罗,复仇,生之不归路,此处取其花语之意。   话说乌拉那拉皇后被人幽禁冷宫而死,带着满腔愤恨遁入轮回,却因怨气冲天而无法转世重生,因阴差阳错下投身于黄泉路边的大朵大朵妖艳盛开的彼岸中寄身而居,而后,无数的时光里,听着各种游魂从地面上带来的绝不算是好消息的只言片语,在思索与反思中,人渐渐地安静下来,心中的郁气却越结越深……   这一日,地府暴动,仙界驻兵镇压,在仙器和冥器的厮杀碰撞中,空间撕毁,乌拉那拉被卷入其中,普通魂体的她得上天眷顾,回到了生前如花美眷的年华,故事从这里开始……   为安定计,不论帝后感情如何不和,按例初一十五皇帝都要宿在皇后宫中,这天,皇帝刚刚在坤宁宫坐下,那边便有消息传来,令妃娘娘昏倒了,流着泪唤着皇上呢,NC龙脸色一变,来不及说一句就匆匆的去了延禧宫,不消片刻,令妃有孕三月有余的消息传遍了皇宫,帝王大喜……   容嬷嬷气愤难耐,直为自家主子不值。   那拉皇后斜倚在美人榻上,懒懒的弹弹手指上锋利奢华的指套,慵懒的笑道:“令妃孕育皇上子嗣有功,赏~”   容嬷嬷瞪大了眼睛,张张嘴,却在皇后微微上挑的凌厉凤眼中消了声……   大批的赏赐如水般的进了延禧宫,红了后宫众多美人的眼,喜了一宫的奴才。   令妃却狠狠地揪着手里的帕子,指甲被折断,殷虹的血色染红了丝帕,令妃直咬后槽牙——炫耀个什么!皇后又怎样!还不是被她踩在脚底下!嫡子她说死就得死!哼!   一甩帕子,进了寝殿,女人柔美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坤宁宫的魏文魏武颇得信赖呢……”   一股森森的寒意蔓延开来……   年夜,皇上在宫内大宴群臣。   正值杯酒正酣时,备受皇帝宠爱的五阿哥突然脸色惨白,痛呼哀嚎着昏厥过去,NC龙勃然大怒,搬空了整个太医院为五阿哥诊治,群臣齐刷刷跪在地上。   这时,消息已经传到了后面,隔着珠帘宴请命妇的后殿一阵骚乱,低垂着头的众位大臣用眼角瞄到柔柔弱弱的令妃泪眼盈盈的冲了出来,口中唤着皇上,却直往五阿哥身上扑,转眼又看到NC龙特欣慰特柔情的眼神时,顿时阵阵惊愕。   前殿后殿无数双眼睛看到相差不了几岁的年轻妃子和成年阿哥几乎滚到了一处,都低垂了眼,恨不得不曾来参加年宴。   乌拉那拉扫过众人,凤眼微微挑起,亦不着痕迹的跪了下来——不为其他,只为帝怒。   众位太医轮番诊了脉,却面面相觑——五阿哥的脉相平和有力,丝毫不像是受了伤,中了毒,可是人还昏迷着,这……想到某个深宫中一向谓之如虎的东西,众太医俱是心中一寒,面上亦带上了凄惶之色。   乾隆脸色一寒,声音便阴沉了几分:“怎么回事!朕养着你们不是吃白食的!”   陈太医左右看看,又小心地瞄到令妃扫过来的眼神,心一横,跪行几步上前道:“皇上,请容臣单独禀报。”   ……   天空乌云压顶,黑压压的窒闷,还不到夜半,雨水倾盆而降,轰隆隆的雷声震得树叶哗啦啦的响。   这一夜,整个京城但凡有点官职权势的人都夜不成寐,后宫里更是风雨飘摇。   皇后的坤宁宫被封了,那拉氏扶着容嬷嬷的手虚弱的靠在宫女的身上,惨白着脸色看着皇上亲自带着人一寸一寸的搜查,眼前一黑,便彻底陷入黑暗。   待乌拉那拉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日天将大明了,美人榻上,乌拉那拉撑着侧腮听着容嬷嬷讲着昨夜发生的事:五阿哥的景阳宫被处死两个奴才一个侍女的时候,五阿哥当时的情况就打好了,令妃无故受惊落了红,整个太医院被皇上发落,延禧宫两个最得宠的大宫女被杖毙了一个,一个颇为受宠的贵人莫名病重了,内务府被发罪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而最令后宫众主子心中忐忑不解的是,最开始被围起来搜查的坤宁宫损失最小,只两个殿外侍卫被杖毙了,名唤,魏文魏武……   一时间,皇宫内似乎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住,人人心中惶恐,有心思活泛的,隐隐猜到一些,更不敢露头,紧紧闭了宫殿的门。   容嬷嬷还在旁边连比带划的讲着,语气中难免带出一丝后怕,虽然整件事云遮雾罩让人看不透彻,但多年宫闱内的生活,还是让这位神经明明很大条的嬷嬷感到了莫大的危机,令她现在仍心有余悸之下,没有看到乌拉那拉侧头看向外面大红牡丹的漂亮凤眸,仿若化为两团漩涡,在眼眸深处,凝起惊人的寒意。   延禧宫,令妃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身上搭着颜色素淡但绝对是贡品的蜀绣锦被,仪态娇美,脸色苍白,柔弱的让人心怜之,可是下面跪了满地宫女奴才却战战兢兢,一个个脸色惨白,仿若大难临头……   蜀绣锦被下,纤纤素指附在小腹上,指尖颤抖着,怎么也停不下来,令妃死死咬着牙,直到尝到丝丝腥甜才松开,气喘着靠在床榻上,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佟贵人除去了,可是皇后怎么没事?!皇上那么宠五阿哥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竟差一点波及到自己的孩子?   休养了几日,令妃无碍了,正巧御花园百花盛开,各地的名花名草也进了京。   这日,后宫设赏花宴,京城命妇带着各家的闺阁秀女进了宫,满御花园的香衣鬓影,花团锦簇,好不热闹,话说,最受皇上宠爱的五阿哥还没选福晋呢,又未出宫建府,这御花园可有很大机会遇到呢……   作为皇家出了名的御花园,它并不只是一个种了娇花儿院子,而是接连各个宫殿巨大花园,各个风景不同的园子交织错落,坐落在一处,其间假山流水,木杉红槿,落英纷纷,游廊穿梭,休息赏景的亭子就不知凡几,更是大小湖泊都有三个……   令妃扶着宫女的手,弱柳扶风的走了过来,衬着背后的花团锦簇,美人美景,美得像一幅画儿一样……   场面微不可查的一顿,众位命妇秀女偷偷地看了眼上座的皇后娘娘,复又热闹起来。   坐于上位的乌拉那拉垂眸摸了摸锋利的护甲,在令妃坐在她旁边的时候斜睥了她一眼,冷下脸色,转眼看向一旁……令妃抿唇笑着顺了顺头上垂下来的流苏……   令妃今天可不是来下绊子让皇后出丑的……这一届的秀女中,有一个赫舍里家的,虽然是偏支,但到底也算出身显赫的,长相又极美,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娇美,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樱桃小嘴,墨发堆云,仙女儿般的人物,虽说比不过皇后满清第一美人的雍容锋利,但关键当今皇上好的就是这一口啊,否则颜色逊了皇后不止一筹的令妃如何宠冠六宫,还手持封印,处处压了皇后一头呢,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看到还有另一个女人比自己还要适合一种气质的……   ☆、3、2曼上陀罗   NC龙正值壮年,甭管平时多抽风,但手握权柄就是最大的优势,刀削斧凿的俊朗五官也足以吸引某些女人飞蛾扑火(PS.这一点可以从NC龙还没有登基之前,隐下身份南行,就吸引的夏雨荷无媒无聘不顾礼义廉耻的给他生了个女儿看出来,NC龙的外貌绝对有这个资本),至今也没册立太子,变数不要太多,这秀女呢,人美,名字也美,名为雅曦。   要说这赫舍里雅曦各个条件都很好,就是年纪大了点,已经十九了,三年前的选秀因病错过了,但这些年上门求亲的人也几乎踏平了赫舍里家的门槛,可是人家就是咬着牙不肯松开,直说要等着这一届选秀,能在京城混的人模人样的就没简单的,心里一琢磨,都明白赫舍里一家是冲着什么去的,顿时都避的远儿远儿的,这样的人,心心念念当主子的,就差没红口白牙说了,娶回来说不得怎样不安生呢……   这一点是赫舍里一家没想明白也没看明白的,人家认为就算进不了宫也要嫁给皇子阿哥的,就算嫁不了皇子阿哥也是要被勋贵重臣嫡子争相求娶的,就没想到已经被人避如蛇蝎了……   令妃在宫外还是有点眼线的,尽管只是包衣,因此在她虽然受宠但还没有个小阿哥可以傍身的情况下,是决不允许一个劲敌进宫分宠的,有着身孕还到处乱跑的令妃这一趟是战意盎然啊。   皇后乌拉那拉弹弹指尖,漫不经心的靠在主位上,手边各色瓜果零嘴儿一应俱全,丹凤眼尾慵懒一挑,玉手执着茶盏,嘴角含着丝冷笑——看戏。   令妃脸上笑容温和,嗓音婉转,未等皇后开口,便对着朝臣命妇道:“本宫听说这届秀女中有个大清第一美人儿的,今儿个可来了?”   赫舍里雅曦早在令妃过来时边暗中打量了一番,容貌——撇嘴,年龄——老女人,气质——作,妃——早晚踩脚底下……唇畔含笑,赫舍里雅曦动作娴雅的上前一步,敛裙福身,一低头,一敛目间,说不出的美好娇羞:“臣女见过令妃娘娘,娘娘安。”   令妃手中的帕子被拽出一个扭曲的形状,心中暗骂狐媚子,脸上却露出个怜爱的笑,亲自起身就要握着她的手坐到一边,身边的大宫女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令妃脸色未变,却仍拉着雅曦的手言笑晏晏……   同时,乌拉那拉也看到了远处明明留在坤宁宫的容嬷嬷打的收拾,垂眸,眼中闪过深思,将茶盏放到一旁,站起身来道:“本宫乏了,令妃可能代本宫招待各位夫人?”   众人惊愕,令妃呆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边,乌拉那拉已经扶着身边宫女的手会坤宁宫了,令妃心里有点不安,但现在明显不是深究的时候。   乌拉那拉一回到坤宁宫就言气闷头晕,喧了太医,诊了说没事,可能晒得日头久了点,就稍稍喝了冰镇的绿豆汤,就去了乾清宫,借口?又临选秀,好几位阿哥还没福晋呢——真实目的?有一种东西叫做时间证人……   这厢,随后的赏花宴,令妃的笑语盈盈,众人的有意奉承,气氛的热度竟又上升了几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位出了名有名无权的皇后的离开,不过赫舍里雅曦时不时柔弱的刺人的痛楚一下,倒是让令妃恨得牙痒痒,为了显现大度又不能还回去,平时又把宫里的嫔妃得罪的狠了,都顾着看热闹,竟没人帮她。   谈笑正酣的时候,来来往往伺候的宫女太监明显多了点,便见下面的人微微有些骚动,便有宫里面还算是受宠点的贵人主子凑趣儿提议在御花园里到处走走,令妃可算是舒了一口气,淡笑着额首同意,素色的帕子遮住唇角的一丝冷笑……   御花园有三个湖泊,其中最小的一个景色最是秀丽,绿波渺渺,风景如画,处处奢华,而最巧的是,这个湖和赏花宴极近……   此时,湖的白玉横栏外,两个年轻男子对着翠绿的湖面一副指点江山模样,大声谈笑,好不意气风发,赫然就是五阿哥和他的‘兄弟’书童。   众嫔妃命妇闺阁秀女一路游玩,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顿时秀女中一阵慌乱,有极重家风的世家命妇连连命丫鬟嬷嬷遮住自家女儿的身影,当下就起了退意;这其中,有极聪明心思灵活的命妇脑筋一转,想到皇后的提起退席,想到令妃的得势,想到赫舍里雅曦,想到成年的五阿哥随意的出入延禧宫,心中一凛,各种借口出来的都不容人拒绝,当下就离开了一部分人,当然还有不是那么明白但紧跟脚步的;同样的,也有眼睛一亮,忙将自家娇羞动人的女儿推出去的;遮遮掩掩故作矜持的也不在少数……   五阿哥和其书童尔泰在看到众人的时候,赫舍里雅曦略略打量了下五阿哥,便撇开了眼,她的目的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做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无权无势的光头阿哥能给她的,即便目前看起来颇为受宠,刚刚从赫舍里家留在宫里的人脉得知,皇上等会儿会被引到……   令妃冷眼瞄了眼赫舍里雅曦,手中的帕子抚了抚眼角,便上前和丝毫不知避讳迎上来的五阿哥言语……   乾清宫里,NC龙本来听闻皇后求见是极为厌烦的,但听到是给五阿哥永琪选福晋,立马压下心中的不喜,特别是想到这届秀女中有个闻名大清第一美人儿的时候。   这边帝后的谈话气氛难得的还凑合,不过NC龙渐渐有点不耐烦了,心思难耐的想去看秀女,乌拉那拉眉尾一挑,一声心中冷笑,这出好戏怎么能错过时辰呢?便出言告退。   乌拉那拉刚离开不久,NC龙喜滋滋的要去看秀女,便被狼狈的飞奔过来的小太监打断了,说是五阿哥在御花园那边出了什么乱子,NC龙眉头一皱,帝王都多疑,不管是不是抽风到没得治了,特别是还有个看中了的美人儿出没的时候,NC龙脸一沉,永琪是奔着什么去的!?   当先袖子一甩,NC龙大踏步出了乾清宫,高无庸连忙解除壁花状态快不跟上……   高无庸赶到御花园的时候,花团锦簇精致漂亮的御花园气氛僵硬的一塌糊涂……五阿哥正一身是水的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女子上岸,看穿着,应该是这届秀女无碍,而五阿哥的举止……矮油,高无庸抱着拂尘掩面,他这个不全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不远处的侍卫目光躲躲闪闪,手脚僵硬着不知道该怎么办,面面相觑,哗啦一声,齐齐不见了踪影。   令妃领着一群还没走的命妇秀女匆匆赶来,顿时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特别是令妃没看到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指甲掐了下手心,调整了脸色,一脸担忧的走上前,就要令人喧太医,不想一步踏出去,竟瘫软在地,肚子抽痛不止,令妃惊恐的睁大眼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痛苦不堪的□□声从喉咙中溢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后退,就怕被粘连上,谁都知道令妃怀了龙嗣,这要出了事,谁负责啊?   这一退不要紧,众人就见令妃的旗袍上,慢慢浸出一片血红的污迹,顿时所有人都傻眼了,高无庸更是一个头两个大,眼前明晃晃的闪过一个念头——作死啊~   而本来按令妃计划应该出现在这儿的NC龙呢,在令妃等人不远处,隐隐能听到悠扬的古筝声,一个周围景色优美的凉亭里,一双柔荑在古筝上抚弄,顺着这双柔荑向上,赫舍里雅曦盈盈含笑,水媚的眸子不时地与一身黄袍的NC龙交换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这幅画面,远看还挺唯美的……   坤宁宫里,乌拉那拉把玩着一个玉白色空空的瓷瓶,端了点心进来的容嬷嬷唬了一跳,连忙抢过来:“娘娘!您凤体贵重怎么能碰这东西呢!”   乌拉那拉挑眉:“什么东西,本宫就碰不得了。”   “那不是……”容嬷嬷一急,不小心碰到了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蔓延看来。   乌拉那拉满意:“效果还不错。”   容嬷嬷豆豆眼,一脸的不明白。   旁边一个大宫女笑着道:“嬷嬷,这是皇后娘娘令人大力调制出来的呢,待沐浴的时候滴上一滴,抵得上几篮子的花瓣呢~”   冷宫,佟常在(前面那个挺受宠却莫名其妙被宣称病重不能见人了的贵人的妹妹)无力的躺在脏兮兮的床榻上,看着来人:“你是皇后宫中的人。”   那宫女的衣服不是最漂亮的,容貌也不起眼的很,声音一样没什么特色,低声道:“娘娘命奴婢看看您。”   佟常在眼神涣散,恍然道:“成了……哈,姐姐,妹妹总算能,为你做点事……好困呢,睡睡,睡睡醒来,姐姐帮囡囡捉蝴蝶……”   一个绝并应该出现在冷宫里的玉白色瓷瓶滚落在地,那个不起眼的宫女低着头,慢慢的退出宫外,悄声离开。   自古宫廷中流传着一种禁药,自百年前失传,其无色无味,药性凶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孕妇腹中胎儿,损害孕妇身体,名为,妒夫人。   ☆、3、3曼上陀罗   却说令妃小产的时候,赫舍里雅熙一曲古筝成功的勾起了NC龙的兴致,让令妃把所有恨意都集中在了这个野心勃勃想要踩着她将进宫的女人身上,她想要进宫,令妃自然不能如她所愿,而乌拉那拉皇后更不可能除狼引虎。   宫中两大巨头本人都不知想的情况下,两两联手,外加NC龙想要玩情调、不肯直接下旨收入宫中,结果可想而知。   赫舍里雅熙成为了京中有名的大龄剩女,但凡有点脸面的不愿沾惹,肯去提亲的都是冲着那份容貌,名份上可就不如意了,不说赫舍里雅熙不肯,就是其所在的旁支也是不满意的,如此一来这一家人可算是知道情况不妙,着急了。   NC龙动不动就白龙鱼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大街上动辄遇到这位的可不是一两位,只是大家不动声色的配合着他的兴致,以至于NC龙一直洋洋自得以为自己隐藏的甚好。   赫舍里家就打了这个主意。   茶楼的一次“偶遇”,再次成功的引起了NC龙对这个女子的兴趣。   这一次甚至没有用到皇后出手,令妃自是不愿在她青春将去的时候NC龙身边再出现这么一位劲敌,只是柔弱的姿态,泪雨先流的技能,成功的把赫舍里雅熙塞给了五阿哥永琪,人家还得感谢她。   于是五阿哥正妃是赫舍里雅熙,侧妃是那位御花园中失了身被他亲热搂抱着上了岸的女子,就在这种正侧妃齐全的情况下,小燕子登场了。   五阿哥和小燕子的孽缘似乎是天生注定,只在那一眼相望,永琪就爱上了小燕子。   只是这一世,乌拉那拉皇后不会再给这个粗俗无理教养不通外加破坏力强大的市井女子挑战她的权威的机会。   狩猎场上被当做刺客时侍卫的那一掌,伤重时的某一碗汤药,或者是某一块糕点,某一杯茶水,甚至是酒水,活蹦乱跳的小燕子已经毒素缠身,她没有发现,她的内力在慢慢消散,毒入骨髓,她的身体变得虚弱,再不比以前强壮。   这毒虽毒也毒,它对于功夫在身的武林人士来说是不能忍受的,这毒虽弱也弱,它对于身强体壮的小燕子来说并不致命,只是毁去了她横冲直撞、恢复力惊人的健康身体。   可是,本就以这两样为根基,在皇宫里横行无忌,得罪人无数的小燕子,还剩下什么呢?   小燕子并不知道这些,如果把小燕子的时间分成十分,那么九成九的时间里心安理得霸占了格格之位的她,此时正急着去看这皇宫里的花团锦簇、雕梁画栋,享受锦衣玉食、美酒佳肴。   五阿哥永琪就是爱着这样的一个人,爱近乎的疯魔。   所有人都看的到,哦,也许除了感动他们兄妹情深的NC龙。   五福晋和侧妃能以那样的手段成为皇子妃,岂是易于之人,自然是手段频出。   此间种种不再一一赘述,总之五阿哥永琪抛下一切带着小燕子私奔离开,赫舍里雅熙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有得到。   紫薇就像是掩在淤泥里弱不禁风的小白花,也许不习惯,却也终究是种日子,只是世间再也没有明珠格格,没有了民间格格大闹皇宫的传奇。   而没有见到皇帝亲女的尔康,自然是如愿的尚主,迎娶了颇受太后宠爱的晴格格。   所谓距离产生美,未尝是没有道理的,成亲后的尔康并没有晴儿想象中的那么体贴那么完美那么有才华,他几乎像是个庸庸碌碌又自视甚高的陌生人一样在她的生命中进进出出,而她早已毫无退路。   太后崩后,晴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她在宫中总是以为自己比之皇子皇女不差什么,甚至要更加受宠,可是离了太后之后,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而没有了众人相助的含香公主,连取悦NC龙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的相好卖的不能更彻底。   NC龙作为一个长年累月听着奉承的帝王,有他不可侵犯的尊严,含香并没有死,可她却亲眼看到了她的故土支离破碎,烽烟四起。   那是她洗不清的罪孽。   几年的时间里,永璂已经成长为了一个优秀的皇子,然后NC龙驾崩了,亡于延禧宫,死的颇为不光彩,乃是马上风。   令妃作为帝王生前最受宠的嫔妃,被赐殉葬。   国不可一日无君,永璂理所当然登基为帝。   坤宁宫中,放下心头执念的乌拉那拉氏释然的闭上了眼睛。   ☆、萌萌哒   话说从前有一只叫乾乾的大尾巴狼,家里有财又有势。   不经意间听说有一朵很漂亮很漂亮的、能够夺天地色彩的娇艳的小牡丹,就很好奇,跑去看,心里不满又好奇,心想——能漂亮到哪里去呢,有他从小到大看到的那些美人儿漂亮么,那么多人夸奖她。   叫乾乾的大尾巴狼很好色,见到了那朵叫娴娴的小牡丹,顿时惊为天色,就强行把小牡丹娶回了家。   小牡丹的父母觉得把小牡丹嫁给大尾巴狼他们可以得到很多好处,就欢欢喜喜的同意了。   小牡丹有喜欢的小狼,所以非常不开心,但她素来知礼淑雅,知道没有选择了,就一心一意的给大尾巴狼做妻子。   可是把小牡丹娶回来了,大尾巴狼又不喜欢她了,嫌小牡丹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情趣,不会讨他欢心,就经常冲小牡丹发脾气。   小牡丹特别特别的伤心,伤心极了就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到角落里默默地哭。   这天,有人有事求到大尾巴狼,送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还把自己宠爱的女儿小雪绒花送给了大尾巴狼。   小雪绒花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长得也很漂亮,还一股高贵冷艳的范儿。   大尾巴狼觉得好新鲜觉得好有趣,眼睛直冒绿油油的光。   可是小雪绒花一直摆着一张冷如冰霜的脸,不接受他,大尾巴狼百战不殆,反而乐而不疲。   大尾巴狼享受着征服的快感,心情越来越好,有时候也给小牡丹一个好脸色,小牡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点要枯萎了,大尾巴狼不知道真没看见还是假装没有看见,一直很开心的样子,还不断和小牡丹说小雪绒花。   小牡丹伤心死了,想要离开,可是没有人帮她把她挖走,她就没有办法离开,否则就真的要死掉了。   然后有一天,小雪绒花不见了,大尾巴狼暴怒,命人去找,结果和小雪绒花一起找到的还有一头黑黝黝的小毛驴。   大尾巴狼震惊极了——怎么回事啊?   小雪绒花和小毛驴就噼里啪啦的开始对大尾巴狼讲,他们的青梅竹马,他们的青葱岁月,他们的情不自禁。   大尾巴狼气得鼻子里直喷粗气,双眼赤红——真无耻,什么叫青梅竹马,什么叫情不自禁,太无耻!太无耻了!他的小牡丹也有青梅竹马,可是她从来不会情不自禁。   与此同时,伤心的哭的昏倒了的小牡丹迷迷糊糊的觉得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舒服极了呀。   于是,继小雪绒花被人轻易挖走之后,国色天香的小牡丹也被人偷偷挖走了。   大尾巴狼知道后,只觉得一股怒气在身体里面乱窜,怎么也平息不了,气得直打转转,都转晕了,还是气得不得了,就迁怒了,狠狠地发落了小牡丹的家族,可是小牡丹的家族有大功劳,他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大尾巴狼觉得没发泄够,就又派了自己的大尾巴狼群剿灭了小雪绒花的部落,还把小雪绒花的族人贬为奴隶,要他们世世代代被人奴役。   后来,小雪绒花的族人们知道了是小雪绒花给他们招惹来的灾难,都恨死小雪绒花了,甚至殃及了小雪绒花的父亲。   小牡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上沐浴阳光的小狼,那身雪白的毛发,好优雅好漂亮呀,小牡丹迷迷瞪瞪的闭上眼睛,嘴巴里面嘀嘀咕咕——一定是做梦啦,否则怎么看到小雪狼了呢~   然后听到耳边传来扑哧扑哧的笑声。   小牡丹睁开眼看着他。   小雪狼被她看得有点尴尬,小声问:“你生气啦~,我不笑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牡丹眼睛睁的大大的,上面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汇成大滴大滴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又哭又笑的蹦起来抱住他:“小雪狼,小雪狼,我以为一辈子也看不到你啦~”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小雪狼被她哭的心疼,连忙用肉呼呼的肉垫捧住她紧紧地抱着:“我以后随时带着你,再也不把你弄丢了。”   小牡丹摇摇头,她不是不分是非的小牡丹花:“小雪狼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爸爸妈妈把我卖掉了。”   “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再也没人能把你卖掉。”小雪狼的眼神特别的认真。   小牡丹把脸埋进小雪狼带着阳光味道暖融融的毛里面,不再伤心了。   ☆、Q版小阿哥   乾隆朝的小阿哥们   话说被NC们折腾的活过来死过去的皇子阿哥们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粉嫩嫩的小娃娃,于是真的死过去活过来了。   一日,永璜小包子前去给哲悯皇贵妃请安,还没到呢,就在路上看到了一小坨。   永璜小包子脚步一顿,笑嘻嘻勾勾手指:“乖哦,五弟你过来,大哥给你糖吃哦~”   五包子嘴角还滴着口水呢,傻傻的跑过去。   然后……   “嘭!”   “啪!”   “哈!”   五包子:“哇哇哇!!!”   永璜小包子拍拍衣袖,神清气爽的请安去啦。   ……   永璋小包子给纯惠皇贵妃请完安后,正悠闲地回阿哥所呢,路上,就听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的抽噎声。   一个好奇,就捻手捻脚的拐过了几个花木的屏障,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坨猛地入目。   永璋小包子一个受惊。   “哐当!”   就见那一小坨猛地飞出,啪的一声贴到墙壁上,眼冒蚊香圈,慢慢滑下来。   永璋小包子挥出的拳头僵在半空中,尴尬的挠挠脸蛋:“那个,五弟呀,我没想揍你哒~”   半响没有反应,永璋小包子脸红红,遛掉啦。   ……   御花园。   永瑆永璂刚学了下棋,兴趣正浓,似模似样的对弈呢,就见哭哭啼啼的一大坨横冲直撞的跑过来。   这下两个是真的受惊啦,满盘棋子都砸到坨坨身上。   五包子:“?!!”   五包子:“嘤——”   永瑆永璂头顶着问号,面面相觑,然后手拉手换个地方淡定的继续玩去啦。   ……   翌日,皇上设了御宴,宴请嫔妃皇子,说是要体验百姓家中的平凡的幸福。   高位嫔妃们都一脸-_-|||,入座了。   小包子们也排排坐,只是似乎少了一个人。   皇上一眼扫过,正要问呢,缺的人顶着满身红点点面上完好的来了。   五包子泪眼婆娑正要告状呢,猛地对上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一双双黑溜溜的锃亮。   “!”被吓到的五包子:“嘤!!!”   从此,五包子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皇宫里,有怨没处投,有苦没处诉,心里渐渐扭曲,慢慢的开始喜欢上了那种粗俗不堪(因为想骂就骂),身体强悍强悍(因为皮糙肉厚,抗揍)的女纸。   当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借命   大明湖畔有一夏姓人家,原也是书本网,农耕之家,却因十八年前的一件事而声名受辱,夏老爷被生生气死,然后夏家日渐衰落,族人大多卖了祖产远走他乡,虽说不上家破人亡,却也渐渐没落。   夏府越搬越偏僻,宅子也越来越小。   夏家当年那个未婚先孕的小姐就呆在里面,每日泪眼盈盈,弹一些艳曲儿,唱一些思春闺怨,悲悲切切戚戚,不绝于耳。   这夏家小姐也是个奇人,闺中失贞,未婚有女,气死先父,败落宗族,重重污名,明明从未出嫁,却喜欢听旁人唤一句夫人。   一句夫人,出了你的口,入了她的耳,仿若就抹去了那些污迹,富坐荣华。   明明家境因她败落,明明可以闲时绣些小玩意补贴家用抚养女儿,偏生半点劳苦也不想受得,日日唤了女儿在身边教些情情爱爱缠缠绵绵,只叫家中唯一的一个小丫头叫金锁的起早贪黑做活,侍奉着供应着母女两人的一度花销享受。   偏偏这夏小姐,或者被唤作夏夫人的那个私生的女儿紫薇,也不知是个脑袋不清楚的,还是满脑袋的情情爱爱不知世事,一边理所当然的唤着金锁端茶送水洗衣擦地,一边歪缠着忙里忙外的小丫头说些可怜可笑可叹之语。   她说。   “好金锁,我们一起长大,我总是当你姐妹的。”   “好金锁,好姐妹,我有的,总不会委屈了你的。”   金锁羞涩低头福身:“奴婢知道小姐慈善。”   她笑,她也笑。   她总以为一两句貌似推心置腹的话,就合该着让人爬着跪着感谢她,卖命与她,去舔她的脚趾。   金锁垂了眼睛,拿了扫把,转身还要打扫院落,劈柴烧火,煮米烧饭。   她便满意的回了房间,弹着从夏夫人那里学来的思郎君念郎君或春闺寂寞之类的曲子。   夏夫人病了。   紫薇便每日垂泪。   金锁除了夏宅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又另外接了外面比之往日几倍的活计,赚了银子请大夫买汤药,还要忙着安抚她家小姐敏感脆弱的小心情。   夏夫人却越发病重起来,渐渐地开始缠绵病榻。   金锁忙的疲惫不堪,人亦憔悴起来,不想紫薇看起来竟是比金锁还要憔悴了几分。   这一日,夏夫人似乎终于熬不住了,唤了紫薇进房里关起了门来说悄悄话,金锁先前不知,端了紫薇嘱咐她做的鸡鸭鱼肉,就听到屋子里断断续续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金锁也要瞒着……”   金锁脸色一白,呆立住。   “你亲生父亲……当今圣上……”   “……信物……扇子……爱了一辈子……恨了、恨了一……怨了……”   金锁在外面站立良久,默默地反身回到厨房,将饭菜放回锅里面温着,找一个木盆倒扣着坐着,呆呆的看着门外一角。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金锁被前来寻人的紫薇唤醒,原来是夏夫人自己觉得不好了,将两人唤到一处交代些后事,先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情爱之语,而后又落了一颗惊雷,要金锁护着她家小姐上京寻父,然后便是一路上对金锁瞒也瞒不住的事情,例如当今圣上,例如那把扇子,那幅画。   母女两人当一切如常,金锁便也当什么也没听到。   晚间的饭食应了母女两人的要求,很是丰盛,金锁是下人,是丫头,上不得主子的桌。   紫薇本睡得意外的安稳香甜,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仿若黑暗中有一双眼睛,让她躲不得,逃不掉,猛然惊醒。   就见昏暗的床前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惊了一跳,才模糊看清来人。   紫薇有些害怕:“金锁,你来这做什么?”   说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一点劲儿也用不得,她脸色一白。   床前的人影不动弹,只一味的看着她,黑暗中有些发光的眼睛直直的钉在他的脸上。   紫薇越发害怕起来:“金锁……”   那人影才移开视线,似乎觉得失望而乏味,起身离开了。   紫薇松了口气,不想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瞳孔一缩,眼泪珠串似的往下落:“那是,那是……”   金锁叹了口气,又转身回来,拿了一方帕子,细细的给她拭着泪,口中柔柔的说着话:“奴婢知道的,小姐不屑奴婢为您拭泪的手,您心心念念的,总是柔情的公子,不过现今也只有奴婢呢,只能委屈了小姐。”   紫薇张张嘴巴,惊愕着,像是头一回认识自家的小丫鬟。   “小姐觉得不认得奴婢了吗?是了,小姐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将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丫头放在眼里呢。”   紫薇摇着头,眼露惊恐:“不,你不是金锁!你到底是什么!?你好可怕!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金锁叹了口气,道:“小姐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什,什么……”紫薇的表情有点可怜,“金锁,我好难受,你扶我起来坐坐,给我倒杯茶来,不对!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呢?金锁,金锁……”   “小姐总是比我聪明的。”金锁淡淡道。   “你,你在说什么?”紫薇的脸上是她一贯引人怜惜的娇柔,“我不明白的。”   “小姐那么聪明,奴婢已经做下了这等事情,又怎么可能自掘坟墓?”金锁自嘲般笑笑。   紫薇嘴唇哆嗦了下,气的,指尖狠狠地掐进被子里,眼中含泪,表情柔弱,语调也是可怜得很:“金锁金锁,我们不是情同姐妹吗?我,你把娘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好不好,我还要去寻我爹……”   “小姐可知道你的命有多好?”金锁打断她:“明明是私生女,明明满身污点,只因为有个做皇帝的爹,即便满城风雨,宗族的老爷太太们再不满,也紧供着小姐吃穿用度,锦衣玉食……小姐可能还不知晓,奴婢本也是官家贵女呢。”   紫薇脸色苍白,眼前渐渐因困顿而模糊起来,只是挣扎着哀求道:“金锁金锁,你要做什么?你放过我好不好,只要你什么也不做,我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若是你不喜欢我,我明日便把卖身契还给你……”   “小姐还是不明白呢,”金锁笑笑:“金锁原本的出身还不错的,也曾是大小姐呢,只是啊,金锁的命不太好,失去了家族依靠,只能卖身为奴,小姐平日间总说小姐同奴婢有着姐妹之情,小姐有什么也不会少了奴婢的,所以呢,奴婢想要管小姐借点东西……”   “什,什么?”眼睛悄悄转过桌边随意搁置的扇子字画。   金锁一笑:“奴婢,想要借小姐的命,用一用。”   “!!!”   漫天大火不知从何而起,在漆黑的夜里映红了一大片的天空,近乎惨烈的燃烧至天明,方才慢慢熄灭。   该地府尹是个出了名的糊涂官,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示意稍稍查过便草草按意外走水结了案。   同年夏,一对风尘仆仆的主仆进了京城大理寺的门。   不多日,当今圣上收了一个义女,皇宫里多了一位格格。   ☆、大楚帝国·含香篇   自有史记记载起,天下便是诸国林立,纷争不断,时有战乱肆虐民不聊生。   楚是众多大国之一,皇帝却软弱无能,以致周邻时常侵犯,幸而国有名将诸葛,守住边疆,未曾遗失一城一土。   皇帝年迈,未曾册立太子,皇子个个被他养的平庸至极,夺嫡纷争却未因此和缓分毫。   老皇帝越子传位于孙,众皆哗然。   少帝桀继位,性暴虐,嗜战,上行下效,大楚全民皆兵,行天下一统之路,此为崛起。   铺天盖地嘶吼的军队,迎风大展的旌旗,满是狰狞化为实质的气势,一层层血水浸透、化为黑色的土壤,刀枪箭雨折戟沉沙,如血般的残阳。   一国兴胜,一国惨败。   败者辽,满地哀嚎,其长公主身着华裳翠羽,越众而出,得少帝桀青眼,入主大楚少帝宫宇,凭一己之力护其国民免奴役,得存生,保下一丝辽王室血脉。   未几,楚帝剑锋所指,雄师铁蹄踏处,赵,国灭。   国破家亡,赵国主断尾求存,欲效仿辽,以保其国民免受国破之苦,献上独女含香,言其身有异香,能引来蝴蝶共舞,乃天降仙子。   楚帝桀无可无不可。   大楚帝师已经征战数月,略显出乏力之像。   至此,楚帝桀,下令班师回京,休整再战。   帝师回营,青尼色的单人马车孤零零的驶进了帝宫。   大楚帝宫楼台阁宇,大气磅礴中细致处不乏别致。   未及深处,马车停下,早有整齐健壮的嬷嬷率一众宫侍等待此处,并不多言,将人自车上扶下,进入旁边大殿,早有热水及一众事物备下,洗漱沐浴,梳妆打扮,着大楚宫装。   却不想,这个一脸清高冰霜模样一直表现的恭恭顺顺的赵国公主猛然色变,将宫装挥落在地,言语间满是不可侵犯的高傲:“是楚帝特许我入宫侍奉,我乃唐唐赵国公主,我不会弃下我的尊严,抛弃我赵国服饰。”   肃容的嬷嬷静静听完,挥手令一旁侍奉的宫侍捧起宫装退下,不咸不淡地道:“只希望姑娘日后仍是这般言语。”   含香冷睥:“自然。”   嬷嬷不理,命人找寻赵国服饰令其穿上便先行离开,又有宫侍前来引路至未央宫宫外。   烈阳当头,青色的石砖在脚下一块儿并一块儿的蔓延开来,握着刀柄步伐整齐巡视而过的侍卫,手持浮尘昂首站在殿外的宫侍,偶尔进出的宫娥,一切的一切,肃穆而静谧。   含香站在那里,尴尬极了,也屈辱急了,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闯进去,脚步却又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般无法动弹。   她想到她一国之主的父亲曾那般卑微的跪在她的面前,泪眼横流,只为了他赵国的百姓能够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是渐渐地,她又觉得委屈,她乃一国公主,明明应该锦衣玉食仆役成群,为什么独独让她受这份苦,这份屈辱,还要担负起那么多人的生命!?   过了许久许久,含香花朵般的嘴唇变得干裂,双腿又酸又痳,双脚也好似失去了知觉,日头晒得她香汗湿了鬓角,身上的芳香也越发浓郁起来,渐渐地,有蝴蝶环绕着她蹁跹起舞,倒是入了画一般。   见之,有宫侍入宫内禀报。   少顷,就见身着彩衣的宫娥自未央宫内莲步而出,声音仿若清泉般悦耳:“皇后娘娘有命,含香姑娘车马劳顿,旅途艰辛,特准于储秀宫中歇息,着日后再行拜见,含香姑娘请吧。”   含香困顿纠结急了,还未反应过来,就有大力健壮的嬷嬷前来搀扶,一路送到了储秀宫中安顿,含香略感安心,却不知帝宫中主位嫔妃们笑语如涟。   “这位亡国公主模样倒是不错,可惜似乎未入陛下的眼。”   “未入陛下的眼中倒也还好,怕是还惹怒了皇后娘娘,日后倒是有她的好过了。”   “皇后娘娘是何等人物,岂会把眼光放到我们身上,况且娘娘素来仁善,姐姐话中何意?”   “还能为何,看她那一身装扮,倒衬得她冰霜玉洁,可我大楚宫装又差到哪里了吗!?”   “原来是这样,快看!严嬷嬷这一路拖着,活似拖了一只牲口。”   含香尚不知她已经惹得满宫妃子心生不满,正怔怔的看着窗外发呆,医女前来探脉检查都未能将她唤醒。   入夜,含香被伺候着沐浴梳妆,送入主殿,见到那个战场上冷酷嗜血仿若战神的男子时,方知她被点侍寝,心中一凉,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中透漏出一丝凄绝①。   楚桀斜靠在宽大的座椅上饮酒,漆黑如墨的眸子从她的身上一扫而过,不起波澜,慵懒的命令道:“跳舞。”   含香站在那儿,眼神是壮烈的,凄绝的。神情是高傲的,不可侵犯的:“禀楚皇,我赵国舞蹈是刚与柔的结合,是力与美的糅合,单凭我一人,是无法完成的。”   “哦?赵国的舞啊,”楚桀单手撑在腮侧,神情玩味,“那你待如何?”   含香的胆子大了起来,她本就是被整个赵国捧在头顶上尊敬的,供奉的,喜爱的,是个女人见到她就应该自卑退却,是个男人见到她就应该拜服在她的脚下。   她道:“请楚皇带来几名我赵国的男舞者,含香自然会为楚皇跳一场最美的舞。”   “呵。”楚桀手轻轻向后一挥,“准了。”   大殿两侧侍奉的宫娥宫侍中自有人恭敬地退出大殿,前去安排。   楚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侍酒的宫娥立刻上前满上。   酒是好酒,陈年佳酿,大殿中溢满了酒香,嗅一口,便已微醺。   含香站在大殿中央,一股遗世独立的模样。   不久,出去的宫侍回禀,赵国舞男带到了。   丝竹声起,含香腰肢舞动,舞起来的动作和她冰冷的表情完全不同,妙曼而生动,火热又大胆,只见,她和粗犷舞动的舞男~肢~体~碰~触~交~缠~耳鬓厮磨,舞动纠缠不断。   楚桀好笑的移开视线:“赵啊~”   一坛子御酒已经见底,含香的舞早已停下,闲杂人等退去,有宫娥上前服侍她再次沐浴。   含香却沉默的站在原地不肯动弹分毫。   上前的宫娥中有一位年纪稍小的,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好心的提醒道:“含香姑娘,请跟奴婢来,您需要前往偏殿再次沐浴净身,好伺候陛下。”   含香依然沉默着,神情冷若冰霜。   几名宫娥面面相觑,见陛下看过来,齐齐福身退下。   一舞过后,楚桀本就没了兴致,见她这番模样,心里升起一丝不耐烦,眼神也凌厉了起来:“何事?”   大殿内寂静无声,一股独属于帝王的威压弥漫开来,大殿两侧侍立的宫娥宫侍早已跪伏在地,那威压越来越厚重,身处其中令人感到窒息。   含香终于撑不住,冷冰冰的开了口,语气铿然而坚决:“陛下!我坦白告诉你,到大楚来,不是我的本意!我们赵国,在你的攻打之下,已经民不聊生国破家亡!我爹为了维族赵国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牺牲自我。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没有来,它还在我赵国的国土上,在千千万万的赵国国民身上,和我们赵国人在一起②。”   楚桀的脸上露出些不善的笑容,宛若黑源般墨色的眼睛里弥漫出一层层的寒霜,身体前倾,低沉着声音问道:“你说,你的心,在你赵国的国土上!?”   “没错!”含香的话音铿锵有力,而后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叹息道:“既然我来了,我就准备服从我的父亲,把我自己献给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占有我,我无法反对,但是,要我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一句都没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陛下!随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反正无法反抗!你可以为所欲为!③”   楚桀看着她一脸圣洁,眼睛一闭,任人宰割的样子,冷笑一声,眼神幽深难测,嘴角一翘,似笑非笑,拂袖离去。   而后,有宫侍前来引她回去,含香一愣,见挑灯的宫侍已经在前面引路,连忙跟上。   青石小路,游廊假石,路越走越陌生,含香心里渐渐不安:“我们要去哪?”   疾步前行的宫侍终于在一座楼宇前停下,低垂着头道:“陛下有命,着赵国公主含香移居棠梨苑。”   一座宫苑,这是要把她封妃了吗?含香心中欣喜又觉得理所当然,面上骄矜的走了进去。   未央宫中,位于上座的皇后问道:“陛下命人将赵国公主送去了棠梨苑中?”   “是的,娘娘。”下首的宫侍不敢直视凤颜,恭敬地埋头回话:“皇上命奴才传话给娘娘,罪人赵含香永生不得出宫,不得有嗣,不得单独接触外人。”   棠梨苑,那可是宫中歌舞教坊,其内伶人比得罪了主子的宫娥身份还要低,陛下兴起了还会把伶人随意赠人赏玩,也不知道这个赵国公主怎的得罪了陛下,明明长了一副冰雪聪明的样子。   皇后摇了摇头,令人退下,自去安歇不提。   却说战败国俘虏除皇亲贵胄以及位高权重者之外,才华横溢者本有机会效命于朝廷,千古留名,不想,因其公主含香一番话,使得楚皇桀竟听出她话中满含复国复仇之心,一道圣旨落下,赵国皇室、群臣、书生、耕读之家、传承世家诛九族,余者百姓,皆刺奴隶印记,发配往苦窑、楼台、边城服役,祖祖辈辈不得翻身。   行刑前日,亡国之君赵国国主,于囚牢之中痛彻心扉,涕泗横流,悔恨不已。   正值辽国长公主探望族人路过,见之。   旁边伺候的宫娥道:“是宫中含香公主的父亲,赵国国君。”   “可惜了。”   宫娥不解:“可惜什么?”   辽国长公主垂眸浅笑,款步离开,调笑道:“可惜了一个美人儿。”   可惜了一国之君,却不知是闭眼识人还是不懂得,成大事者,不谋与众。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原文:含香被动的抬头。神色中有一股凄绝的美丽。乾隆被这样的美丽震撼了。 ②来自原文:含香直视着乾隆的眼睛,语气铿然而坚决:   “皇上!我坦白告诉你,到北京来,不是我的本意!我们维吾尔族,在你的攻打之下,已经民不聊生!我爹为了维族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要我以族人为上,牺牲自我。我没有办法违背父亲,更没有办法不去关心我们的族人,所以,我来了!可是,虽然我来了,我的心没有来,它还在天山南边,和我们维吾尔族人在一起。” ③来自原文:含香一叹:   “既然我来了,我就准备服从我的父亲,把我自己献给你!可是,我管不了我的心,你也管不了我的心!你如果要占有我,我无法反对,但是,要我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一句都没有!我早已把生死都看透了,还在乎我的身体吗?皇上!随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反正无法反抗!你可以为所欲为!”   含香说着,就把眼睛一闭,一股任人宰割的样子。   ☆、大楚帝宫·令妃篇   玛瑙葡萄是朱国有名的特产,每年供奉给大楚的是特意挑选出来的,个头又大又水灵,串串密仄紧实,因为路途遥远,仅有一马车之多,看起来多,却也做不到人手一份,帝宫中不受宠爱的妃子连看都看不到的。   皇后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颇受宠爱,小小年纪便被封为平阳公主,最爱食用这种水果,意外的,此次未央宫的份例中却只有小小的一盘。   皇后颇为诧异,唤来侍者询问。   那宫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此次藩属朱国进贡玛瑙葡萄品相颇好,皇上命人拨出了一半有余赏赐给诸位王爷和朝臣,半个时辰前,新晋封的令妃娘娘又突然心悸难耐,胃口全无,半路截了皇上前去延禧宫,皇上回到永寿宫之后便令人给延禧宫拨了剩下的大半葡萄。”   皇后凤眼微弯,浅笑道:“那便罢了,本宫记得未央宫中尚有一匹蜀锦,便赏赐下延禧宫吧,也好让令妃安心养病,勿劳累了陛下的圣体。”   “是,皇后娘娘。”   咸阳宫。   楚桀横躺在龙塌之上,支着手肘撑着腮边,眉宇间几分轻慢的怠意:“皇后果然这般做的?”   “是的,皇上。”秦泰秦大总管从小跟在楚桀身边,年纪还不太大,细声细气的回道。   楚桀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慵懒的闭闭眼睛:“既然是皇后的话,那便没有错了,传朕的旨意,令妃病愈之前,就在延禧宫里安心静养吧。”   “是,皇上。”秦泰恭声应道。   ………………   延禧宫。   刚接了皇后赏赐的令妃气的直掐手心,气急腹诽道,不就是个皇后吗,值得她这般炫耀,皇后能立就能废!   却也知道,坐上后位确实是值得炫耀的事,起码,他日若是她能够登临后位,定要好好炫耀一番不可。   还未做完白日梦,延禧宫就接到了另一道圣旨,令妃本以为是皇上怜惜安抚她,不想其中之意却是南辕北辙,令妃脸色煞白,软软的跌坐在地。   昔日辽国长公主所属乃紫宸宫,封贵妃之尊,以宸为号,可见其受宠程度。   紫宸宫里,几个高位嫔妃正凑着闲话。   消息传来时,几人一阵好笑。   淑妃的性子向来娇蛮,吃了几次令妃的亏,早就不满,如今自然是出了一口,真丝的帕子掩着唇角冷笑:“不过是个玩意儿,皇上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了就扔到一边,就她本事,捅咕了这个撩拨了那个,如今竟敢妄自截皇后娘娘的东西,真真个活该。”   贤妃瞥了她一眼:“合着不过一个笑料,值得你气成这样。”   淑妃捏着帕子轻拭嘴角,气哼哼道:“本宫就是看不过她那猖狂的样子。”   “新人自持娇嫩,自然想要好好地挣上一挣,”素白的腕子撑着下颚,良妃神情淡淡的,语调也是凉凉的:“毕竟世人都以为,皇庭宫宇云谲波诡,赢了却可搏得一场泼天的富贵,鸡犬升天。”   “那也要有命去享才是。”淑妃冷哼。   “说的是呐,”良妃浅浅的笑道:“只是有些人,恐怕用多久都没有办法明白。”   “啊呀,真是没劲,”淑妃手持美人扇小幅度快速的扇着,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咱们不如去棠梨苑耍耍?”   “泼皮,”贤妃善意的取笑,“不过那个赵氏含香却是有趣得紧,”边向上位请示道:“娘娘以为呢?”   宸贵妃略显疲惫笑着:“本宫今日身子不痛快,几位妹妹自去吧。”   “臣妾告退。”三人齐声道。   衣香鬓影散去,宫殿中便显出了几分空旷。   有宫娥不解:“娘娘明明想见赵氏公主,为何不去呢?”   还有哪来的赵氏公主呢?   赵国公主……赵国覆灭,早就没有所谓赵氏公主了。   宸贵妃无奈的笑笑,懒懒的扶着宫娥的手臂去往寝殿,长长的衣摆旖旎拖在黑色的金砖地面上,清凉的声音幽幽的传了出来:“本宫并不想见她。”   去看什么呢,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她今日的结局,焉知不是她日后的下场?!   兔死狐悲尔。   国破家亡,于她,已是世上最悲切的事了。   ………………   令妃禁足期间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还是怎么,整个延禧宫都沉寂了下来。   冒犯上位的事情,皇后不在意,皇上便也无可无不可,于是延禧宫的禁足也就不了了之。   禁足结束的令妃倒是显得聪明了些,行事低调,举止有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往给人的印象太过糟糕,与她相遇的嫔妃们总是觉得,令妃身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违和感。   是以,当令妃故态复萌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叹息。   连续三个月,独得帝宠,令妃风头一时风头无量,势不可挡,帝宫中所有嫔妃退避三舍,直至皇后诞下二皇子,直至令妃诞下病恹恹的三公主,直至二皇子染上风寒,传召太医。   未央宫中的气氛一片压抑。   有宫娥面带惶恐急速穿梭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她的脚步快速轻巧而又密集,衣袂翻飞。   有人为她推开厚重的宫殿大门。   “娘娘,”那宫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奴婢无用,未请的太医前来。”   “为何?”皇后斜睥而来,正红色的精致宫装在她的身后翻滚铺就,百鸟朝凤绣纹精巧逼人。   “令妃以三公主身体不适为由,招太医院全部太医前往延禧宫诊治,”宫娥声音尖且细,语速极快道:“太医院已空无一人。”   “既然太医都在延禧宫,”皇后握着二皇子的手,幽幽说道:“去传来两位便是。”   “奴婢无用,延禧宫的宫娥宫侍领令妃之命封锁延禧宫,奴婢进入不得。”   皇后微蹙了下眉,旋即松开,“退下吧。”   宫娥略有惊愕,反应过来立马低头退出宫殿:“是。”   宫殿再次变得寂静,屏风后出来了一个人影,躬身道:“皇后娘娘,二皇子已无大碍,只需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皇后点点头,“有劳。”   头发花白的太医令宠辱不惊:“微臣职责所在。”   皇后挥手令人领其退至偏殿候着,以防二皇子情况反复。   ………………   巍峨的皇城渐渐被夜色蔓延,星星点点的烛火点燃,在无风的灯罩内明灭闪烁,巡视的侍卫和内侍尽量放轻了呼吸,在沉重的压抑气氛中人声尽消。   夜色渐深,各宫主位的嫔妃们却无心安眠,灯火通明的宫殿里,娇颜艳艳的女子们焦急的等待一轮轮的消息。   继未央宫全力传回两位太医的消息过后,整个帝宫仿若一头潜伏在和暗中的凶兽般,陷入露出狰狞面目前的最后一刻宁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炸响,帝宫猛然惊醒。   带刀侍卫踏踏踏跑过去的脚步声,还有如同蚂蚁般乱窜的宫侍和惊慌失措的宫娥,让越来越多的人陷入慌乱。   因担心二皇子几个时辰都神经紧绷的皇后刚刚歇下就被惊起。   “怎么回事?”皇后披着大氅问身边的嬷嬷。   “娘娘勿急,奴婢已命人前去问询。”严嬷嬷压低声音道:“不过奴婢听着像是从延禧宫那边传来的。”   皇后倚在美人榻上看着外面灯火映照下的帝宫出神,皇后的年纪还很小,却已经承担起了一国之母的重任,一头青丝随意垂下,更衬得她肤白如瓷,美颜如玉。   殿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皇后回过神来,却问了前去问询消息的宫人毫不相关的问题:“陛下可传了话?”   那宫人一愣,连忙回道:“皇上御驾一刻钟前到的延禧宫,并刚刚令秦总管前来传话给娘娘,秦总管又因夜深恐怕扰了娘娘安歇,便命小的回来,若是娘娘问起便回给娘娘,皇上言道娘娘尽可安心歇下,不必为此等腌臜事扰了心神。”   皇后点点头,传令道:“传令各宫安心歇息,勿扰了宫规。”   “命我未央宫众人把好门户,余下人等退下吧。”   严嬷嬷一一记下:“是,娘娘。”   喧嚣的人声慢慢变小,又散去,夜色寂静。   ………………   延禧宫大殿中,森严的帝威弥漫。   身着黑色五爪金龙常服的楚桀安坐与上位,不远处的白衣女子弱柳扶风般跪坐在地,泪眼盈盈。   侍卫统领进殿禀报:“禀皇上,池子里已经处理干净。”   “唔……”楚桀动了动。   “皇上!”晶莹的泪珠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令妃哀泣:“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侍卫统领动作一顿。   楚桀单手撑着腮看他,面上无甚表情,挥手令其退下。   “宸贵妃宫里的大宫女,贤妃手中独有的磷粉,皇后用了一个时辰才从这里请走的太医,爱妃是想要将朕的后宫一网打尽吗?”   “皇上,不是的,您听臣妾解释啊,臣妾何其无辜,此等险恶之事分明是想要臣妾的性命啊,”令妃梨花带雨:“臣妾身份低下,能得皇上垂怜已经是臣妾天大的福分,臣妾不敢再奢求,可是三皇儿是无辜的啊,皇上~”   楚桀指背飞轻抚她白嫩的脸颊,顺着肌肤勾起她尖尖的下巴,轻笑间语调格外温柔缱绻道:“爱妃可知,朕为何如此宠幸于你,甚至不惜几次三番下了皇后的面子?”   “皇上~”令妃眼神迷离,娇羞垂眸。   “因为啊,”楚桀捏了捏她的下巴,恶劣的笑着:“你呢,比较蠢。”   “皇上!!!”令妃惊愕抬头。   楚桀收回手,弹袖站了起来:“不过太蠢又没有自知之明,就无趣了多。”   “皇上~”令妃泪盈于婕,不敢置信的摇着头:“臣妾,臣妾是无辜的啊,臣妾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竟让皇上对臣妾如此失望,这必定是奸人之计,就为了离间臣妾和皇上之间的感情,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即便皇上厌烦了臣妾,臣妾也毫无怨言,可是您是那么英明伟岸,为了不损皇上的英名,请皇上令人查个分明,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呵。”楚桀玩味的看了她眼,拂袖离去。   “皇上!!!”令妃瞪大眼睛看着他离去,贝齿将下唇咬的惨白,指尖狠狠抠在地砖缝隙里。   “娘娘!!不好了!!!”腊梅慌慌张张跑进来,看见跌坐在地的令妃心里一突。   “什么事?”令妃脸色阴沉沉。   腊梅回过神来,焦急道:“娘娘,皇上令人封锁的延禧宫,我们的人完全失去了联系,怎么办吧,娘娘?”   令妃心口一窒,猛地晕了过去。   翌日。   宸贵妃宫中不见了一位颇为得宠的大宫女,贤妃宫中更换掉了大批的宫娥宫侍,皇后宫中不见了两位守门的侍卫兄弟。   延禧宫中,曾经冲冠后宫的令妃病重,几日后,不愈身亡。   三公主抱由淑妃抚养。   尘埃落定。   紫宸宫中。   新晋的的小宫娥还有着满满的好奇心:“娘娘,这是为什么啊?”   宸贵妃清浅的笑着:“因为啊,令妃总是个惹人怜惜的美人儿。”   只是惹人怜惜的话说得太多,就越发显得虚假。   “奴婢不明白。”小宫娥嗓音脆脆的。   “那就不要明白,”宸贵妃眨眨眼睛:“不明白,总是要轻快些的。”   “娘娘,您不开心吗?”小宫娥莫名觉得心里很难过。   “不,本宫现在,再好不过了。”   铜镜中的美人笑颜如花。      ☆、萌萌哒   重生小集合   1、紫薇重生了,表示亲爹咱会找,用不着白痴鸟;额驸八旗子弟家,轮不到包衣户。   2、金锁重生了,表示跟紧亲爹娘,誓死不为奴婢身;   远离圣母花,人生很美好;   嫁与良家妇,不走浮萍飘摇路。   3、小燕子重生了,表示上辈子就挺好;   勾了皇子福晋当,万千宠爱加我身;   天老大,地老二,天地之间我最大。   雍正爷穿成了乾隆:嗯!?哪来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鸟,拍死!   4、晴儿重生了,表示上辈子也挺好;   太后宠爱是我哒,荣华尊贵美美哒;   还要自由恋爱美佳郎,远胜皇家众公主。   皇后穿成了太后:哼!好个不知廉耻的小丫头,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三尺白绫,一壶毒酒,哀家给你的恩赏!还不跪下,领旨谢恩~~   5、永璂重生了,表示皇额娘我会护,皇阿玛你靠边站;   毒令妃假仙子,毁了你脸先试试;   紫薇姐姐圣母花,包衣奴才最配你;   粗鲁野鸟小燕子,皇阿玛五阿哥,满宫上下都看你;   趁机收复爷势力,满朝文武面前展风华;   宫内宫外乱乱哒,皇阿玛言道这是可爱活力呀;   帝王已现昏君像,顺势至高权柄手中握;   黄袍加身登龙椅,昔日敌人皆蝼蚁;   还有皇玛姆老佛爷,五台山上,您慢慢养老吧。   6、太后重生了。   表示这一摊子可真乱,还要被骂老妖婆;   儿子孙子靠不上,百般回护野燕子;   还是吃斋念佛吧,五台山上可清净。   7、皇后重生了,表示皇子亲王是哪个,呵呵,真真是好大的威风啊!本宫不稀罕,边玩儿去吧!   ☆、大楚帝宫·晴儿篇   征伐之路向来是由尸骨和鲜血铺就。   楚王好战,且善战,麾下骁勇悍将多,却也不乏蠢物,而蠢物不用太多,只一个,就少不了牺牲。   齐将军是先皇年间的老臣之子,年约四十,毫无建树,性属蠢物。   只是楚桀登基后,齐老将军很是知情知趣,主动上交兵权乞骸骨,楚桀虽将那点子兵权放在眼中,却也乐得在外敌未清之前少些麻烦,遂投桃报李,予其子将军之位。   齐将军此人,典型的纸上谈兵,偏无自知之明,马革裹尸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   不过为了安抚齐老将军和大多数不了解内情的将士,太后出面收养了齐家唯一的后人,齐将军的独女,晴儿。   要说到大楚帝宫,除了绝对掌控者楚皇外,就不得不提后宫中几位站在金字塔尖尖上的女人。   因着楚桀是年少继位,是真正意义上的少年天子,即便行事手段向来有天子威仪,也少不了一有机会就冒出头来找点麻烦一众父辈的皇叔们,那可是楚桀生父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而大楚如今尚且在世,并且能够压制住这群皇叔的,就是幽居于帝宫深处的太皇太后,对于这位老人,楚桀极为敬重。   是以大楚帝宫中,这位太皇太后应属第一人。   而第二人,却是楚桀如今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位皇后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嫡长女,气度、风仪无人能比。   如果说楚桀是从小就被先帝以帝王教育培养,那么皇后就是在小时候被定下来要成为楚桀妻子的时候,就被宫里的嬷嬷以皇后礼仪教养长大的。   当然,就算是皇帝也会有娘,即便是少年天子的楚桀也不例外。   只是这位太后娘娘年轻时候的脑回路有些异于常人,颇为清奇,还干过很多蠢事,很多事情除了当年宫中的老人已经没有人知道,而其中影响最为长远的莫过于她对于自己儿子的忽视和恨意。   这恨意曾经不止一次让楚桀差点魂归九天,却也让当年天真无邪的小团子成长为了如今手段凌厉的帝王。   这也是楚桀从来不少她吃穿用度、仆役宫侍的原因之一,但也是面子上的事情了,是以这位太后娘娘在帝宫中的身份有些尴尬,帝宫中的妃嫔也好,宫娥宫侍也好,伺候她的人除外,几乎没几个人见过她认得她,她也就算不得金字塔尖儿上的那搓人。   以这样的身份来说,太后也不太可能出面下懿旨收养什么将军孤儿,只是她不得不收而已。   不过太后愧对儿子,对晴儿虽然不太热络,但也稍稍上了心,不过这上心在晴儿之后三番五次的折腾下,也所剩无几了,甚至只剩下了厌烦。   对于这些,晴儿却是不知道的。   出入帝宫的晴儿眼中满满的惊艳和惊叹,帝宫巍峨肃穆,处处显出帝王皇家的威仪,这是晴儿从未想到过的世界。   晴儿心中火热,几乎要发自内心的感谢她屎在沙场上的老子,精神饱满的踏入宫门,晴儿心神激荡,心中道——从这一刻起,这里将成为她日后的依仗。   小小的晴儿入了大大的帝宫,就宛若滴水入海,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帝宫里近乎聚集了天下能工巧匠的雕梁画栋和花团锦簇素来迷的住人的眼,自然也包括晴儿。   初入帝宫的晴儿还小心翼翼,但帝宫里有帝宫的规章制度,后宫里的嫔妃晴儿通常情况下是见不到的,她也不被允许到处乱逛,那是楚皇的放松身心的地方,要是抚养孤女抚养到了龙床上,虽然没人会说帝王的闲话,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年四季的呆在太后的长寿宫里,除了需要服侍讨好太后,晴儿几乎是被宫娥宫侍捧着讨好着的,日子不要太过舒心。   因着长寿宫里向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很好,宫人侍奉的也尽心尽力,她也就不知道宫中还有一位积威甚重的太皇太后,也不知道作为晚辈的皇后的命令比太后的有力度又有效的多。   她的吃穿用度甚至是身边侍奉的丫鬟比之她在齐家的时候好了太多,心底边认为,即便是公主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公主,怕也是不如她多处的。   骄傲着,优越着,晴儿又渐渐的开始忧愁,她觉得她娇嫩的生命正在被这四方的天空禁锢着,捆绑着,她向往自由,想要挣脱束缚。   恰在此时,宫中侍卫福尔康的出现宛若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的干枯的生命,她快乐着,幸福着,满心的憧憬希望着,全然不顾流言四起。   太后心下惨然,她本来颇为喜爱这个知理温柔的女孩子,即便她早就知道当初是她误会了,皇上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个功臣之后 (PS.太后不知道其中内情,没人跟她讲,她也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也想着,定要给她一份不下于公主的风光嫁妆。   然后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她做不到赔上她的脸面,让所有人看到从她手里养出来的女孩子,这么一副急不可耐恨不得倒贴的样子,死活要嫁给一个帝国将领的家奴之后,即便那个福尔康走了后宫的裙带关系,领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卫之职,可还是脱不了家奴出身。   太后失望了,撒手了,也就没人想要挽救一番这个到了叛逆期的女孩子。   本来太后虽然在帝宫中宛若隐形人,对楚皇的影响也小的微乎其微,但晴儿毕竟是女子,女子想要鼎立起齐家门户的可能本就近乎于无,只要太后开口,对于这些个毫不影响大局的小事,楚桀还是愿意做出一副孝子的样子的。   怪只怪在,晴儿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偏她只是微小的可怜,只是自己看不清,还拎不清。   未出月底,福家大公子便奉皇上口谕成了亲娶了妻,新婚燕尔,只是心下一片不为人知的惨淡和落败。   帝宫里,太后身边的养女仍然温柔善良,知理淑雅。   千里之外的齐家旁支,则少了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子,前往了一条她自己选择的荆棘之。   天堂还是地狱,都是人走出来的。   所有人里面,只有福家的新妇得偿所愿。   当然,也但愿,她是真的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  问晴儿:你真的得偿所愿了吗? 晴儿答:我只是不得不得偿所愿。   ☆、大楚帝国·紫薇篇(上)   当紫薇穿越到完全陌生的大楚帝国,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倒了地狱,那瞬息之间的感觉称得上天崩地裂:她那么爱又那么爱她的尔康不见了,宠着她纵容着她的皇阿玛不见了,活泼可爱的小燕子不见了,五阿哥不见了,晴儿不见了,小桌子小凳子明月彩霞不见了,就连一直陪着她的金锁也不见了……   短短时间内,紫薇的心起起伏伏,本来喜闻有孕,没想到经历了这样的一场从大喜到大悲。   有孕!对了!紫薇猛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冬儿…我还有冬儿…额娘的好冬儿……额娘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动作一顿,紫薇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慢慢的抬起双手,看……   半响,近乎绝望的抓过一旁的镜子,里面映出一张柔美极具江南女子特色的容貌,较之明珠格格时的容貌还要美上一分,一张十六岁左右的女子的脸,可那不是紫薇。   捂住嘴,紫薇无声的呜咽,“尔康……皇阿玛……小燕子,你们在哪儿……”   哭的昏厥过去的紫薇再醒过来的时候,东方渐白。   紫薇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透过未关严的窗缝向外看去,一片素缟,紫薇愣了下,另一个不属于她的记忆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当紫薇起伏的情绪稳定下来,默默地接受现实,推门出去,愣愣的看着被供在灵堂之上的棺木,这是她现在的娘亲,再一次悲从中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心里悲苦——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把它们全部夺走?!压制心中的悲痛接受了现实,可是面临的又是自己的娘早逝的结局,老天啊。   美丽的少女嘤嘤的哭泣着,左右的街坊大多叹息声,只以为她难以接受唯一的亲人离世,安慰下便都散去了——再心存怜惜,那也是别人的日子。   场中只留下了一个头发白了、胡子白了、连眉毛都白了的年迈的老人,颤巍巍的走过来,神色悲悯,说:“孩子,去找你爹吧……”   “我爹?”紫薇抬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有些怔愣,问那老者。   “是啊,”那老者点点头,“去帝都找你爹吧……”——再怎么样,虎毒不食子!哎!作孽啊!   紫薇愣愣的看着那老者叹息着摇摇头,颤颤巍巍的离开,终于在另一份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这个身体父亲的事——她现在的父亲位高权重的皇室中人,而娘亲……   紫薇脑袋蒙蒙的,看向灵堂——这个女人,竟然是她爹过了名分的女人,她是正正经经的皇室后裔,真正有名有份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紫薇的眼睛里燃起了希望——那么,是不是她还可以遇到小燕子,遇到他命定的尔康,遇到他们海可枯石可烂的爱情。   因为先入为主的,紫薇直接就认定了她的这一个爹也是皇帝,甚至没想过要多加打听就下了决定。   不过显然楚桀可不比她原先那个私生活混乱糜乱的爹,先皇也不是,楚桀是个极有帝王之风的皇帝,在听闻最近一直上蹿下跳的四皇叔的荒唐事之后,在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做出了对策,才没让整个大楚皇室变成一个笑话。   否则,以紫薇被夏雨荷教出来的、只懂得风花雪月的性子,兴许真的会出现一个敢于私谋皇女的尔康,一个置皇室颜面于不顾、勇于私相授受的皇室女儿,一个对于全天下来说,足以给读书人一个攻歼大楚皇室的丑闻。   正在紫薇为以后重新会遇到的美好而尽情描绘的时候,外边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显然来了大批人马,哒哒的马蹄声很整齐,想来是军队而且极为规整,小村子里的人都慌忙的躲回家里,从缝里往外看。   不一会儿,一男子的走进了满是素缟的小院子,那男子身材很高,五官分明,刀削斧砍般的,说不出的英俊,样子很年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这是个很强势霸道的人,不容人反抗的那种,不过年纪轻轻却一身漆黑的铠甲,是大楚将军的装束,年轻有为的将军呀~,许多躲在家里云英未嫁的姑娘都悄悄的红了脸。   那将军走进来,往院子中央一站,气势惊人,然而第一反应就皱眉:“你就是李若卿之女李紫薇?”——怎么一股子小家子气?!   紫薇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李若卿不就是她现在刚刚过世的娘亲吗,忙回答:“我是,你……”,还未说完,紫薇便微微向后缩了缩,这个将军虽然俊朗的很,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微微低下的头,让紫薇错过了那将军皱着的眉头以及眼中一抹轻视和不屑。   “我!?”那将军显得很不耐烦:“唐敖!奉圣上之命,接你回宫,你去收拾东西,马上动身!”   唐敖的语气并不好,带着一贯命令的口吻,虽然唐敖本意没存什么恶感,但紫薇明显是很怕的。   不过村里面未出阁竖着耳朵听的姑娘们 ,却都惊叹出声,相互看看,低声笑闹成一团——呀,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唐将军呀~,真是帅的嘞~   心里的心思倒是都歇了。   这个村子虽然不大,但街坊都是拎的清的人,唐乃皇室正经姻亲之姓,岂是寻常人等能够进得了的人家呀,连奴仆都是极有身份的,不过往外瞅的兴致不减——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么有身份的人物,也是幸运的嘞~   紫薇虽然很怕,但仍然踌躇着,她还是想要独自前往帝都,也许还可以遇到小燕子和尔康。   “去收拾啊!”唐敖一皱眉:“动作这么慢,怎么当兵的!一刻钟再弄不完,拉出去砍了!”   紫薇泪盈盈的眼本来已经湿润了,闻言一个哆嗦,眼瞪大,脸刷白,僵了一瞬,连忙跑到屋子里收拾包袱,脑子里一片空白,吓得什么都想不起了,她只知道,这人不是她做了什么错事都会原谅她的皇阿玛,这明显是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人。   外面,左丘看他回来,不耐烦的翘着腿,“喂!班师回朝又有几个月没事儿干已经够烦了,你干嘛非要绕远路,接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是我要接的么?”唐敖瞪他一眼:“还有……你这么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主将,你是副将。”   “亏你好意思说,”左丘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当主将的么?”   “啧,”唐敖翻身上马,撇嘴:“老子这叫英武不凡,你知道个什么啊,小屁孩儿!”   “你给我说清楚,哪个是小屁孩儿?!”左丘腾地跳起来,炸毛:“唐敖!老子要跟你决斗!”   唐敖不屑的从上到下俯视他:“再给你三年,你打得过我?”   左丘这个气呀,直咬后槽牙,蹭的一声,拔剑。   周围的军士见怪不怪,哗的一声后退,空出好大一块空地出来,默默的,看天的看天,数蚂蚁的数蚂蚁——将军,您丢人丢到家了有木有。   正在这时,紫薇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走了出来。   左丘一顿,知道这场架打不成了,愤愤的回身上马,头一扭:“哼!”   底下军士松了口气,心里嘀咕——这是,面子暂时保住了?   唐敖骑马走在大军前面,气势十足,手一挥,大军开拔。   紫薇坐在大军后面的一辆小马车里,手里紧紧的抓着小包袱,透过窗子上面的帘子晃动间的缝隙看向外面,心中忐忑,也不知道是在焦虑进宫将要面对的,还是小燕子尔康。   心存侥幸,想要在见到小燕子和尔康的紫薇到底是失望了,在距离帝都城十里处的地方,大军安营扎寨,不过这并不代表紫薇就可以随意走动了,宫里的来人早就等在了这里,还没怎么歇着呢,紫薇就被接进了皇室城外的庄子。   看着那辆低调至极的马车离开视线,左丘努努嘴:“不是你侄女吗,你亲自送进宫里能压制许多人的蠢蠢欲动吧。”   “呵!”唐敖冷笑一声:“老子的侄女多了,不过是罪臣之女的女儿,况且她算哪门子侄女……”   想起一路上紫薇说的话做的事,唐敖直撮牙花子——娘的,牙疼!   早就换过便服的左丘明显也想起来了,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仰脸望天——那真是老楚家的种?!难道变异了?   留下大军驻扎,唐敖也换了常服,带着左丘和几个影卫溜溜达达的进了城。   ……   雍容肃穆的未央宫里,方方正正的黑色金砖铺地,奢华而大气,一身明黄色的皇后正装,其上暗纹繁复,金银双线勾勒,昂首展翅翱翔的凤凰,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花,衬得高居主位的女子,倾国美貌中更添了一国之母的端严高贵,一举手一投足间,让人无法直视的不怒自威。   皇后娘娘戴着长长锋利甲套的纤细指尖轻轻抚上眼角,指尖下,用了炭笔加粗勾画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是衬得黑白分明的凤眼,波光流转间,犀利的摄人心魄。   “皇后娘娘,紫薇姑娘已经到了上京,现今正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皇上让奴才来问问娘娘的意思。”秦泰抱着拂尘,眼帘低垂恭敬地请示道。   “皇上册封郡主的旨意可到了么?”皇后侧着身,靠着榻上的手托着腮侧,问道。   “圣旨在外面候着呢,皇上说还有政事要忙,所以此事有劳皇后娘娘了。”   “哦?”皇后有了点兴趣:“皇上给她的封号是怎么定的?”   “皇后娘娘……”秦泰嘴角一抽:“皇上不是昨晚和您商量出来的封号呢?”   皇后眨眨眼睛,一偏头,头饰上簪子垂下来的一串珠子晃了晃——有么?   严嬷嬷在皇后身后扶额,心说——皇后娘娘哎,皇上可不是和您商量来着,不过也是,那时候都快子时了吧,皇后娘娘昏昏欲睡乏着呢,估计没听……   “咳,”皇后凤目一转,想了想,这么一说好像是哦,薇还是清什么了,转念一问严嬷嬷:“嬷嬷,庄子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娘娘,都安排好了,仪仗都备着呢,断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皇后点点头,慵懒的半倚在榻子上:“那就直接宣旨吧,不是轿撵都有准备?宣了旨就直接送到四皇叔的府上吧,堂堂的皇室女儿,总不好住在宫外。”   “嗻。”秦泰和严嬷嬷应了,转身出去安排。   ☆、大楚帝宫·紫薇篇(下)   同一时间,帝都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醉仙楼二楼的雅间里。   唐敖百无聊赖的靠着窗子喝酒,边看下边比他上一次回来时更热闹几分的人群,边听着隔壁食客挺大声的议论……   “听说是个宗室女?很受宠吧?听说宫里准备的仪仗挺大。”   “喂!我听说啊,这位郡主从出生到现在就没住在帝都过!真受宠怎么可能这样?!”   “也许是想要让这位郡主远离争斗平安长大呢,皇室的事情谁清楚啊!”   “呵!也是啊!……对了,你们听说了没,几日后冬曜国太子要来呢!”   “啊!有这等事!”   “冬曜太子?那个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称的太子仁?!你怎么知道的?!”   “嘿!不知道了吧!我叔叔的姑母的外甥在朝中当差,消息可~灵通了~!”   “切~!”   这厢。   “天下第一美男!?”左丘一撇嘴:“不是吧!?真是男人啊?怎么受得了这种称呼!?”   “呵,”唐敖咧嘴笑两声:“兴许有人就喜欢呢!”   左丘打着哈欠瘫在椅子上:“啊哈~,无聊死~”   “呵!”唐敖冷笑声,仰脸望天,嘀咕句:“那个狗屁太子来了估计就没那么无聊了……”   “哎?那小子不安好心啊?”左丘一下子来了精神,就听楼下一阵喧闹,同时有几声铜锣开道之声传来。   两人往下望,就见长长的仪仗队伍,那个长啊,前面清晰的两个“肃静”的大牌子,稍后的位置,奢华的轿撵以及垂下来的白色纱幔,轿檐上微微摆动的丝绦和四角上清脆响动的铃铛,怎一个夺目了得。   唐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左丘一歪头,夸张地叫出来:“哇!不是吧!耍猴啊!”——这哪是正经郡主的仪仗啊!   唐敖往椅背上一靠,拿起杯子喝酒,想也知道,估计是最近四王爷实在上蹿下跳的厉害,不过也未尝没有这个在外面长大的郡主脑筋不清楚的缘故。   唐敖端着酒杯就开始走神,莫名觉得这位郡主和幽居宫中的那位隐形太后应该挺聊得来。   毕竟同样脑袋回路很清奇。   恰在此时,有风吹过,掀起了轿撵前白色的纱幔,露出里面端坐着的少女。   琼鼻樱口,淡扫蛾眉,眸含春水,清波流转,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娇娇嫩嫩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身大气的宫装,倒是让脸带红晕眼含喜色的紫薇看起来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少了几□□段儿娇柔的媚气。   围观的百姓只是惊叹,哇!真不愧是宗室女呀!真是美若天仙啊!这王爷得多宠着她呀!   紫薇端端装装的坐着,汗湿的双手紧握着帕子放在膝头,心口砰砰砰的激动地跳着,心中的喜悦怎么也压不住。   上辈子知道自己的爹就是皇上的时候,她就无数次的幻想着那种被爹宠溺着、父慈子孝的情形,想象着,爹知道了娘十几年的等待守候,感动着,向全天下承认她的身份,她是他的女儿,她被风风光光的接回宫,可是……   紫薇脸色一暗,那个机会,成就了还珠格格的荣光,不过……   紫薇又一喜,她收获了一个妹妹啊,而且,这是老天爷要弥补她了吗,又给了她这样的一个机会,紫薇的眸子里呈现一种梦幻和憧憬——宠溺她疼爱她的皇阿玛,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挨打的小燕子,好爱好爱她的尔康……   吹起的帘幔复又垂下,左丘一挑眉——啧!真没想到!打扮起来还蛮像样子的么!   唐敖抬头,向对面看去。   人已经离开,一身大内侍卫的打扮让唐敖眉毛一挑,看着下面的仪仗慢慢向朱雀街移动,这可不是宫门的方向,唐敖摸摸下巴:“嚯!有意思啊!”   “哎?”左丘疑惑。   “呦,唐将军!您怎么还没进宫么?”说话间,秦泰从外面路过,看到了唐敖,还有点奇怪。   “进宫?”唐敖纳闷。   “是啊,唐将军,”秦泰进来解释道:“皇上晚上设宴要宴请百官,四王爷的郡主不是回来了么,而且今儿个下午的时候估计冬曜太子就到了,皇上到处找您呢,说晚上有好戏看,要您帮忙。”   “哦?”唐敖摸摸下巴,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问:“亲公公,一起进宫?”   “奴才谢将军美意了,”秦泰笑呵呵:“皇后娘娘想吃这一品楼的醉虾,奴才正巧出宫就拦了这活儿么,恐怕还要等会才能回宫呢。”   “那你去吧。”唐敖冲他摆摆手,从窗子蹿到房顶上,跑没影了。   ……   这厢,朱雀街。   紫薇看着她今后要住的地方,朱红色的大门,高大的石狮子,金光闪闪的匾额,脸上的表情有点蒙,她不是皇帝的女儿吗?这是哪儿啊?   小侍女吉儿本来是办完了差要回府的,结果看到郡主的车架回府,就在后面等着,结果左等右等,前面的车架也不懂,就小心翼翼的探出个小脑袋往里面望了望,不一会儿,又拧着秀气的眉头撅着个嘴回头看自己的小姐妹……   庆儿觉得好笑,捏捏她的嘴巴,问她:“哟,这又是谁惹了你了?”   吉儿扁扁嘴,不满又委屈:“郡主一脸嫌弃的样子……”   “嘘!嘘!”庆儿惊了一跳,紧张的左右望了望,见没人,回头狠狠的拍了她额头一记。   吉儿伸手捂着额头,看着庆儿,还有点委屈。   “你个胆儿肥的小丫头,背后议论主子被人抓到的话,有你的皮肉之苦受的!”   “可是我又没有说错。”吉儿还有点不服,小声嘟囔。   “这些个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万万不可随意说出来,”庆儿警告她:“大不了以后留点心,远着她些。”   “哦。”吉儿乖乖点头,还是没忍住,小声辩解了一句:“我只是看不过,也没有怎么地。”   庆儿摇摇头。   ……   却说紫薇,她本来以为重活一世,她将是堂堂正正的公主,光明正大的嫁给心爱之人,不再是被人夺了身份毫无根基、是个人就可以欺负她的毫无根基的奴才。   虽然喜欢小燕子,但即便是圣母花也不得不承认,当初做宫女的时候,就算是脏活累活做的是金锁,她的日子过的真的很苦。   可是没有想到,老天爷没有垂爱她,她竟然变成了一个亲王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她父亲的身份那高贵!已经是哪里弄错了。   紫薇打定主意,要亲自去跟这个亲王讲讲她娘夏雨荷的故事(这姑娘打击太大,脑袋还有点没太清醒呢)。   却不想见了亲王真人,紫薇如遭雷击,皇阿玛!除了头发长全了这一点不太一样之外,这个人就是她的皇阿玛啊!!   紫薇惊喜交加,弱柳扶风般扶着胸口嘤嘤泪下。   偏偏脸上的妆没花,看上去好一副美人落泪图。   四王爷顿时激起了从没有过的父女之情,一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架势,完全忘记了要给小皇帝添堵的念头。   紫薇吃喝不愁之后,就要找尔康,要找小燕子,她怀念另一个世界的一切,她甚至跑去王府后院想要找到为爱私奔通&奸的香儿公主,和花言巧语力蛊惑家主打压正妻的小妾。   这一大把年纪的四王爷也不知处于什么心理,竟然什么都依着她,弄得好好地四王府日日鸡飞狗跳,活似一出永远上演不完的闹剧。   因着四王爷的不着调,楚桀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一个蹦跶的太欢的,帝都中自持资历深厚处处想要给新帝摆架子的老牌勋贵们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的缩起头来过日子。   这不得不说是个美好的误会,要知道楚桀只是想要恶心恶心这个四叔而已,奈何人家太配合。   而紫薇,她自然找不到小燕子,但市井之中这般粗鲁莽撞又不同文墨的女子可是不少,她们自诩义气,却最是自私,她们也许本性不坏,但日子逼人形势造人。   紫薇如愿找到了小燕子的替身,那是个和小燕子长得极像性子也像极的一个女子,这让她更加坚信她会重遇真爱。   连续两世被位高者宠溺纵容着,紫薇已经被宠坏了,虽然这个世界男女大防没有清朝那么严苛,但也不是就意味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够把一个男子的名字日日挂在嘴边,谈曲儿唱情。   紫薇如今的身份说不上比前世低,但也没有高贵到哪里去,自然不可能嫁给一个敌国败将家奴之后,还是个已经娶了妻的男人,嫁过去干什么,唐唐郡主去为妾吗?!   四王爷脑抽了也不可能答应,这可关系到他的面子。   紫薇毕竟不是小燕子,伤心欲绝满心失望之下,只会日日哀哀戚戚的弹些思郎君念郎君想郎君的曲子。   因着她的行为,四王府嫁出去的女儿虽然没人敢休弃,日子可见的不好过了。   这一日,四王爷便装带着美妾儿女出门游玩。   众人兴致颇高,唯独紫薇神情恹恹。   四王爷感叹,果然是他的女儿,也是个痴情人啊,却不减玩闹的兴致。   这么巧,紫薇和众人走散,遇到了一个锦衣男子,那男子鼻孔大的呀,紫薇立刻遭遇了会心一击,两眼冒红心——哦,我的尔康!   其实他们长得并不像,除了鼻孔。   ……   楚桀怎么也没想到,冬曜太子来了一趟,竟然拐走了近来帝都传言里皇族宗室中最受宠的郡主,哭笑不得后又觉得,人作死天都拦不得,朱笔一挥,准!   即便冬曜国小土地少,比不得大楚地广物博国力强盛,但毕竟是两国联姻,紫薇获封公主远嫁他国,路途虽遥远,架不住人家满心雀跃心花怒放。   大楚一统天下之路已经势不可挡,楚桀威仪日重,帝都里那些勋贵宗室早已臣服。   未几,四王爷因为卖国通敌冬曜收尾没有收拾干净,成为了宗人府里的老住户。   唐敖奉帝命领兵征伐冬曜。   时隔多年,故人相见,仿若当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一边是依然神骏的战马,俊朗的少年将军,漆黑甲胄,神勇无双。   一边是国破家亡的太子妃。   紫薇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心底还是升起了丝丝缕缕的窘迫羞愧。   满身尘埃落魄,紫薇再踏帝都,已是罪奴之身。   时耶?运耶?命耶?   非也。   乃为选择故。   ☆、吕雉为后(上)   看着镜子里那张说不上陌生还是熟悉的脸,吕雉眉眼一弯,红唇轻启,口中含着一个名字,出口即散,连离的最近的老嬷嬷也没有听到:“乌拉那拉·景娴……”   ——不愧为满族第一美女,你的容貌本宫很满意。   容嬷嬷站在皇后身后,心中却忍不住的惊惧,自从皇后被夺了凤印、气急攻心再次醒来后,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虽然还没做什么,但隐隐间那股凛利高贵的气度,让几乎看着皇后长大得的容嬷嬷心中怯怯,不敢冒犯,感到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容嬷嬷止不住的发冷,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咬紧了的牙关嗑嗑打颤,口中发干,声音干涩:“娘…娘…,娘娘!”   “嗯~?”吕雉凤目微眯,尾音轻挑,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抬手挥退了殿内一干同样胆颤心惊的宫人婢女,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将心都提到了半空中。   容嬷嬷跪伏在地上,她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娘娘不会害她,可是对这样的皇后娘娘,心中却止不住的害怕,容嬷嬷双手撑地,头埋得低低的,额头上细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很快汇集到了一处,形成了一个大滴水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儿,在静肃的殿内,声音大的似乎听得见回响儿,容嬷嬷胖乎乎的身子一个哆嗦,头嘭嘭磕地,颤着声音:“娘娘……皇后娘娘!奴才……奴才……”   吕雉凤眸虚眯了一下,冷光乍现,旋即轻笑出声,微眯的凤眸锋利无双,细细的打量脚下这个对乌拉那拉皇后衷心之极却也行事愚笨至极的嬷嬷,戴着金丝甲套的手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搭,上挑的眼角,微抬的下颚,扑面而来的贵气,让跪在下首的容嬷嬷头皮发麻,吕后漫不经心的翘起嘴角:“噢?嬷嬷这是在做什么~”   容嬷嬷一懵,眼中茫然,脑袋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神情恍惚间,似乎听到她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念她多年服侍有功,特赏了新近的上等贡品——红蕊雪梅一株,恍恍惚惚的捧着一株雪梅出了正殿,冷风一吹,容嬷嬷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才惊觉后背一片冰冷,原来后面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了……   祥云飞凤的红木软榻上,半倚的吕后斜睥过来,亮如寒星的眸子,气势惊人,不过已经退出殿外的容嬷嬷和众多宫人,却是无缘得见了。   主子身边得力的奴才,不是只要有衷心就够了,还要有处事的手段和能力,以及看清形势的眼力;形势严峻时,甚至可以不要衷心,只要手段。若是连活下来的可能也无,要衷心何用?博得一个悲壮的怜惜吗!?   无疑,乌拉那拉皇后尴尬的处境,容嬷嬷这个总是出些蠢笨主意的心腹总是要付些责任的。   容嬷嬷捧着那支珍贵无比的红蕊雪梅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边呆呆的坐了一夜,当第二日的阳光照进房间时,容嬷嬷一个怔忪,精神一松,身体一个瘫软倒在床头。   毕竟不比年轻人,熬了一夜,身体很疲惫,容嬷嬷的精神却比任何时候要好——皇后娘娘这次怕是真的被皇上寒了心,不过不管皇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如今的皇后娘娘,在这个深宫里,只会活的更好……   盛在细腻瓷瓶里的那支雪梅,迎着阳光仍然绽放着,剪裁下来的枝叶,那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然,红蕊雪梅,却也,珍贵无比!   皇宫里,不久前得了凤印的令妃正春风得意,相比之下,皇后娘娘气急攻心昏迷不醒的消息,就像是汪洋大海里投进的一个小石子,丝毫掀不起一丝风浪,而这种情况,恰恰给了以吕雉的芯子醒过来的皇后娘娘一个很大的方便。   坤宁宫大门一关,吕雉开始着手清理坤宁宫。   对于坤宁宫,吕雉绝对要比这坤宁宫的原主儿要了解的多,毕竟以吕后的政治敏感度那么多年看过来的,不过也亏得乌拉那拉皇后一向表现的没心机没手段正直莽撞,几乎没人往坤宁宫放钉子,因为放了也没用,一有风吹草动,乌拉那拉皇后自己就大张旗鼓了,整个大清谁不知道帝后不和呢,放了钉子反而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当然,排除那一两个异类,是以吕雉清理起来异常的顺手简单,相比起来,加强戒备提升坤宁宫的武力装备倒是颇为费了一番功夫。   扫了眼被肃清一新的坤宁宫,吕雉心底道了声果然——顺眼多了。   换上一身妃色的便装,外罩轻纱外袍,衬得高高在上的女子满身凌厉的气势也柔和了几分,乌拉那拉·景娴原就被赞为满清第一美女,如今保养得宜的容貌尚且倾国倾城,同时又有着成熟女人的惑人韵味,慵懒的斜靠在床头,惺忪微挑的凤目,斜睥过来时,将那‘眼儿媚’演绎的淋漓尽致,看的一旁伺候的小宫女脸红心跳早已羞红了脸,紧紧低着头不敢冒犯,却又总也忍不住偷眼看去。   坤宁宫众人正享受着难得的静谧,容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凑近眯着眼睛打旽儿的吕雉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道:“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前来请安。”   吕雉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来让旁边服侍的宫女整理衣衫,端起一旁泡的刚好的茶,轻抿一口,方道:“叫十二阿哥进来吧。”   “嗻。”容嬷嬷恭声应道,亲自跑到外面。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永璂低着头走进来,一举一动可以当做典范,声音还带着童音,不过神情举止中带着胆怯和疏远,和皇后并不亲近。   吕雉带了笑的眉宇间一动,原本略略往前倾的身子又不动声色的倚了回去,视线在下首的永璂身上打量了一圈,不着声色的收回不知看向了何处,淡淡的道:“永璂坐吧。”   “……儿子谢皇额娘。”永璂拘谨的坐下来,在坤宁宫里并不自在。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突然一个宫女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口中惊慌的喊道。   容嬷嬷的脸一沉:“放肆!如此莽莽撞撞,还有没有规矩了!?”   “什么事?”被打扰了沉思,吕雉的语气反而越发轻飘飘的。惊得旁边伺候的小宫女一个哆嗦,差点将茶杯打翻,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娘娘!十三阿哥大不好了!刚刚就一直在吐血,这么也止不住……”那宫女跪在地上,神色仓惶。   吕雉眉头紧蹙,起身脚步急促,边吩咐身后的人:“立刻去请太医!将永璟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控制起来!永璟殿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动!还有,容嬷嬷派人去通知皇上和太后。”   身后的人齐声应下。   ————未完待续————   ☆、吕雉为后(下)   说话间,已经到了永璟住的屋子,永璟的症状已经堪堪的止住了,可是地上的血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皇后见之大怒,即刻命人严查,并封锁后宫。   皇上和太后姗姗来迟,见状,也没有应许也没有反对,只是纷纷默许,概因能够悄无声息给一个中宫嫡子下了毒的人,对于这两人位高权重却也是这世间最怕死的人已经构成了威胁。   是威胁,就要铲除。   于是整个后宫风云涌动,暗地里却在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察觉的时候,改天换地。   NC龙虽皇子中毒的事情颇为惊惧,但到底不是他自己,且本人又极为自负与自身的魅力,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女人个个深爱着他,自个儿肝肠寸断也不会伤害与他,是以毫不耽误行走于各宫之内,虽然偶尔莫名觉得丝丝缕缕的违和,无奈其本人向来自负又自命不凡,自诩真命天子能逢凶化吉,竟然只顾得日日听取奉承,并寻欢作乐。   永璟还是没能留住,封查力度大增,然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是一件后宫女子倾轧的皇子中毒案,竟然会牵扯那么广。   令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但是她的性子说得好听是够决断,说得难听是不择手段六亲不认,对她有恩的孝贤皇后说踩就踩,多年的心腹宫女说舍弃就舍弃,最后虽自断一臂,但到底还算是全身而退。   NC龙本来对令妃生气的隔阂,也被温言软语两三句大散了。   与此同时,前朝也是一番震荡,乾隆措手不及,自然无暇他顾,他虽然极力稳定住了局面,但总是有人能够透过种种看到,乾隆已经出现了力所不能及无力掌控朝堂的窘态。   NC龙性喜奢靡,又好大喜功,若不是有个好老子给他留了个国库丰裕、四处歌舞升平的江山,怕是早已昏佞当道,民不聊生,而那时,江山溃败,则不远矣。   以吕后极具灵敏度的政治天赋和才能,焉能看不出NC龙的外强中干,连人手都没有派出,漱芳斋就混乱了起来,于是成功招惹除了里面那只被NC龙惯得干上天入地的野燕子,果然她直接掀翻了紫禁城。   前朝表面上稳定了下来,NC龙便有恢复了以往的自高自大,竟然真的以为事情解决了,回到后宫看到上蹿下跳的小燕子,又过起了玩闹享受的日子。   用一只小燕子成功的牵制住了乾隆的注意力,吕后从容不迫的掌控住了朝堂,又转战军权。   期间,永琪一如既往的宛若花蝴蝶似的围着小燕子转,紫薇跟在后面花言巧语哄骗乾隆,而十二阿哥永璂竟也日日跟在几人后面,还眼含羡慕。   吕雉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因其心性,对自己的儿子尚且算不上关心,遑论一个比之路人尚且亲近有限的蛮夷之族皇帝的儿子,见他自己都有些扶不上墙,心中未尝没有松口气,便干脆撒手不管,任由他去。   整个皇朝,在乾隆太后以及八成以上八旗勋贵们浑浑噩噩奢靡享受,或因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勾心斗角的时候,已经偷天换日,不过吕后还没有废掉NC龙。   老祖宗的规定,未显示对皇后的敬重,即便是皇帝再不喜欢皇后,初一十五也得歇至中宫,以示帝后相合。   就像乾隆虽然不喜乌拉那拉的冷硬,但满蒙第一美人的美貌可不是温言巧语的令妃能比的,NC龙好&色,这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的,否则怎么会两个阿哥一个格格的接连出生,是以即便夫妻两人关起门来盖棉被纯聊天也没人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吕雉连永璂都不见得多待见,虽然也没想为早已作古并且坟头长草的丈夫守身,但是别想让她真的生出有一个蛮夷血脉的儿子。   前朝宫廷有一种禁香,嗅之无味,坤宁宫每至初一十五都会混在龙涎香里点燃,乾隆糊里糊涂的,月余之后,皇后的喜讯传来,他还当自己身体倍棒。   另一厢边,没有皇后的阻拦,五阿哥并紫薇小燕子等人仍然开始了私奔大逃亡,乾隆觉得伤心难过,吕后却乐得少废点心思除掉只会捣乱的人。   十月怀胎,皇后诞下龙凤胎,NC龙越发贪图享乐,小阿哥和小格格周岁过后,NC龙病来如山倒,病榻缠绵,无力理政事。   因着之前种种铺设,吕后不再掩饰,朝臣窥见,虽惊恐震怒觉得颠覆天道无常,但到底有着则天女皇的先例,且吕后军权在握,众人无力阻拦,只得在心中安慰,便是让她猖狂几年,临到暮年,还不是如同女皇般把江山还给夫家,便纷纷作罢,由得她去,个个倒颇有一番冷眼旁观又幸灾乐祸的架势。   吕后颇为看不起这般人,也不在意,他们若是真有这般骨气,早就辞官种田去了。   女帝登基,天下大赦,吕雉政治灵敏度极高,喜怒无常又刚硬好胜,国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赫赫国威,再传海外,威慑四方。   这期间,永琪并紫薇等人听闻女帝登基的消息,顿时个个如林中惊鸟,惶惶无助,最后竟然打着想念皇阿玛的名头,返回京城。   只可惜,五阿哥永琪英年早逝的事情早已天下皆知,没有人相信这个言行举止状若疯癫的男人是被NC龙亲封的荣亲王,毕竟当年的NC帝早已驾崩,没人想要触女帝的霉头。   几人无法,小燕子就想要效仿当年飞进皇宫,可惜这九重紫禁早已不是那个任由小猫小狗如入无人之境的大点儿的院子。   几个人没事儿闯祸有事儿就要生要死的爱情故事,女帝没甚兴趣,也就没有关注,有着两世的经历,她信不过男人,自然也信不过儿女,多年掌控天下,也听得多了越洋之外的世界,历史洪流,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不代表不知道它的趋势。   百年之后,女帝传位给于小女儿,并设立了限制帝王权利的内阁和议会。   是的,小女儿,这是华夏史上的第三位女皇,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位。      ☆、如果重生   1、舜娟重生了,反思了自己上辈子的不幸,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失败的人生是从下定决心要嫁给汪展鹏开始的。   于是自强自立,出国学习,武装深造,赤手双拳打造出了一个商业帝国,最后在父母的考察下,嫁给了一个一直追求她的商业巨子,然后生了一儿一女。   最后,丈夫忠犬,儿女聪颖孝顺,舜娟过上了女王般的幸福生活。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跑到家门口捧了一束野花野草念着酸诗的汪展鹏?抱歉,女王大人表示我太忙,那谁啊!?   2、绿萍重生了,对于姐夫和小姨子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恶心厌恶至极,深切表示,男人多如狗,事业多美好。舜娟很尴尬,楚母很愤怒。   汪展鹏怒骂大女儿不知好歹,热切推销小女儿纯真美好。   楚濂嘴抽抽(白天鹅和丑鸭鸭能比不),紫菱眼斜斜(瞟绿萍:让你作,美佳婿是窝的啦)。   楚父楚母略不满,私私切切私私——白天鹅和丑鸭鸭不能比!   舜娟皱眉头——这都什么事啊!   汪展鹏美滋滋——这揍是真爱啊~~   舜娟瞟汪展鹏——姐夫和小姨子成了事儿,这位真干的出来啊,我等凡人表示仰望之,得了,咱离婚吧!   最后,绿萍成为了享誉国际的舞者,嫁的疼爱珍惜她的丈夫,事业爱情双丰收。   舜娟离婚后自强自立,成为了有名的女强人,追求者无数。   皆大欢喜。   3、雨姗重生了,满头黑线的腹诽,老娘竟然还是从小三儿肚子里爬出来的,难怪养父母阴阳怪气不喜欢她,小三哎,这么神奇的存在竟然是老娘的娘,真是……雨姗抓狂,表示咱生在新世纪长在新社会的美好小花朵接受不了,于是消无踪鸟~~   沈随心勾搭完了有妇之夫之后回头一看,惊呼:呀,老娘的闺女不见啦啊啊啊啊啊——   汪展鹏皱眉斜眼——亲闺女都看不住,这得多没心没肺,看来对我的事根本就没那么上心嘛。于是,回家鸟~~   结果当初闹得太过分,早已妻离子散,房子都没了。   汪展鹏:……   4、楚沛重生了,表示爸妈对他得有多不上心啊,起个名字都是配角(沛=配),于是打算努力努力再努力,好让大家眼中的楚沛只是楚沛,而不是出口就是楚濂的弟弟。   于是,楚沛专心埋头刻苦学习时,口干舌燥,没时间去倒杯水。   楚父楚母:楚濂啊,看书累不累,渴不渴,妈/你.妈给你熬了冰糖雪梨。   楚沛赶时间抓了片面包就走。   楚母从厨房钻出来:楚濂啊,你饿不饿,妈给你炖了一只鸡。   楚父摊开报纸点头:出来吃点东西。   楚沛准备出国深造。   楚母在给楚濂收拾行李,乐滋滋:你去了国外读书,绿萍又正好去那边巡回演出,你们还可以相互照顾。   楚沛在国外生活费不够,到处打零工。   楚父楚母:楚濂啊,钱还够不够,爸爸/你爸又打了钱到你卡里。   楚沛建了一个小公司,遇到困难资金周转不灵。   楚濂紫菱事发,楚父楚母焦头烂额忙楚濂:儿子哎,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楚沛公司小有规模。   楚父楚母心思复杂:哦,干不下去就去爸爸的公司帮忙吧。   楚濂居高临下指点一二:恩,干的还行吧。   楚沛低声轻笑:呵。   楚沛公司发展壮大,开始向国外转移。   楚濂紫菱的事情告一段落,开始准备举办订婚典礼,闹闹哄哄。   楚沛公司彻底驻扎在国外,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楚濂和紫菱中间出现了一个特别会玩浪漫说情话的费云帆。   楚父楚母再次焦头烂额,想起了小儿子,回头一看:哎!?儿子哪!?   楚沛娇妻美眷,朋友精英,人生赢家。      ☆、采访实况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请来了一帘幽梦家族情感纠葛的两个人来做客。   主持人:请问你的名字?   绿萍(优雅一笑,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汪绿萍。   观众(兴奋地鼓掌):呀啊,女神啊,好漂亮好漂亮~   楚镰(故作潇洒的一点头):楚镰。   观众:呕……   主持人:年龄?   绿萍弯着眼睛笑,纤长白嫩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告诉你哦~~~   观众:呀啊啊啊啊啊~~,不愧完美女神呀~~,嘤嘤~好喜欢好喜欢~~   楚镰:我比绿萍大两岁,比紫菱大四岁。   主持人(狡黠一笑):那是多少嘞?   楚镰(故作风度的摇摇头):不可以让女士失望哦。   观众和主持人都不喜欢他这种态度。   主持人:好吧,我们下一题。   主持人:请问你的性别?   绿萍(笑容有点僵):……我看起来像男生吗?   观众:不会不会!窝们都知道你是女神啦……(气势汹汹转头,扔主持人)你这是什么破问题啊……   主持人坚韧的爬回来,坚持工作:问题问题。   楚镰:男。   主持人:请问你自己的性格怎么样?   绿萍:很好。   楚镰(自认为很帅的一扬头):我也是。   观众:呕,不行了不行了,这货谁请来的……   主持人(面无表情的看手卡):好的,下一题。   观众(虚弱鼓掌):干得好!   主持人:你觉得对方的性格怎么样?   绿萍:没结婚前觉得还不错,结婚后觉得他懦弱无能很不男人,离婚后很久不联系了不清楚。   主持人(惊奇):哎?绿萍已经离婚了吗?   绿萍(微笑,点头):是的。   主持人:就应该这样,不过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绿萍(优雅的笑):这算是另一个问题了吗?   主持人:哎?好吧,我们留到以后问。   观众(尔康手):不要啦,窝们只想知道女神的事情啦。   主持人:关于性格的事,楚镰觉得呢?   楚镰:绿萍是漂亮的水晶娃娃,没有灵魂,只能摆在高高的橱窗里,而紫菱(陷入回忆的样子,宠溺的笑)是可爱的小鸭子。   主持人疑惑地歪头:貌似跑题了……   观众(安抚的顺毛):嫑理脑子有问题的。   主持人被成功顺毛:嗯,好。   正要问下一题,动作一顿,疑惑:哎?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豪情他们来啊?   观众:不要那么多话啦,我们要看女神啦,快点快点。   主持人顿时抛却疑问:好哒。   主持人看向绿萍和楚镰:你们爱过对方吗?   绿萍(顿了一下):曾经很爱,有段时间很恨。   主持人:那现在呢?   绿萍(安静的垂眸,声音很轻):生命中伤害过我的人,不过还好……(释然的微笑)已经陌路。   楚镰(沉默):……(痛苦的扯头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逼我了。   观众:呀,犯病了!   主持人:乖,不要闹。   观众(晕乎乎):好~,我们不闹~~   主持人:你们的关系到了那种程度?   绿萍:已经离婚了。   楚镰:嗯。   观众:嗯你个头啊。   主持人(问绿萍):为什么?那时候就不爱他了吗?   绿萍(摇头):那时候还很爱他,可是我发现了他和紫菱背着我在一起了。   主持人: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观众(握拳鼓气):对!   绿萍(温柔的笑):好。   观众(晕乎乎):啊呀,女神好温柔。   主持人:你的职业是什么?   绿萍:没出车祸之前是芭蕾舞者。   楚镰:工程师。   主持人:你们都是什么时候遇到的?   绿萍:小时候。   楚镰:小时候。   观众:啧啧,本来美好的青梅竹马,可惜其中一个是渣男,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   主持人:在那里?   绿萍:两家是世交,不是在汪家就应该是在楚家。   楚镰:嗯,那时候还没记事儿。   主持人:第一印象是什么?   绿萍:伯伯家的小哥哥。   楚镰:两个可爱的小妹妹。   众人(挑眉):两个?!   楚镰:还有紫菱。   主持人(兴致缺缺),看下一题。   主持人:为什么分手?   绿萍(疑惑,之前问过了吧,还是乖乖回答):楚镰外遇,紫菱插足。   观众(兴奋):啊——,好可爱,女神好乖的样子。   楚镰(选择万能答案):性格不合。   主持人: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绿萍:想不起来了。   楚镰:绿萍很完美,紫菱狠可爱。   观众(喝倒彩):渣男!   主持人(头疼的扶额):唉。   观众(安抚):安啦安啦,快结束了,窝们也不想看他啊,窝们看女神就好。   主持人:讨厌对方哪里呢?   绿萍(优雅的笑):可以离我远一点吗?远一点,再远一点。   楚镰:我并没有讨厌,只是不合适。   主持人:如果对方变心,你会怎么做?   绿萍(笑):已经变心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楚镰(一脸莫名):谁变心!   观众:呵呵。   主持人: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绿萍:嗯,狼…狗…或者猴子什么的……   主持人(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啊?   观众(异口同声):因为是狼心狗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猴子)!   楚镰:绿萍是完美的水晶娃娃,只能放在橱柜里……   主持人(都无奈了):动物啊,都说比喻成动物了……   楚镰:哦,好吧,绿萍是站在舞台上的白天鹅,紫菱是可爱的小鸭子(宠溺的陷入一脸白痴的回忆汇中)   主持人:对方的缺点是?   绿萍:全部。   观众(鼓掌):没错。   楚镰:太完美,像是没有灵魂的水晶娃娃。   观众(气急,吼):你闭嘴。   楚镰(小小声):截了肢。   观众+主持人(吼):谁的错啊!!?   主持人(问绿萍):最讨厌对方什么?   绿萍:暧昧不清,优柔寡断,没有担当。   观众:哇,是不是个男人啊。   主持人:对QJ你怎么看?   绿萍(皱眉):这是犯罪。   观众(点头啊点头):嗯嗯嗯,这种事情绝不会出现在女神身上哒。   楚镰(吃惊):爱情是情不自禁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观众(冷笑):要是发生在你身上就好了。   主持人(劝大家):淡定淡定,这是法治社会。   主持人:如果好朋友对你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ah,你会怎么做?   绿萍:拒绝。   楚镰(一脸犹豫):……   观众:好渣啊好渣。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幸福吗?   绿萍:我过得很好。   楚镰(忧郁的凝望半空):哦,我的小鸭子,我已娶,你已嫁,这辈子,我们就这样错过。   观众:那我们就放心了。   最后,虽然很喜欢自强不息完美无缺的绿萍,但是对某只脑残实在不堪忍受,本次采访到此结束。   ☆、采访实况   继上一回的邀请后,再次请来了一帘幽梦家族另外的一对情侣来做客。   主持人:请问你的名字?   费云帆(搂住紫菱)深情道:我叫费云帆,你们可以叫我麻烦。   紫菱(羞涩回望):那我就是你的小鸭子。   观众:呕……   主持人(感觉有点受不了了,赶紧咳嗽两声):年龄?   紫菱(可怜兮兮):云帆……   费云帆(正努力减小存在感,被叫出声,尴尬):……   主持人:好吧,老牛吃嫩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啦,下一题吧。   观众:好失望,还是不知道女神的年龄哦,比她妹妹大两岁吗。   主持人:请问你的性别?   费云帆:当然是男,否则怎么娶我心爱的呢。   紫菱(在费云帆怀里娇羞的笑):女。   主持人:请问你自己的性格怎么样?   费云帆:我很浪漫。   紫菱(羞答答):嗯……   主持人(面无表情的看手卡):好的,下一题。   观众(鼓掌):干得好!其实我们并不想知道。   主持人:你觉得对方的性格怎么样?   费云帆(凝视怀里的女孩):紫菱是我踏遍千山万水寻找到的精灵。   紫菱(两眼闪亮亮):嗯,云帆是我的骑士……(然后小小声)楚镰是王子。   主持人疑惑地歪头:貌似又跑题了,肿么回事?貌似上回那个楚镰也这样……   观众(安抚的顺毛):没关系啦,他们都脑残吗,同一物种哒。   主持人再次被成功顺毛:嗯,好,下一题。   主持人看向绿萍和楚镰,紫菱和费云帆:你们爱过对方吗?   费云帆:很爱很爱很爱很爱(无限循环中)   紫菱(大眼睛里含着泪):哦,云帆~~   主持人心力交瘁中:其实我并不想借这个工作哒。   主持人:你们的关系到了那种程度?   费云帆:谈婚论嫁。   紫菱(娇羞一笑):嗯……   主持人:你的职业是什么?   紫菱(脸白白,然后猛地扬起头大声说):我是梦想家。   观众:切~~   费云帆(得意洋洋):香浓总裁。   主持人:第一印象是什么?   费云帆:失意的小精灵。   紫菱(脸红红):英俊的骑士。   主持人(兴趣缺缺,掠过一大堆问题),问道:如果对方变心,你会怎么做?   紫菱(眼泪汪汪):不不,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费云帆(抱住,往怀里揉):不会的,我爱你,这辈子都只会爱你。   主持人:讨厌对方哪里呢?   紫菱:云帆很好。   费云帆:她可爱的让人无法讨厌。   主持人: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费云帆:可爱的小鸭子。   紫菱(一脸娇羞状):云帆是我的骑士~~~   主持人(有气无力):动物动物……   观众:算啦算啦,她是脑残吗。   主持人:你和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行为吗?   紫菱:……没有。   观众:啋,信你才怪。   费云帆:我觉得那并不影响我对紫菱的爱情。   观众无趣的低头玩手机。   主持人: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你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   紫菱(呆滞):哎?还能这样吗?   费云帆(紧张惊怒):紫菱,你在想什么?!   紫菱(回神,慌乱):没,没有,我没有想什么。   费云帆(惊疑):是么?   主持人:如果好朋友对你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ah,你会怎么做?   紫菱:哎!哎!?……*(慌乱摇头)不不行啦。   费云帆(犹豫):……我只爱紫菱的。   最后,因为对于这对实在无感,采访终端,并且就此结束。   ☆、死亡天使   汪绿萍22岁之前的人生堪称一路遂顺,年纪轻轻便爱□□业双丰收,拥有着全天下的赞誉和至高无上的自信。   她是美丽的白天鹅,成功的舞蹈家。   她的人生中充满了阳光和笑容。   她,从来没见识过黑暗。   也从来都不知道……   人性,到底可以丑恶到什么地步。   然后,她见识到了。   一夕之间,她的舞蹈,她的事业,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幸福,她的人生,统统都被毁掉。   她宠爱的妹妹,她最爱的丈夫,她的父亲,世交家的长辈,一心维持摇摇欲坠家庭的母亲,一切的一切,面目全非,那些陡然揭开画皮的面孔,陌生狰狞到可怖。   在金钱和权势下,她却连恨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在豺狼环肆之中,她不该有怨,不能有恨。   百般伤害千般伤痕,都敌不过那个人一句矫揉造作的心痛。   她把所有的怨恨疯狂密密实实的掩藏在平和的表象之下。   静静的等待着伺机而起,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   汪家又要举办宴会了。   宴会的主角是汪氏总裁的私生女,现任的汪家三小姐,汪雨珊。   宴会还没开始,汪家门口便已经客来盈门。   对于汪家王展鹏用老婆的钱包养情妇生下私生女,妹妹和姐夫暗度陈仓等等一系列龌龊事,不管众人冷眼旁观也好,同情也罢,至少个个端出笑脸,不至于伤了颜面。   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私底下如何鄙视不屑再怎么嘀咕也是私底下的事,面上俱是一片平和。   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自身的利益远比别人的悲惨重要得多。   绿萍被逼迫而来,撑着腿上疼痛的伤口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曾经自己的朋友们围着汪雨珊和汪紫菱欢呼笑闹。   “绿萍,怎么不过去啊?”陶建波端着酒杯笑吟吟的过来问绿萍。   “我有点累。”绿萍不想理他,敷衍道。   偏偏陶建波没听出来,连连追问:“累?是伤口疼吗?我扶你去那边坐……”   然后事情就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生了。   “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由宴会厅中央波浪般的蔓延开来,震得人心中一慌。   到处都是叫救护车叫报警还有慌乱中想要离开的声音。   出事到警察到来的时间并不长,所有人却都觉如同静止了一般漫长的令人发慌。   局面彻底被控制住后,不明所以的人才看到,那个倒在宴会厅中央慌乱的□□。   漂亮小洋裙的短发少女,鲜红的礼服和慢慢凝固的血迹,青白色的皮肤,空洞无望的眼睛。   组成了一副让人心中发寒的画面,清晰地映在在场所有人因恐慌而扩大的瞳孔里。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四处散开,很沉默,即便商场上几乎没有手上干净的人,但直面死亡的场景也不是所有人可以接受的。   中间地区空出了一大片,沈随心倒在汪展鹏的怀里默默地垂泪。   不得不说,即便绿萍对她心存偏见,也得赞一句,这个女人真是随时随刻都懂得如何展现自身的柔美,动作姿态都很漂亮。   即便是她唯一的女儿刚刚遭遇不测的时候。   宴会不得而终,当初汪家家变的受害人成为了嫌疑人。   包括舜娟,包括绿萍。   警局。   沈随心一边垂泪一边卑微的说道:“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我和展鹏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只是情不自禁啊,你不是已经祝福我们了吗?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balabala……”   汪展鹏抱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揉,眼神里满是谴责的看过来。   舜娟冷着脸看着窗外发呆。   沈随心抽纸巾擦了擦眼泪:“绿萍,你是个好孩子,你那么优秀,那么出色,怎么就做了傻事呢?沈姨不止为雨珊痛心,也为你感到痛心啊,balabala……”   “警官,”绿萍手指摩擦着断腿上的伤口处,问门口的人,“我要告这位汪夫人诽谤。”   惊!!!   众人这才注意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是查办本次案件的刑警队队长巫锦。   “可以,”巫锦点头,样子酷酷的:“警局可以提供监控视频。”   绿萍道谢。   沈随心的嘴巴开开合合说不出话来,像是离水上了岸快要被渴死了的鱼。   “逆女。”汪展鹏气得发抖。   “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巫锦皱眉。   那边绿萍和舜娟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汪展鹏激动:“那查出我女儿是被谁害的了吗?”   绿萍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案件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警察也是凡人又不是神仙,哪有案子一发生就知道凶手的。”一个清越的声音渐渐走进,然后众人看到一个相貌干净漂亮的青年,他斜眼看过来:“怎么,要在警局过夜?”   两人灰溜溜的离开。   巫锦瞄了眼容逸手里的文件夹,略诧异:“尸检报告出来了?”   “嗯,”容逸道:“她吃了毒蘑菇。”   “什么蘑菇毒性这么大?”巫锦不解。   “北美有一种全身雪白身形细长的蘑菇,叫死亡天使,和可食用的草菇洋蘑菇形似,含有鹅膏毒素,可抑制RNA聚合酶并干扰各种细胞功能。”容逸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往前走。   “说人话。”巫锦合上文件夹。   “野蛮人。”容逸嘀咕,还是解释道:“那种东西吃一两口就可以要人命,会阻止细胞的新陈代谢,从而杀死细胞,中毒是从肝和肾开始的,一般在食用几天后就会致死。”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巫锦突然说。   容逸没被他炸出来,勾唇一笑:“我还要再看看。”   巫锦摇摇头:“别玩的太过分。”   “啧,那也是因为有人该死。”容逸懒洋洋道。   ☆、死亡天使   小女儿死亡事件还没有落幕,汪展鹏心力交瘁,好在有沈随心相陪,但架不住猪队友拖后腿,也不知道什么人给他们出了个损主意。   说什么亡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于是汪李离婚后重组的汪氏开业典礼如期举行。   接到邀请的人都(⊙?⊙)——脑子没病吧!?   众人虽然对汪家上次的命案心有余悸,但在商言商,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开业典礼现场的氛围还算热闹。   结果进了大厅就Σ( ° △ °|||)︴。   #麻麻,救命#   #论被死神盯上的汪家人女儿#   #我再也不要参加汪家举办的宴会惹#   天花板中间巨大的水晶吊顶下面,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被吊在上面晃来晃去,血红的嘴唇,青白的皮肤,还有空洞洞直勾勾看着众人的眼睛。   吓!!!!!   所有人都不好了好嘛!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沈随心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起电话后,脸色迅速由惨白变得潮红,良久,拿着手机的手慢慢放下,对上汪展鹏的惊恐的睁大了的眼睛,咽了咽唾沫,缓缓道:“杀害雨珊的凶手找到了,是……紫菱。”   汪展鹏脑袋一懵,转头,对上了汪紫菱自上而下空洞洞直勾勾的眼睛。   眼睛一翻,碰的晕倒。   ……   优美而安静的咖啡厅。   临窗的位置,阳光明媚而温暖。   只是阳光再暖,暖不到人心。   舜娟看着坐在对面的大女儿,她是完美的,她一直坚信,可是谁能想到世事这么无常呢,她叹息:“绿萍。”   “妈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绿萍慢悠悠的搅拌咖啡,一下,一下,一下。   “你……”舜娟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是,你做的吗?”   绿萍轻轻地笑起来。   “绿萍。”舜娟皱眉。   “您又在心疼爸爸了,”绿萍眉眼弯弯:“是了呢,妈妈那么爱爸爸。”   “爱出轨的爸爸。”绿萍掩唇优雅地笑起来。   舜娟脸色一变,抓住绿萍放在桌子上的手:“乖,你生病了,妈妈领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绿萍脸上的笑容一收,冷笑道:“妈妈以为我是个神经病!?”   “绿萍!”舜娟的语气严厉起来:“妈妈不希望你走错路,你还有大好人生可以享受。”   “妈妈知道我断腿到复建的那段日子有多痛苦吗?”绿萍盯着她的眼睛。   舜娟无言。   “您不知道,”绿萍轻轻摩擦断腿和义肢的交接处,呐呐道:“那时候您在做什么呢?哦,对了,那时候您在苦苦维护摇摇欲坠的婚姻,失败后又在全球旅游逃避情伤,您要我安心嫁人,您把我留在了失了神智的狼群里。”   舜娟面露痛苦。   “现在呢,您终于出现了,可是您却口口声声把我当成杀人犯,须知律法定罪还需要证据呢。”绿萍猛地抽回手:“您慢慢坐,我先走了。”   舜娟坐在咖啡厅里,只觉得全身发寒。   下一刻手机铃声响起,片刻后,忽而捂嘴无声痛哭。   她以为那场婚姻变故便是人生最苦,原来只是开端。   汪家。   昔日奢华漂亮的汪家别墅,如今在阳光下也好似抹了层暗灰。   警察不了警戒线在外围,拦住好奇观望的群众。   客厅里有潺潺的血迹从紧闭的大门底端缝隙中蜿蜒流出,红色的溪流和白色的砖石,刺得人双眼生疼。   有警察打开门看了眼,又默默地关上,上一边弯下腰呕吐。   巫锦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后皱眉。   屋子里是三具男人的尸体,全身上下的伤口,坠地的凶器,满地打斗凌乱的碎片,汇集成溪流的血迹,还有墙上飞溅的血斑。   巫锦绷紧了下颚,出了门点了根烟,背靠着墙壁慢慢平息胃部沸腾不休的恶心。   舜娟自那天之后就一直心惊胆战的关注的汪家惨案的后续,结果却出人意料,可也让舜娟一直紧绷的心神猛地一送,终于放下心来。   巫锦不太满意:“这算结案?!”   “是啊,”容逸笑眯眯:“汪紫菱不满多了一个人分割家产,于是下毒杀害了同父异母的妹妹,沈随心为女复仇,杀害汪紫菱,而费云帆和楚濂因爱人被害联手,结果不幸的造成汪家惨案,所有凶手都死了,不是很顺利吗?”   巫锦把文件合上,往椅背一靠:“为什么帮她逃脱?”   容逸惊吓状,连忙摆手:“你不要冤枉人,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会做哒。”   “那么导致所有人直接或间接死亡的死亡天使蘑菇从哪里来的?”巫锦起身,迈着长腿走出去:“如果下次,我不会放过她。”   “证据啊证据,巫队长。”容逸“啧”的一声笑着摇头,“真正聪明的人,有资格活下去的,不是么。”   “毕竟,该走的人不走,也是一件很令人苦恼的事情呐。”   ……   我叫汪绿萍,我生于富贵,长于荣耀,却毁于人心。   而今,我于仇恨中,浴火重生。   富贵很好,权势很好。   在死神面前,都是众生。      ☆、白首一人心   乌云滚滚而来,瞬息间便天昏地暗,天地之间没有一丝风,压抑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在大街小巷闲逛的人似乎顷刻之间就找到了躲避之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风雨将至。   有着漂亮花园的小别墅里,空荡的似乎没有一丝生气。   楼上漂亮的公主房里,大大软软的床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安静地沉睡着,她很可爱,长长的头发,圆圆的脸蛋,樱唇琼鼻,卷翘的睫毛,精致的像是芭比娃娃,小小软软的,能让人的心化成一滩水。   她的睫毛碟翼般微颤,睁开的眼睛里纯净无垢,宛若清泉。   大大的房子里一丝丝的人声都没有,很寂静,身穿公主裙的小家伙推开卧室的门,赤着白嫩的小脚丫走在地毯上,扶栏尽头的楼梯看起来很高,楼梯尽处一楼的大厅里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到那边长长的桌子和桌子下摆放整齐的椅子,客厅天花板上的灯没有打开。   一道闪电从天空蜿蜒劈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二楼走廊尽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小家伙转头看去。   “绿萍,妈妈的小公主,”二十年前的舜娟更加知性典雅,只是很疲惫,但看起来精神很好,她张开手臂道:“来,到妈妈这里来。”   ………………   遥远的大洋彼岸,法国。   明明是自己千辛万苦求得的婚姻,汪展鹏却觉得那像是一个坚固的牢笼,将他牢牢地束缚住,三年的婚姻,三年的日夜相伴生儿育女,他却从来没有在那栋让他很有面子的漂亮小别墅里感受到家的归属,也从未感受过这些日子般的快活。   有些人就是这样,穷困时追求富贵,富贵时追求爱情,爱情时追求自由,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当然,只要那是别人的后果。   所以过够了穷苦日子的汪展鹏在不爱的时候疯狂追求了一位富家女,享受到了富贵后他又遇到了他的爱情。   现在,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挣脱那个名为婚姻的牢笼,带着,他本来需要奋斗三四十年才有可能搏得的富贵。   是而,明明知道他的小情儿背后的那些小手段,他也当做不知,甚至隐隐期望。   然后,在他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他收到了份离婚协议书。   汪展鹏有点兴奋又有点失望,怎么会这样呢?他的妻子应该离不开他才能彰显出他的魅力才是。   所以说,他怎么可能爱上这样的女人呢,简直就是没有一丝感情的傀儡,除了财富,谁可能真的爱上她又娶了她呢,汪展鹏叹息着。   然后他看到了离婚协议书上醒目的一项条款:作为婚姻过错方,他要净身出户。   汪展鹏的脸色猛地铁青,他觉得非常愤怒。   ………………   静谧优美的咖啡厅里。   雅芙劝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还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尚在襁褓,舜娟,你不能一时意气,那不但会回了你以后的人生,还会毁了你两个女儿的人生。”   舜娟垂眸往咖啡里加糖,意味不明的轻笑,她轻声道:“和他过下去,那才真是毁掉我的一辈子。”   费云舟皱眉,神情中慢慢的不赞同:“舜娟,说句不好听的话,展鹏只是一时受不住诱惑,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你总要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舜娟:“呵。”   她漫不经心的搅拌着咖啡,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知性的美。   ——真可惜,她已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给他一个机会,事实证明,她错的离谱,还赔上了绿萍的人生和幸福。   看舜娟这个样子,两人皱眉对视一眼,雅芙叹了口气,费云舟只好又接着劝道:“你现在想要离婚,有没有想过你的两个孩子,你现在剥夺了她们享受父爱的权利,长大后,她们会怨恨你的。”   舜娟停下搅拌咖啡的动作,银质的小勺子停顿在深褐色的咖啡里,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质感。   舜娟想了想,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没错。”   费云舟和雅芙惊愕,没想到劝说的这般顺利。   “不过说起来,你们的确是汪展鹏很好的朋友,”舜娟的声音轻缓:“真可惜,却不是我的。”   两人本来露出笑容的脸上表情猛地一顿,雅芙眉头轻蹙,嗔道:“舜娟,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当然也是你的朋友。”   舜娟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放到桌上,白皙纤细的指尖慢慢推到她的眼前,起身离去。   照片上,儒雅的男子和清纯的女子亲密异常,相吻的,相拥的,交颈而眠的,姿态各异,各有各的精彩。   雅芙脸色一白,又涨得通红,活似被人掴了几十个巴掌。   费云舟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相比这个举手投足都透着良好教养的汪太太,他的确和汪展鹏更为亲近。   ………………   法国。   在焦急等待中,汪展鹏迎来了他一手主导的婚变事件的后续发展。   如今还没完全姓汪的汪氏一分为二,作为小女儿紫菱的监护人,他可以掌握近乎一半的股份。   尽管协议中写明的是赠与小女儿,可那并不是问题。   汪展鹏对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意的,舜娟的嫁妆中,分量最大的就是这间公司,这已经是他预料中比较好的结果了。   哦,对了,最好的预想中,汪展鹏想的是让舜娟自动净身出户。   尽管他也知道那并不现实,不过人总有白日做梦的权力不是。   于是,汪展鹏欢欢喜喜的带着小情儿回国接收襁褓里的小女儿和准备婚礼。   ………………   国际机场。   性感的美女抱着漂亮的小公主,组合在一起,效果不是一般的杀人眼球。   舜娟亲亲绿萍红扑扑的小脸蛋,“妈妈的小公主,乖哦,不要害羞嘛,你现在只有三岁哦,偶尔也要享受一下可爱的童年嘛。”   小绿萍圆溜溜的大眼睛无神的看了会儿变得幼稚的妈妈,默默地移开视线。   妈咪,你这么幼稚,让你上辈子结过婚的女儿情何以堪啊。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高大温雅的男子嘴角两端微翘,有趣的母女。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想要看一帘幽梦+流星花园吗? 接受不了的请留言哦~   ☆、白首一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一章没有人留言哦,所以就《白首一人心》按原本的思路走了。 内有F4的内容,不一定是哪个版本的,黑藤堂静,黑杉菜,可能还会黑什么人。 如果真的有亲不能接受,又害羞留言(????),那么我们下一个小故事见哦~ 么么哒 (づ ̄3 ̄)づ╭?~ ~   世界知名的舞蹈团里,年轻的舞者绿萍·李以一舞《凤凰》震撼了整个欧洲。   痛到极致的背叛,极致绝望的死亡和浴火重生的惊艳绝伦,即便过了整整一年仍然被人津津乐道。   而后一舞《飞天》更是将这个人生刚刚开始的女孩推至巅峰,但是就在全世界都为她疯狂的时候,她却悄然转身离开,徒留下了一个传奇,便彻底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世界里,有传闻她的粉丝老博纳尔多先生斥巨资也没能将她唤回舞台,这不得不令所有的舞迷们扼腕叹息。   ………………   高级定制的跑车稳稳地停在私人车库里,外面艳阳高照,绿萍做完日常练习后拒绝了朋友们不断发来的邀约,结果回家后刚进玄关脚下就绊了一跤,不出意外,一大坨白色窝在毛毯上睡得人事不省。   她也不在意,放了背包去楼上洗澡换衣服,下来的时候看到手机屏幕一直在亮,顺手接通。   “宝贝,”舜娟打来电话结果好久才被接通:“今天练舞的时间又被延长了吗?不要太累。如果你仍然那么热爱跳舞的话,即便重新回到舞台上也没有关系,妈妈会尽我所有的保护你。”   “并没有,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在做日常练习,妈咪。”绿萍打开冰箱拿出早晨新榨的橙汁出来。   “那好吧,你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就好。”舜娟把刚批复完的文件整理好,离开的时候顺便带给了外面的秘书:“今天出来吃怎么样?”   “我没有问题,只要你有时间?”绿萍喝掉杯子里的橙子。   “当然。”舜娟笑道,约了地点后挂掉电话,跑车在嗡动的引擎声中窜出了地下停车场。   ………………   “真可怜,又剩下了我一个人呢。”清越的声音幽幽的从绿萍的背后响起。   “你说得对,我十五分钟后就要出去,”绿萍淡定的把刚刚倒得另一杯橙汁递给他,并且强调:“单独。”   他霎时就蔫儿了。   绿萍靠在吧台上问道:“你是什么时间到这里的?据我所知,现在的时间新学期还没有结束吧?”   “凌晨到的,”他手长脚长窝进布艺沙发里,面上淡漠口中却可怜兮兮的说:“所以我才累到在地毯上就睡过去了呐。”   “怎么,”绿萍好笑:“她又去找你了吗?”   “纠缠。”他纠正道:“那个叫纠缠。”   绿萍耸耸肩,纤纤素指点点摆钟:“好吧,不过我可能要提醒你一下,我只剩下五分钟可以陪你聊天。”   “这可真残忍。”他叹了口气,看样子倒是真的很疲惫。   “谢谢夸奖。”绿萍提议:“你可以再睡一下,我刚刚叫人收拾了客房。”   “那好吧。”他站起来熟门熟路的往楼上走,拎在手上的外套往肩膀上一搭:“代我向阿姨问好。”   “OK,好好休息。”   他向后摆摆手,消失在走廊拐弯处。   ………………   清净典雅的纽西里德餐厅,灯光自头顶倾泻而下,把一切都笼罩在光晕之下,美得让人窒息。   “我听说类过来了?”舜娟用餐巾轻拭嘴角。   “嗯。”绿萍的牛排还没有吃完。   “那为什么没有叫他一起?”餐厅的环境很好,舜娟身心都很放松,轻啜一口葡萄酒,赞叹道:“这家餐厅厨师的手艺很好。”   “如果你接受花泽叔叔的追求的话,”绿萍看着她笑,调侃道:“那么我会的。”   “哦,天哪”舜娟头疼,伸手揉额头:“你在说什么呢?亲爱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已。”绿萍轻轻晃动手腕,艳色的酒液紧贴着杯壁轻巧的划过。   “好了,我们不要谈这个。”和女儿谈论自己的感情问题,舜娟不知所措,脸颊好似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颇为不好意思。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绿萍坦然,看着她:“还是说你忘不了爸爸。”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叫他爸爸呢?”舜娟颇感惊讶。   “尽管我不喜欢他甚至是还很讨厌他,”绿萍神色淡淡的,再也荡不起一丝波澜:“但是我不会否认我的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源自于他。”   舜娟的表情有点涩:“你说得对,亲爱的。”   便再也不提,“想去哪里度假?”   “工作呢?”绿萍抬眼问。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就算是铁人也需要休息,”舜娟说:“况且我可以边度假边远程掌控公司。还有高薪聘请的管理人才,如果他们什么也不做,我会就得很吃亏。”   “那我会感到很高兴,”绿萍笑道:“不过我没有很想去的地方。”   “那么这次的度假地点由我来决定。”舜娟的兴致也很高。   不过可惜的是,她们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就被打断了安排,时隔十七年,母女两人不得不再次回到了埋葬了过去的伤心之地。   虽然那里充满了不愉快,两人的心情倒是很放松,带着惬意。   ………………   和舜娟绿萍生活遂顺,事业丰达不同,汪展鹏离婚后的生活简直一塌糊涂。   话说十七年前,汪展鹏作来作去,作到了汪氏一半的股份,欢欢喜喜的带着有孕的小情儿回国接收襁褓里的小女儿并且准备婚礼。   可惜天不遂人愿,婚礼还没开始着手准备,被舜娟断尾求存干净利落的卖了手中全部股份的汪氏,一夜之间暗流汹涌,在汪展鹏回去要接手公司的时候猛然爆发,偏偏汪展鹏素来自诩儒商,满眼清高,目下无尘,却没有那么高的能力和才华,得罪了很多人而不自知,以往有舜娟里里外外走夫人外交为他收拾烂摊子,而今,汪展鹏再次感受到了当年穷困交加时有力无处使的茫然和愤怒。   偏他的小情儿娇气得很,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住最好的,用最好的,家具要换掉,装修要翻新,明明原本那么清纯又有才情的一个人,汪展鹏心中有点不安。   在一次剧烈矛盾之后,那么有心机的一个女人,沈随心自然明白了她暴漏的太早,步子走的太急,立马脸色一白,捧着大大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泫然欲泣。   汪展鹏顿时心软了,这个女人肚子里有他的骨肉啊,他心道,然后抱着人就是好一番安慰。   经历了一番动荡的汪氏明显已经开始萎靡不振,即便总是说着这个圈子满是铜臭味的汪展鹏也找回了脑子想要顾忌自己的好名声了,自然不肯在离了婚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娶一个有了三四个身孕的女人。   然后这种情况就一直持续着,直至他的私生女落地,直至当年襁褓里的婴孩长大,直至绿萍震动舞坛,直至十七年后的今天。      ☆、白首一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黑杉菜!黑杉菜!黑杉菜! 据说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ps:这里杉菜有金丝草的影子。 另外,韩版花样男子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偶只看了前面几集,最接受不了的是金丝草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和尹智厚仿若用了劣质染发剂的黄毛有木有╭(╯^╰)╮   欧式别墅前面的空地上种植了大片大片的玫瑰,芬芳四溢,旁边的空地上正进行着一场盛大的派对。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绿萍刚刚经历了一场时间漫长的空中旅行,能够撑起精神前来参加这场派对已了用尽了全身的精力,便送上了礼物并想玫瑰园的主人告辞。   玫瑰园的主人是绿萍欧洲意外结识的朋友,亦是她的舞迷。   虽然不舍,但是善解人意的玫瑰园主人还是表示理解,并且体贴的为她配备了司机。   不想,就在庄园外面等待司机把车开过来的片刻时间里,穿着小礼服的绿萍就被人连推带撞,不但擦伤了手臂,连脚踝也扭伤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这边站着人呢,你没有事吧?”那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子,只是有些莽撞,道完歉之后看清了绿萍堪称精致的容貌和身上华丽的礼佛愣了愣,然后很小声很小声的抱怨道:“可是也不能完全怪我吧,你要不是傻呆呆的站在这里,也不会被撞到。”   绿萍没听到她在嘀嘀咕咕什么,偏了偏头,温柔笑道:“我没有事,你怎么样?”   “哎呀,我一向是粗生粗养的,和你们这种人不一样的嘛,有事也是没有事啦。”那个女孩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完拍拍身上的尘土,动作略粗鲁。   绿萍不确定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无心的,亦或者真的只是很单纯的女孩子,不明白语言中的小陷阱和小小的攻击性。   但还是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好笑笑做回应,还好及时赶到的司机为她解了围。   忠厚老实的司机先生吓了一跳,连忙从车里跳下来:“李小姐您没事吧?”   边惊慌的打电话给主家的女仆。   结果跟出来的还有庄园主人,那是个举手投足都很有绅士风度的男子,只是高大的身材和霸道的长相给人很强的攻击性和侵略性,疾步走出来后看到她的样子紧皱着眉头打电话给私人医生。   绿萍在那位莽撞的女生的帮助下试着站了起来,然后拒绝了庄园主人的兴师动众。   他眸子一沉,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个舞者,不要拿自己的第二条生命开玩笑。”   绿萍讪讪,虽然话不好听,但毕竟是好意。   因为是脚踝受了伤,女仆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了轮椅,绿萍哭笑不得的坐了上去,然后在出了庄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又重新回到了庄园里。   绿萍只能自嘲:“看来你的玫瑰园不舍得我呐。”   “送给你。”他接过女仆的位置,推她进客房,姿态霸道冷酷,且强势。   绿萍好笑,仰头看他,“只是玩笑。”   得到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的人撇过来的一眼,然后被盯住。   绿萍避开他的眼神叹气。   私人医生很快赶到,伤势不严重,只是普通的扭伤和擦伤,但显然不适合立刻行走。   不过也不适合住宿到只有单身男主人,并且还没寻觅到女主人的别墅里。   绿萍干脆借了那把轮椅,离开的时候坐上车的还有那个撞到了她的莽撞女生,貌似她迷了路还生着气而且据说打不到车——关键是,别墅区有车可以打吗?   ………………   因为脚踝对于一个舞者的重要性,猝不及防见到汪楚两家人的时候,绿萍还是坐在轮椅上的(一是为了养伤,二是为了剧情,所以请无视逻辑)。   他们先是震惊,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脑补了什么。   绿萍本以为就算是回了国也只是相见路人,却不想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才情和名气。   沈随心挽着汪展鹏的胳膊,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以一种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隐晦的炫耀道:“我本来以为姐姐会好好照顾你,结果怎么……,你这个孩子啊,舞跳得那么好,本来应该在舞台上光艳四射的,现在却只能没落的离开心爱的舞台和毕生的追求……,可怜的孩子啊,跟着姐姐你真是受尽了苦啊。”   绿萍被她的这番做派恶心的够呛,调转枪头,对着汪展鹏,出口就是刺儿:“父亲英姿不减当年,听闻过得很不错,对了,我还没恭喜父亲又给我添了个妹妹呢。”   沈随心说了句“姐姐”,绿萍就还了她一个“妹妹”。   沈随心脸色一僵,除了雨珊,她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孩子,哪来的什么恭喜,强笑着看向她依靠着的那个男人,就见汪展鹏面上一喜,对着优秀高贵的大女儿点点头:“你既然知道了,下周的满月酒也过来吧。”   沈随心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相伴将近二十年,做情人做夫妻做亲人,再虚假的心也处出来了感情,她没想到在她已经毫无防备的时候,背叛来的这么突然而仓促。   绿萍托着腮看她青青白白的脸色,垂眸敛住冷漠的眼神,心中觉得痛快。   到底是多大的自信让沈随心坚信,能在妻子有孕时出轨的男人会对她忠贞呢?   看吧,赔上了最好的年华,到头来,不过自酿苦果。   ☆、白首一人心   李父仍然健在,只是当年舜娟为了一个男人不留情面的和家族决裂,到底伤了父女间的情分,这些年来不远不近的联络着,既不过分疏远却也不显得亲近,对于父女两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释怀的遗憾,奈何疼痛过了,伤痕仍在。   李老爷子这次召集所有子女后辈,是为了在他健在并且精神尚好的时候确立遗嘱和进行财产分割。   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临到终了,子孙环绕,最害怕的莫过于膝下兄弟阋墙,子女反目。   舜娟选择放弃继承财产,换的在老父亲身边尽孝和照顾,所有人喜闻乐见。   因为脚踝的扭伤,绿萍越来越多的时间里想到上一世,那些相伴相爱还有相互怨恨,她已经用了一生仇恨,不想赔掉自己偷来的这一辈子,她努力忘却,十七年,却到底怨恨难消。   舞台上,绚丽灯光下美丽纯洁的白天鹅早已不是真正的她。   伦纳德曾经问过她,问什么不能接受他?   绿萍笑着回道:因为我的爱情已经死了。   也许是被她笑容下从未想要掩藏冷漠和绝望震撼,他便再也未提类似的话。   李家老宅的生活安静而静谧,绿萍难得的安然自在,汪家的事情她并未过多关注,却也想要幸灾乐祸一番,为了她那苦难的上一世。   不得不说,沈随心要比舜娟狠得多。   舜娟是外刚内柔,沈随心就是外表柔弱内里蛇蝎。   包括汪展鹏,所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汪展鹏那个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孩子已经被人抱走,汪家的住宅改名换姓一个星期有余,汪家账户余额为零,汪展鹏屡次婚内出轨生子的风流事传的满城皆知,当年被舜娟毅然决然舍弃的汪氏里的各位股东轰然而起,股市崩盘,本就为一蹶不振汪氏霎时四分五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绿萍才知道,汪展鹏和沈随心早就登记领了证件,并且还办过一个小型的晚宴,两人早已是过了明路的夫妻,倒也难怪沈随心能够安安分分的和他汪展鹏过了将近二十年。   听说那一整家人整日乌烟瘴气,过得很不好,绿萍就神清气爽了。   绿萍再次看到汪家的人是在藤堂静的生日晚宴上。   和上一世但凡家中有什么宴会都打扮的像个野小子似的不同,今天的紫菱化了淡妆,披肩的长发卷成大大的卷儿,头上戴着精巧的水晶皇冠,淡紫色的超短蓬蓬裙,同色系的绑带式的细长高跟鞋,汪紫菱打扮的就像个小公主,神情举止倒是一如往昔,装扮起来的样子清纯可爱又精巧漂亮。   绿萍越发确定她上一世在家中宴会的行为举止就是为了给妈妈和她这个做姐姐的添堵,汪紫菱不是不懂,也不是不会,只是看不得她们好。   看呐,理由有多简单,就有多伤人。   汪紫菱出现的地方总是会有点什么故障,绿萍不想玩什么亲人相认,姐妹情深,也不想计较汪展鹏官司缠身的时候为什么紫菱还有心情参加宴会,更不想成为众目睽睽下的一个笑话,遂往宴会厅外面的花园走去。   只是还未完全踏出宴会厅时,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绿萍回眸,就看到她回国那天将她撞伤的女孩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狼狈的跌在满是红酒和水晶杯碎片的地上,只是脸上还有格格不入的嚣张和高高在上,眉目中的怒火几乎要溢了出来,周围虽然围了一小圈的人,但对于整个宴会来说,看起来影响不大。   很快有侍者前去收拾。   那边汪紫菱和费云帆已经跳起了舞,神情淡漠的花泽类身边巧笑嫣兮是今天宴会的主人公藤堂静。   绿萍一眼扫过,悄然离开。   “怎么不在里面?”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了绿萍一跳。   伦纳德低声笑了起来,伸手捏起她的一缕长发,遗憾的打量她恢复平静的表情:“你刚才的样子比平时有趣的多。”   绿萍打开他的手,整理头发:“恶劣。”   “嗯。”他竟然承认了。   绿萍气恼的咬咬唇,“你不是玫瑰园开业之后就要回去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   “呵。”伦纳德脸色微沉,他是什么人啊,绿萍话语中未竟的嫌弃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绿萍觉得危险,刚想回头,就觉手腕一紧,整个人顺着那股力道跌进了一个坚硬微暖的怀里,绿萍一愣,微微仰着小脑袋问:“怎么了?”   伦纳德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月光下,碧绿色的眼睛有一种妖异的冷酷和狠戾。   下一刻,绿萍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白首一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黑藤堂静! ps:卖萌打滚求收藏~   花泽类对外的表情一向是淡漠冰冷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让从小缠着他欲表现女性柔怀和包容、却从未得逞的藤堂静认为掌控住了他,于是兴师动众的宣布放弃家族继承权。   不过,与其说藤堂静是潇洒的宣布脱离家族的禁锢追寻梦想和自由,不如说是她抛弃了耗费无数资源把她培养成如今这么优秀的藤堂家,残忍,并且冷酷。   藤堂夫妻伤心欲绝,百般挽留,最后却还是无助的亲眼看着他们曾经万般宠爱和纵容的独女,以那种他们花费了二十多年时间、在女儿身上精养出来的优雅,决绝的踏上了飞机,飞往了另一个半球,那一刻,仿若天崩地裂。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管用多么妙曼的语言把它包裹了一个美丽而漂亮的外壳,让它看起来再美,再让人羡慕,都掩盖不了里子的恶劣和自私,比如她,比如紫菱。   在飞机起飞后,后继无人的藤堂家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周围虎视眈眈的财团们分而食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分崩离析,彻底的跌出了上流社会。   ………………   没有了一个财团支撑着、让她随心所欲的肆意生活着的藤堂静,在法国如何了尚不得知,不过紫菱却是走上了老路。   上一世,楚家之所以和汪家私交甚笃,走的还是汪展鹏的路子。   这一世没有舜娟和绿萍,汪展两家还是相交慎密的样子。   有了亲生父母的雨珊,性格却没有太大改变,仍然莽莽撞撞假小子一样长大,这里面固然有着本身性格的原因,却也未尝没有沈随心的心没在女儿身上的缘故。   汪雨珊这个性格却是意外的和楚家的两个男孩子合拍,几个人意外的玩得来,尽管以楚镰的本性欣赏不来这样的女孩子,但他自认才华横溢像个王子,是以面对雨珊的时候,显得格外温柔而体贴。   时间长了,大人们之间‘雨珊是汪家媳妇’的玩笑话渐渐被某些人当了真。   然后紫菱暗恋上了楚镰,楚镰也越发怜惜她的小鸭子,在暗地里,像是宿命。   只是这一回,再也没有绿萍的痛苦为他们的爱情沦为阶梯和踏脚石。   不过雨珊大大咧咧一团孩子气,玩儿心很重,对比举止都略显规矩的楚镰,更喜欢和楚沛玩,也只是把喜欢对着她说教的楚镰当成了哥哥。   而楚沛喜欢雨珊的事在两兄弟之间并不是秘密,是以对楚镰一向默认的态度很不满。   四个人之间暗流涌动,只是还没等到爆发,汪展鹏私生女事件爆发,沈随心席卷钱财消失无踪,汪家成了一个笑话的时候,紫菱遇到了费云帆,然后迅速打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汪展鹏那边过的如何水深火热。   ………………   庄园里。   绿萍看到紫菱的名字就觉得略烦,干脆不再关注。   伦纳德在她背后将人整个儿圈在怀里,耳鬓厮磨:“这个庄园喜欢吗?”   “你是说像个洋娃娃一样被放在漂亮的房间里面吗?”绿萍挣了挣,没挣开,冷静反问,又道:“那还不错。”   “呵,”伦纳德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有一个好消息,要听吗?”   “什么?”绿萍翻开一本时尚杂志。   “你母亲已经接受了花泽源的求婚,”伦纳德把她手里的杂志拿开,让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他:“只等你回去,就可以准备婚礼了。”   “然后呢?”绿萍提提嘴角,问他。   默然对视,碧绿色的眸色渐深,良久,伦纳德蓦地一笑:“当然是我们一起回去。”   绿萍迟疑的看着他,略疑惑,怎么会这么简单,果然……   “不过……,”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呢喃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接受你吗?”绿萍哭笑不得,挑眉问。   “嗯,你是我的,”伦纳德注视着她的眼睛,眼神近乎痴迷,低沉的声音暧昧而偏执:“如果我想,现在就可以得到你。”   绿萍脸上的温柔褪去,清澈的眼睛里是不加遮掩的疯狂和冷静,让她身上那股引而不发却几乎融入骨髓的、醉生梦死的味道越发清晰,引人飞蛾扑火的魅力。   “这样子才对。”伦纳德轻轻摩挲她尖尖地下巴。   绿萍轻笑一声,手扶在她的胸膛上,脸上却没有什么玩笑的表情:“自信和自负只一线之隔,有的时候却可以毁天灭地。”   “我的荣幸,”伦纳德把人牢牢抱在怀里,笑道,“那么答应了。”   绿萍瞄了眼庄园。“只要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的话。”   伦纳德把她圈进怀里,整个人,娇小又柔软,暖融融的,整颗心都化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怎么舍得,闭上眼睛,郑重道:“好。”   只要是为了你,即便从来不懂,我一定会努力去学习,如何爱。   ☆、白首一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打开后台发现长了7个收藏,开心O(∩_∩)O~~ 吼吼吼,打个滚儿庆祝一下下~~   婚礼是在欧洲举行的,场地预定的当地最大的教堂,恢弘的建筑,肃穆的礼堂,火红的玫瑰和洁白的鸽子,还有最灿烂温暖的阳光,就连每一个空气分子似乎都承载着幸福欢乐的音符。   高达三层楼的婚礼蛋糕被推出来的时候,被请来当花童的小孩子们发出一声声惊叹和欢呼。   现场的气氛更加欢快起来。   绿萍回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瞄到一个人,脸上的笑容一顿,然后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下巴被捏住,紧接着视线就转了个方向,绿萍看着占据了整个视线的俊脸,笑着推开。   伦纳德略不满。   “因为不想有误会,也不想听到情非得已,我需要听到你最清晰的回答,”绿萍的手没有放开,抚弄着他的脸颊,认真道:“你是爱我的?”   碧绿色的眼睛里逐渐蔓延出温暖的笑意,他道:“爱,我爱你,很爱很爱。”   “只要你的爱情在,”绿萍握住他的手,微仰着小脑袋,看进他的眼睛里:“我会把我所有的感情放到你的身上,尽我所有。”   “好。”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呢喃低语:“我会给你最好的,尽我所有。”   ………………   花泽源是花泽家的养子,当初花泽类的父母意外离世,花泽源顶着巨大的压力和非议接手了花泽家的产业,稳定住了局面,并且将花泽家发展成为如今一个顶级财团的规模。   而家族产业最忌讳的就是让外人掌权,花泽家曾经青黄不接,被骂成老狐狸的花泽老爷子当初也许真的是疼爱自己的养子,也许只是无能为力下的不得已为之。   但是如今花泽源已经娶妻,并且以花泽源和舜娟两人健康的身体状况,还有极大可能生子,于是,一直以来掩盖在平和表象下的暗流,霎时汹涌。   能够在商界呼风唤雨多年的花泽源的心性和手段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花泽源向来果断,在决定要开始他的婚姻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向花泽类移交公司的事物,在婚礼当天,花泽源携妻女脱离花泽家,保住了父子之间最后的情分。   舜娟知道整件事情之后,很是赞同,相比于前任,她显然是更加欣赏和倾慕这样有担当和决断的男子,并且是真的有能力有才华,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负责任的心和为之付诸于实际的行动能力。   ………………   从玉貌花容到白发苍苍,漫长的岁月可以让人生中的某一个人重越生命,例如伦纳德,也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完美的丈夫,超人般的父亲,但是他真的做到了白首一人心,生死不相离。   也许有的人觉得可怕,她却觉得安心   绿萍两世所求,不过如此。   生命也会让某一个人轻如鸿毛,例如楚镰。   那样一个人,懦弱而又多情,偏偏又莽撞还冲动,对于任何一个爱着他的女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索性在绿萍重来一次的生命中,那个男人遥远的再也看不见。   而当初步步相逼,生生逼死了绿萍的那些人,那些依旧逃不过的、仿若过家家般纠结的爱恨情仇,绿萍是后来从周围人中零零碎碎听来的。   紫菱既放不下初恋,又贪恋奢华的公主城堡,也许费云帆真的是汪紫菱生命里的救世主,爱着别人的汪紫菱他是喜欢的,拥抱着别人的汪紫菱他是喜欢的,亲吻着别人的汪紫菱他是喜欢的,他牺牲了自己,为爱做梦的汪紫菱编制了一场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的美丽梦境。   费云帆和汪紫菱一样,活在了自己世界里不愿醒来,费云舟和雅芙却为他承受了外界大部分异样的目光和恶意。   与此同时,楚家。   楚镰汪紫菱事发,楚沛如愿和汪雨珊走到了一起,却再也受不了楚父楚母对楚镰的偏心和对他的忽视,收拾了行李离开了楚家外出拼搏。   许久以后,才被终于注意到小儿子不见了的楚父楚母联系上,只是再也不复当初的父子亲缘,毕竟当时,楚沛早已为人父,膝下两子一女个个聪明可爱,他也一直都没有明白,为什么有的父母可以偏心的那么理所当然。   而汪展鹏,早已被所有人忘到了角落。   ☆、萌萌哒   白天鹅妈妈有两个宝宝。   大宝宝是个样样都出色的小白天鹅,叫绿萍萍。   小宝宝却是个样样都平平的小鸭子,叫紫菱菱。   两个宝宝都不太像妈妈,白天鹅妈妈沉着坚强,绿萍萍温柔大气,紫菱菱调皮捣蛋。   话说有一只小鹰,喜欢上了小白天鹅,一见倾情两见倾心。   小鹰知道小白天鹅有一个妹妹紫菱菱,是个小鸭子,变不成天鹅的那种,小鹰的眼睛多厉啊,一眼就看出了小鸭子的问题和症结,眼珠珠一转,就把小鸭子叫过来。   小鸭子哪里见过这么英俊神勇的小鹰啊,那双锐利的鹰眼盯着人的时候好可怕哦,像是盯着猎物一样,似乎下一刻就会把人吃掉,小鸭子身子一抖,往后缩了缩,心里直念叨,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咳咳,”小鹰额头青筋跳了跳,把小鸭子咳醒了,然后有点心虚的问道:“我喜欢一只小天鹅,要怎么把她拐回家呢?”   “哎?”小鸭子一呆:“吃掉吗?”   “吃掉的。”小鹰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样啊,”小鸭子紫菱菱想到了漂亮优雅的小白天鹅姐姐绿萍萍,想着她被嗷呜一口吃掉啦,顿时很高兴的说:“小天鹅都蠢蠢哒,你只要给她好吃哒,她就会乖乖给你走啦,就像这样子。”   小鸭子给小鹰示范:“一块小天鹅饼干,嗷呜吃掉,两块小天鹅巧克力,嗷呜吃掉,三块小天鹅薯片,嗷呜吃掉,嗝!”   小鸭子倒地不起,头上呆毛直晃。   小白天鹅捉了小鱼儿回来,默默地看看小鸭子又看看小鹰,放下小鱼儿,问他:“她又撑到啦。”   “啊,我不知道呀。”小鹰尴尬的笑笑,有点点心虚,边小心翼翼的凑到小天鹅身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小白天鹅,觉得好漂亮哦,越看越喜欢,就讨好的蹭蹭,小鹰立马变成大型犬。   “呀啊啊啊,紫菱菱你肿么了!”突然旁边跑出一只大白鹅跑到小鸭子身边,托起小鸭子直转圈圈,一圈圈,两圈圈,三圈圈,噗通,大白鹅倒地不起,两眼冒圈圈。   小鹰看到小白天鹅呆呆的看着大白鹅眼神陡然凌厉了一瞬,然后又一副犬犬的样子凑近小天鹅讨好的说道:“我知道有一条小河有好多小鱼儿哦,都傻乎乎的,带你去。”   “嗯?”小白天鹅头一歪,有点呆。   小鹰偷笑,翅膀相依,振翅而飞。   “在哪里呢?”小白天鹅好奇。   “在我家啊。”小鹰理所当然。   “哎?为什么呀。”小白天鹅不解。   “当然是吃掉你。”小鹰理直气壮。   “哎?你要吃掉我哦。”小白天鹅惊讶,然后蔫搭搭的垂下头:“可是我想看到你哦。”   “嗯?”小鹰一下子心花怒放,却不自觉得挺挺肉肉的小胸膛,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骄傲样子,状似认真的想了想,诱惑的说道:“那我不吃你了,你要去我的窝。”   “好呀好呀。”小白天鹅顿时笑的眉眼弯啊弯,收齐翅膀,在小鹰的背上滚啊滚:“小鹰小鹰,我好喜欢你哦。”   小鹰弯弯嘴角,双翅猛地一震,俯冲而下,带着拐回来的小白天鹅回了小窝。   ☆、Q版小包子   绿萍重生了,窝在舜娟怀里狠狠地挥了挥胖乎乎带着肉窝窝的小手,赌咒发誓。   这辈子再也不疼着宠着外表单纯的白眼狼妹妹,要离楚渣男远远地,不要坐他的车,要劝妈妈甩了养小三私生女的爸爸,要和妈妈快快乐乐的,要当最幸福的舞者。   然后紫菱也重生了,笑眯着眼睛,上辈子她很幸福,这辈子也要幸福下去,嗯,明天就去看楚镰,虽然绿萍很可怜,可她不会把楚镰让给她的,紫菱小脸45°虔诚的仰望天空,楚镰和绿萍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两个小家伙的房间是在一起的,绿萍上完舞蹈班回来。   紫菱仰头看绿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绿萍,你还是不要练舞蹈了。”   绿萍瞟了她眼,一指她头上的发卡,瞪她:“汪紫菱,你干嘛偷我东西!”   紫菱一捂头,瘪嘴,委屈:“绿萍~,可是我真的很喜欢。”   “你再喜欢,不问我自己拿走了,就是偷!”绿萍才不让。   “那你现在可以给我么?”紫菱立刻小狗般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渴望的抬头看她。   绿萍可爱的皱起秀气的眉头,然后瞪大了眼睛,颇有气势的指着紫菱问:“你干嘛不让我跳舞。”   紫菱不知是坑,傻呼呼道:“你以后腿断掉的话,就不能跳了,多可惜呀,还浪费时间,我是为你好。”   绿萍:“…惊!!…”   来串门的楚镰包子:“啊啊啊啊!阿姨你快来救命啊!!紫菱和绿萍打起来了!!!”   企鹅界有个故事叫吃饭睡觉打豆豆。   汪家有个故事叫吃饭睡觉练舞之后打妹妹。   紫菱:嘤嘤嘤,姐姐又打我,呜~~~~(>_<)~~~~   楚镰:啊啊啊,好姐姐好妹妹,不要打架啦   绿萍一挥小皮鞭:(ˉ▽ ̄~)切~~,那个跟你姐姐妹妹啦,滚回来,说清楚   楚镰:哇啊啊啊!   绿萍叹息:嗨,他们果真是一对儿。   ☆、丧世生存   商场坚固的仓库里,食物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么多人的消耗,众人商议,携带上有能力可以携带上又不影响行动的食物,离开这个被放弃了的城市,前往附近城市建立起来的基地。   所有人都想要离开这个让人绝望的仓库,只是带上谁不带谁,主张离开的人里面起了争议。   牛仔裤T恤衫半长的短头发,一身假小子打扮的女孩子尖叫:“不行!不能带上她!她是个残废!!她会拖累我们所有人都死掉的!!我不要死!!!”   所有人挑眉,回头去看角落里长发披肩的女孩子,眼神里满是惊愕和诡异,还有微妙的幸灾乐祸。   汪雨珊却炸了毛:“汪紫菱!大仙女可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而且她的腿还不是因为你才会断掉!!”   “不是的不是的,”汪紫菱泫然欲泣:“我也舍不得姐姐,可是总不能因为我的私心,拖累了大家吧,毕竟绿萍的腿都那样了。”   “够了!雨珊!”楚镰在旁边皱眉呵斥道:“绿萍是你的姐姐,紫菱就不是你的姐姐了吗?!有你这么对姐姐说话的吗?!况且紫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就不是为了绿萍的安全了吗?!”   “没错。”费云帆抱着紫菱道:“绿萍的腿根本跟不上大家赶路,她又不能自保,到时候被丧尸抓到还不如就留在仓库里。”   雨珊目瞪口呆,简直被这种神逻辑绕晕了,看到费云帆怀里直点头的紫菱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她道:“大仙女不能自保我613保护她,而且汪紫菱就能自保了吗?!”   “人家有两人护花使者呢。”有人在旁边幽幽的来了一句。   雨珊气急。   “雨珊,”绿萍扶着墙站起来,面上的表情平静无波:“我不会跟他们走,我留下。”   “大仙女姐姐!”雨珊急道:“那我和你一起留下来。”   “傻丫头,”绿萍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不找你的妈妈了吗?”   “哇呜呜呜——”雨珊大哭起来,扑上来熊抱住绿萍:“大仙女姐姐!大仙女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会照顾好你保护好你的。”   绿萍笑着摇摇头,伸手抱抱她,然后推开她,坚定且坚持。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相信我。”   “哇呜呜呜——,大仙女姐姐——”   “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我们再见面的一天。”   “大仙女姐姐也是。”雨珊带着哭腔道。   “乖。”绿萍的笑容慢慢变得柔软,一如末世之前还未曾遭遇那场灾难的时候。   “哇——”雨珊终于忍不住,蹲到地上大哭。   ………………   最终被带走的食物并不多,毕竟是逃难而不是郊游,除了压缩饼干矿泉水和真空包装的食品,大多数的食物都被留了下来,同样留下来的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在他们邪笑着包围逼近的时候,几颗冰刃破空而来,嵌进坚硬的脑壳里,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力,血线从他们的眉心溢出流下,流过他们因为不可置信而睁圆了的双眼,绿萍冷漠的越过去。   她的拐杖在当初逃难的时候被紫菱和楚镰挤掉了,而被带上车的是紫菱的一卷珠帘,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绿萍都不想追究了。   再年轻的心,有时候也会累的。   好在在家里的时候她就装上义肢了,否则就真的要寸步难行。   此时距离末世降临才一个星期有余,绿萍一路遇到的人除了变成丧尸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绿萍却觉醒了水系和空间系异能,她却不敢让紫菱楚镰并费云帆三个人知道。   是不敢,也是不想。   甚至是雨珊,绿萍心中也是有着芥蒂的。   他们口口声声说她没有自保能力,其实不是的。   一路上绿萍杀掉的丧尸没有三分之一,也有四分之一。   绿萍自小练舞,骨骼柔软,肢体协调,即便是后来截肢了也改变不了这点,虽然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异能,但异能的作用似乎不止显现于外,还作用于内,她的身体越来越健康,耳聪目明,力量也在缓慢的增大,虽然没有到那种恐怖的地步,但敲碎丧尸的头骨却足够了,这个经过一个星期锻炼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包括孩子,汪紫菱不在其列。   绿萍挑选着仓库里的食物装进空间里,她虽然不和那几个人一起走,但也没想过就困守在这个地方。   空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是特别大,但一间房子那么空间也不小了。   不过绿萍并不贪婪,只用了只一立方米左右的地方,装的东西也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了。   因为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分出来一半是不易保存却容易饱腹的食物,另一半是不招人眼的真空食品肉食以及水。   另外又拿了个背包装了些食物和水作掩护。   大部分的食物仍然留在仓库里,毕竟这个让人绝望的末世里,一包食物一瓶水都可能给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以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丧世生存(捉虫)   绿萍离开仓库是在第二天清晨,她的义肢虽然不妨碍正常行走,但想要向寻常人那般奔跑却是痴心妄想,因此她的行进速度很慢,是以即便选择了和紫菱楚镰他们一样的路线,也不用担心会碰到。   绿萍的腿是个很大的问题,好在末世初期,丧尸肢节僵硬,行动缓慢,即便嗜活人血肉,但是她又有猎杀丧尸的经验,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酷。   一次击杀丧尸后,意外在丧尸脑浆中发现米粒大小的晶核并且吸收后异能增长了一丝,绿萍开始有意识的搜集晶核。   在发现越来越多丧尸的脑浆里出现了晶核的时候,绿萍的异能终于升到了三级,腿部伤口处的麻痒感也越来越剧烈,绿萍心里却被喜悦充斥,她寻了处酒店高楼层高防御的房间,清理干净后,满心希翼的等待着。   ………………   与此同时,费云帆楚镰所在的队伍前行速度并没有大家期望的那么高。   S市是T省的经济中心,人口不可量计,在末世降临的时候,少数人活了下来,那么也就意味着,一旦出行将会面临着庞大到让人感到绝望的丧尸群,加上交通堵塞,桥体坍塌,整个队伍不得不三番五次的绕路而行。   这还不算,当初选择离开的人里面,有大腹便便的老板,有社区保安健身教练,有整日混迹于菜市场的大妈,有三观尚未竖立的学生等等,总之参差不齐,无论身体素质还是人品,而越来越紧俏的食物和搜集食物时面临的危险,让他们对一切吃白食的人深恶痛绝。   那些妄图坐享其成的人不是让他们设法赶走,就是被生生推进丧尸群里拖延时间的,就连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头老板,最后都被逼的拿起铁棍敲击丧尸头才没有被人挤兑走。   汪紫菱是个例外,她从没有拿过重物杀过丧尸却是所有人里面最不缺少食物的,要说看不惯她的大有人在,可是拿她没有办法,两个成年男人的保护虽然不可能滴水不漏,却也会让人心有顾忌,只是人心的不满会越积越多。   在费云帆楚镰相继病倒的时候,这不满终于爆发。   平和的日子里,汪紫菱虽然总是一副失意失落好像全天下都忽视了她,她最可怜的样子,其实她千娇万宠长大最是受不得苦。   而菜市场大妈是什么人啊,长年千锤百炼的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冷嘲热讽起来能把人挤兑的恨不得上去挠她。   于是当可怜兮兮诉怜悯遭遇嘴炮的时候,当然一溃千里,再加上往人身上扔垃圾的小孩子,不怀好意的男人,汪紫菱彻底崩溃了,她把自己锁紧小小的隔间里,捂着嘴巴默默流泪,觉得全天下都抛弃了她,只有她最可怜,最应该有王子前来呵护她保护她怜惜她爱护她。   房间里,昏迷不醒全身高热不退的费云帆和楚镰无人照看,生生的熬着。   ………………   另一厢边,绿萍熬过了蚀骨的疼痛,触摸着失而复得的小腿,含泪欢笑,开心过后却是满心的酸涩,泪流满面。   为了庆祝重新获得的健康且健全的身体,绿萍找出了空间里新鲜的瓜果蔬菜,去到厨房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绿萍藏身的这家酒店至少是五星级以上,即便是遭逢大难,导致了很长时间没有人维护清洁,仍然能够看出曾经奢华的样子,即便是厨房也一样。   厨房里的工具颇多,但并不难,绿萍稍稍了解一下便轻易上手。   曾经,被学习和练舞占据了所有时间的绿萍,为了那时候还是她男朋友的楚镰,仍然挤出了时间学习烹饪,不想直到车祸过后两人结婚,开始满心满眼都是紫菱并且不再加以掩饰的楚镰,都没有把他脸上的不耐烦和显而易见的厌恶收一收,然后尝上一口,哪怕只是敷衍。   如今,倒是成全了自己的胃口。   洗干净的蔬菜入油锅,发出刺啦的声响,食物的香味迅速弥漫出来,很久没有吃过正经食物的绿萍口舌生津。   在这个满是丧尸的末世里,食物几乎等同人命,任何人都练就了一个敏锐无比的鼻子。   就在香味弥漫开来的时候,套房外面,也不请自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绿萍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食物填饱肚子,一边听着外面一波又一波人的百态下饭。   最先出现的是一对母子,女人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诉说着儿子可怜,已经有两三日滴水不进,然后就被随后而来的男人一口戳破了谎言,那男人声音尖锐还吊儿郎当的,估计末世前是混混儿之类的。   男人冷嘲热讽荤话不断,刚才还有气无力的女人立马中气十足泼妇骂街,两人相互啐骂推搡,还有一个小孩子尖细着嗓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之后一个老大爷见缝插针敲门试探,以及一个神逻辑,一个自大狂,一个王子病,还有一个异能者承诺保护的,总之,形形□□的人,绿萍算是见识了个全。   她当日进这家酒店的时候一个没见到,今儿个闻着香味全都冒出来了。   末世,简直就是人性的试金石。   就在门外的人久久没有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应声,按捺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的贪婪,打算撞门的时候,绿萍也终于吃完了久违的热饭热菜,打开窗子伸手攀住,向斜上方的房间,身体轻盈动作利落的几个起落间跳跃进去。   留下终于破门而入的人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作者后台出了问题,一直没有办法回复读者评论,所以在这里说一声啦,希望“花花”不要介意哦。 谢谢“花花”的评论,两条呢,开心~~O(∩_∩)O~~ 最后,大家中秋节快乐,“花花”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3)(ε ̄ *)   ☆、丧世生存   不说那些想要占便宜却空手而归、气急了的人怎么愤怒的策划地毯式搜索,想要把人抓出来搜刮物质外加暴打泄愤。   却说费云帆楚镰幸运的苏醒过来,发现他们已经被一同约定前往临近省市基地的队伍抛下了,而他们宠着爱着的紫菱也不见踪影,两个人顿时癫狂怒吼,可是除了因为声音被吸引来前来的成串丧尸之外,再不见一个人影,吓得两人连忙逃窜。   熬过了变异的费云帆和楚镰虽然觉醒了异能,但楚镰可能是因为专业是建筑设计师,又常年用脑并且对着姐姐妹妹随时想着动歪脑筋的缘故,觉醒的是精神系异能,主数值运算,外加暗算同类,对丧尸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而费云帆的异能也是精神系的,不过主魅惑——荷尔蒙魅力之类的,也是个只对人类起作用的,还只是女人。   于是尴尬的事情来了,在他们被同伴抛下,满眼望去尽是丧尸的时候,两人觉醒的异能等同于鸡肋,又因为是刚刚觉醒,连身体的强化方面都近乎没有,最后两个相看两相厌的男人无法,还是只能结伴而行。   人数虽然少了,到底是两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力量也够,杀丧尸,砸玻璃,找食物,撬车,一路动作比当初和一堆人一起行动的时候还要快上一些。   不过自古大灾难中的逃亡,一路上总是会遇上一些同样的受难人。   如果遇到的是男人的话,两个人的脑袋还能清醒一些,可是但凡遇到的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那真是糟了,两个人,一个自诩风流倜傥,一个自诩怜香惜玉的男人难免要帮助一番,于是不可避免的招惹了一些甩不掉的麻烦。   这一边。   避开了不请自来的麻烦的绿萍,倒也不是怕了这些同类,只是麻烦吗,正常人谁会喜欢呢,当然是能少一点还是少一点的好。   并且,遭逢大难的绿萍不敢说自己有多良善,但也想要看到这个骤然充满绝望的世界里多一些希望和生机。   有人,才会有希望。   在酒店里面的幸存者们气势汹汹的发起地毯式搜索之前,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却不招人眼的衣服,收拾妥当后,就已经起身离开了酒店。   她和里面那些明显想要困守的幸存者不同,在这种全人类的灾难降临时,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微乎其微的,只有到人多的地方,人多了,才能看到希望和文明的延续。   健全的肢体让绿萍焕发了新的生机,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变化,她灵动的仿若黑暗里的一缕光,对身处末世感到绝望的人,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绿萍想要去往幸存者基地,想要和更多的人一起,可是有惧怕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牵绊——她,被伤的太深。   不过能够活过末世初期的人,显然大多数都不是易与之辈,脸皮也厚的很。   被缠的没法的绿萍最后有了三个同伴,一个雇佣兵出身的雷系异能者——雷敖,攻击力异常强大;   一个IT超客的技术宅——宋天祁,精神系异能者,能简单地感受到人的好恶;   一个身材火爆的御姐——郭亚楠,火系异能者,居家旅行必备的人形移动打火机,当然这是玩笑话,其攻击力也是不可小觑;   再加上绿萍的水系异能,几个吃冷水冷饭都快习惯了的人,终于又用上了热乎乎的饭菜,洗上了舒服的热水澡。   这让没有真的把人赶走的绿萍极为庆幸。   而有了同伴结伴而行,四个人都明显感觉到了轻松,不但休息的时间变得充足,就连食物也变得充足了,就如同许多被丧尸拥堵的大型超市等地方,经过磨合的几个人相互配合着能迅速的闯个来回,还有那个据说末世前是黑客的技术宅随时能够通过卫星得到的军方消息,让大家连心都安稳了几分。   就在一切越来越顺利的时候,绿萍遇到了浑身灰扑扑狼狈逃窜的雨珊,惊讶和逃避的心态绝对要大过惊喜,因为雨珊的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她的爸爸汪展鹏,和毁了她们家的沈随心。   绿萍看着狼狈逃窜并且把她当成了救命肉盾的几个人,脸色渐渐苍白,神色难看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丧世生存   建筑后边冒出几个连滚带爬的人,郭亚楠等人看到他们看过来时眼睛一亮,拼了命的往这边逃命,还都是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本以为是谁失散的家人,结果环视一周,看到绿萍难看的脸色,营救的动作顿时顿了一顿。   单个儿的丧尸攻击力其实并不强,但是抬头望去,近乎无穷无尽的丧尸成群结队的,从四面八方伸着爪子张着嘴围堵而来,就让人心中生怖了。   绿萍面色骤变只在一瞬间,汪展鹏拽着沈随心躲到她的身后便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雨珊也是一脸得救了的表情,不过仍然努力站在绿萍身边,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一副想要竭力抵抗的模样。   绿萍微微垂眸,神色尽数敛入眼中,转过头来,丧尸已经近到眼前。   素手微抬,一条水龙腾空而去,与此同时,紫色的雷电借助水势快速蔓延,竟然将被水龙冲击的七零八落的丧尸电击成一块块焦炭。   汪展鹏等人引来的丧尸太多,绿萍几人解决了近在眼前的,就迅速回身上车,打算离开。   地上还瘫着的汪展鹏一看,也没用谁扶,蹿起来就爬上了车,完全看不出来刚才疲于奔命的样子,好在当初宋天祁找到的车空间够大,否则七个人挤在里面不定难受成什么样子呢。   绿萍头靠在车窗上,通过后视镜打量汪展鹏。   绿萍印象中的汪父一向是潇洒的、整洁的、儒雅的,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家里面和妻子屡起矛盾的丈夫,对她这个长女要求苛刻的严父,对紫菱和蔼可亲有求必应的慈父。   即便是这样,汪家依然是漂亮的、和睦的、让人羡慕的,在沈随心出现之前,绿萍一度认为她是幸福的,虽然练舞很辛苦,她仍然觉得像是泡在蜜罐里一样,结果就是这个女人的出现离开又闯入,过往的幸福都成了虚假。   而现在,这个在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天天不着家寻找真爱的男人,现在却满脸皱纹横生、一脸愁苦,连背都微微的佝偻起来,一身干瘦,肚子里发出饥饿的咕咕叫声,面上还竭力做出一副体面的样子,只是眼睛不时的瞄向绿萍,嘴巴几度张开;   在绿萍打量汪父的时候,沈随心也不着痕迹的打量车内陌生的三个人,可能看出几个人的不好惹,最后还是把视线放到了绿萍身上,饿到皮肤都有些松懈的手轻轻摸了摸肚子,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最和善的笑容,尽量轻柔开口:“绿萍……” 雨珊尴尬的咧了咧嘴,伸手拉了拉沈随心。   绿萍没有看到她们的小动作,懒得听沈随心的歪理邪说,单手拎起那个作掩护的背包递到后面:“我只有这些吃的,先垫垫肚子。”   雷敖看了绿萍一眼,没说话。   宋天祁一直低着头玩腿上的电脑,一副处之事外的样子。   郭亚楠则兴致盎然,双眼闪闪发亮的看大戏。   沈随心一脸泰然处之,也不觉得尴尬——不过也不奇怪,脸皮薄的也做不了小三。   汪展鹏接过背包打开往里看,可能是觉得东西少了,眉头皱了皱,眼睛瞄向了雷敖等人。   绿萍抱着手臂靠在座背上,面上冷笑,开口道:“我和楠姐他们只是结伴同行,谁找到了食物就是谁的,我的就这么多,要是觉得少了,自己下车去找,正好生了我的东西。”   汪展鹏皱眉,条件反射就要教训:“绿萍!!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沈随心眼睛转了转,没拉他。   绿萍心底还压着一股气没发出来呢,被他的话一激,反手一道水柱,就把他和沈随心扔到了外面闻到了活人味儿不断往这边聚集的丧尸群里。   “啊——”汪展鹏沈随心没反应过来呢,雨珊反而先吓了一跳:“大仙女姐姐。”   绿萍神色冰冷:“死不了。”   汪雨珊张了张嘴,看向绿萍的眼神里满是陌生和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用手机一点一点发上来哒,手略酸>_<   ☆、丧世生存   对于从来不敢面对丧尸的人来说,丧尸的脸都戳到了眼前、浓浓的腐臭钻入鼻息口腔的观感,足以让一个人的心里崩溃。   被扔到丧尸群里,汪展鹏开始还很硬气的叱骂绿萍狼心狗肺白眼狼之类的。   他太了解绿萍,相比公主病的紫菱,绿萍更渴望来自父母的爱意。   就因为太在意,所有不敢伤害,不敢让他失望。   在这一点上,汪展鹏很自信,这自信在前二十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失算过。   即便现在他心中很不满,但是也只是以为绿萍是因为舜娟的事情心里憋着一股气,这个冰冷无情的样子不过是想要在人前下下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子,他汪展鹏自然不能如她的意,是以裤腿里面的双腿打着哆嗦,面上仍然竭力做出盛气凌然的模样。   可是当丧尸的手真的抓到他的衣服,张大了满是腥臭涎水的嘴巴要咬上来的时候,汪展鹏对上绿萍那双清凌凌冷漠的眼睛,终于脸色大变——这个女儿,她是真的想要看到他死!   丧尸四面八方逼近而来,再也退无可无,汪展鹏身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眼神从绿萍的身上离开,只能胡乱的抓起零碎的铁片木棍等东西击打丧尸,却不能使它们退开分毫,反而越逼越近,眼见身前就是满是腥臭作势啃过来的大嘴,慌乱中手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汪展鹏猛地扯过来狠狠地推给丧尸,自己躲过一小结狼狈的跌坐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啊啊啊啊啊啊——阿姨!!!”一直紧张的扒着车窗望着他们的汪雨珊猛地大叫出声,眼睛因为惊恐害怕瞪得溜圆,恐惧过度反而没有力气推开车门前去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随心被一群丧尸啃咬的不成人样。   一切发生的太快,沈随心被汪展鹏推出去的同时,几乎就被一个男性丧尸咬断了脖子——对于沈随心这一生做下的孽来说,倒是少受了很多的罪。   绿萍也没想到汪展鹏竟然会这么做,那毕竟是他口口声声的真爱,为了这个女人,他把他们的家闹得天翻地覆,闹得永无宁日,闹得七零八碎,最后分崩离析;   为了这个女人,他联合紫菱,残忍的把她妈妈舜娟贬进了泥潭里。   结果呢,原来自私自利的人,危难当头,什么都比不过他自己。   绿萍手上的水龙早已蓄势待发,其实汪展鹏在把人推出去的时候只要犹疑一下,哪怕只是一秒,两人已经平安的回到车厢里。   这也是汪雨珊很担心,但是没有冲动的单枪匹马闯进丧尸群里的原因。   绿萍挠挠脸颊,挥手把几乎吓傻了的汪展鹏拽进车子里。   宋天祁看着电脑突然道:“前方三百米左转,有一个度假村里面的丧尸很少,可以休整一下。”   雷敖直接启动车辆,前往度假村。   看了半天戏的郭亚楠伸头往他电脑屏幕上看了眼,没看懂,为他:“从军事卫星看到的?”   宋天祁一扶金丝眼镜,挑唇笑道:“只要有卫星,地面上的任何东西我都能看得清。”   “呦,”看戏看的憋闷,郭亚楠的狭促性子上来了:“那也是人家科学家把卫星建造的好啊。”   宋天祁没搭理她,键盘上手指飞快。   郭亚楠摸着鼻子嘿嘿笑。   绿萍靠在椅背上,神情自始至终冷漠的很。   雨珊一直低着头,整张脸埋在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汪展鹏却回过神来,脸色铁青,瞪着绿萍的眼睛里仿佛淬着毒冒了火,神色里说不出的狰狞,仿若在看着仇人:“汪绿萍!!你妈就把你养成了这个样子吗?!!”   “啪”的一声,一个水球甩到他的脸上,绿萍忍着哭腔瞪向他,咬牙质问:“你没有资格提妈妈,如果不是你,妈妈又怎么会出国散心,如今生死不知。”   汪展鹏脸皮子抽了抽,心里比绿萍更气:“那你就能够杀了你沈姨?!!你到底还有没有教养?!!有没有人性?!!”   “哈,我没有人性?!!我没有人性你现在已经喂了丧尸了!!”绿萍被气笑了:“沈姨沈姨,一个上赶着爬床的女人也配得上我叫一声沈姨!!!杀她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呢!!!!”   “你!你这个逆女!孽障!”汪展鹏眼珠子通红。   “混账生孽障嘛,”绿萍幽幽的说:“比你,我还要继续努力。”   眼见汪展鹏伸手要起来打人,车子一个漂移停下,雷敖道:“到了。”   郭亚楠宋天祁等人下车清理丧尸。   汪展鹏一见,顿时闭上嘴巴,缩在位置上不敢动弹。   ☆、丧世生存   S市附近原本是老军区,防御设施虽然比不得新建的,但是年年维护,末世前不久还翻过新,认真论起来,远比民事工程要坚固的多。   赵国柱当年出来在工地搬砖头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种军事工程,可能是男人骨子里就有着好战因子,光是看着就又激动又兴奋,没事儿总往这边溜达,还好是老军区,附近也有居民区和工地,要不然早被抓了起来。   如果天下太平,当然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末世降临,整个老军区的人被上层紧急调离,赵国栋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没变成丧尸,反而成为了最早激发异能的那批人,并且趁机钻了空子,带领了一群工友,占领了老军区。   赵国栋大字不识一个,为人粗鲁莽撞,易怒易暴躁,好动拳头,嘴巴不干净,还有点小好&色,这些放到一个人的身上,也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顶多让人觉得此人傻大个一个,不好人的话就离得远点。   可是当这些缺点放到一个肩负着众多生命的领导人身上,那便有些无望了。   偏偏赵国栋渐渐地自负于自己的力量,又自诩古代开国皇帝,可笑他没那个脑子,却想效仿古代帝王玩兔死狗烹的那套戏码。   就是封建社会,尚有“君不正,臣投他国”之语,在现代社会长大,又在末世挣扎活下来的人,有谁想要死呢。   费云帆和楚镰到达基地的时候,就是在这么个混乱不堪的状况下。   基地里面派系林立,各自为政,甚至是有争斗缴械发生,为食物,为药品,为武器,为异能者,甚至是为丧尸晶核。   是的,末世降临已经半年有余,有些事情即便是有人有意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的,在这个万物颓败的末世里,任何可以让人提升力量的消息都等同于人命。   因为上面高级能异能各自为政的缘故,连下面的也人人都受到了影响,在这里,如果没有明确的派系是混不下去的,是以基地里的生活不见得比在外面时刻奔逃的日子好过,至少在外面的时候,他们找到的食物不用被层层剥削,处处克扣。   可是当费云帆和楚镰终于认清现状,下定决心想要离开的时候,早已经深陷泥潭,身不由己。   在基地不远处,绿萍等人正在驱车往这边赶来。   绿萍头靠着车窗,神情恹恹。   郭亚楠守了一晚上的夜,正在补觉。   雷敖一如既往在开车。   宋天祁扶了扶眼镜,状似不经意道:“你想要让汪先生学会如何自保,直说就是了,何必让他们误会。”   绿萍肩膀缩了一下,猛地回神,像是炸了毛猫咪一样,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我恨死他了!谁会帮他!”   宋天祁透过眼镜看她。   绿萍被他看的发毛,就听他轻轻“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又看电脑屏幕去了。   绿萍:“………………”   真是,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似的,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绿萍恹恹的缩回座位上,她也就没看到,向来一张棺材脸的雷敖嘴角往上翘了翘。   绿萍靠着冰凉的车窗上发呆。   汪展鹏父女和他们在农家乐的时候就分开了,确切的说,是汪雨珊执意带走了汪展鹏。   汪雨珊本来是个乐天派的女孩,可是目睹沈随心死亡之后,她已经没有笑过了。   她曾经很喜欢她的大仙女姐姐,当她得知大仙女真的是她的姐姐的时候,开心都要疯了,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有办法面对间接杀害了她母亲的大仙女姐姐。   她也从来不会知道,当初真想揭开的时候,和她的兴奋不同,那时候的绿萍有多崩溃和绝望,那个每天在她身边喜笑颜开的女孩子,就是她父亲婚内出轨活生生的证据,是背叛的开始,是那个幸福家庭再也弥合不了的裂痕,是她母亲绝望的深渊。   汪雨珊觉得她远远都不会原谅变了一个人似的大仙女姐姐,焉不知从她的身份揭开开始,就早已回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快乐哦\\(^o^)/ 难得的小长假,每个人都能玩的开心~~   ☆、丧世生存   车子在路上快速行驶着,不时有拦路的丧尸被撞飞。   靠着车窗发呆的绿萍却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直愣愣的往外看。   雷敖挑眉:“有人?”   绿萍张了张嘴,眼睛还是看着外面,神色复杂,摇头道:“不,是丧尸。”   雷敖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路上的物事飞速倒退,绿萍向后望去,那个人,她疼了宠了将近二十年,结果却给了她最狠的一刀,即便是化成灰,她也会认得。   浑身血污,假小子似的短发,脸却塌了一半,一只胳膊不翼而飞,一只脚腕子似乎被折断了,蹭在地上拖着往前走,浑身僵硬,眼中无光,口中垂涎,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透出对鲜活血肉的贪婪。   绿萍的指尖颤抖了。   是紫菱,变成了丧尸的紫菱。   车子行进的很快,紫菱很快被落在后面,继而变成了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绿萍回过头来,心里说不上是震惊还是痛快。   良久,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之散去的,还有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郁气。   恨也好,怨也好,人死债消。   只希望若有来世,她们之间,再无瓜葛。   ………………   绿萍几人在距离幸存者基地尚远一点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并且迅速寻觅到了一个躲避之处。   稍稍休整之后,几个人轮流蹲守,剩下的人分头行动,想办法探查幸存者基地内部的情况。   末世降临了多久,通讯就断了多久,不过有本事的人和基地不少,远程联系在某些人之间早就恢复,有些事情自然也就瞒不住,宋天祁就查到过L省有一个小型的幸存者基地,是由一个异能者建立的,结果被一群疯狂科学家送上了实验台,那个地方,异能者进去几乎全部都成了人体材料。   既然知道世界不太平,绿萍等人自然要谨慎行事。   食物对一个人的诱惑绝对要比天平盛世时,金银对一个人有吸引力的多。   金银只是财富,有人刚直不阿,是财富如粪土,食物却是性命,没人会嫌自己的命多。   绿萍的空间里还有很多食物,她一路走来每次收集的都很少,但架不住积少成多,拿出一些放到背包里,去跟从幸存者基地出来清理丧尸或者收集食物的人套消息,一套一个准儿。   老军区幸存者基地里面的情况比预计的还要混乱,并不适合修生养息和谐大作战,就算是出了一个有野心的人,想要从头理顺恐怕也要比找地方重新建立一个幸存者基地困难得多。   除了这些,意料之外的,绿萍还得到了些故人的消息。   老军区基地的日子就连高级异能者都不好混,更何况鸡肋异能者。   不过费云帆的异能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对女人还真是无往不利,加上他花言巧语爱玩浪漫,很快就有女人上钩,那女人似乎是有些来头的,可惜费云帆没有渠道去了解她的来历,不过他倒是得到了很多好处,至少吃饱穿暖有地方住了。   可惜不是正道来的好日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费云帆被基地老大赵国柱找上门了——那个女人竟然是赵国柱的情人之一。   费云帆可能是被末世前的女人宠坏了,被人找上门了竟然还玩斯文讲真情。   就是没当上老大的赵国柱也不可能乖乖戴绿帽子,其后果可想而知,总之基地里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明明末世了、没有能力还往英俊潇洒上打扮的费云帆了,只是听说没死。   而楚镰几乎可以说是死性不改,没了紫菱,竟然又纠缠在一对姐妹花中,他的眼光倒好,这对姐妹样貌出色能力强,感情好异能也拿得出手,是基地众多派系中后来居上的一支势力。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看不上小白脸的人很多,拳头不硬还敢脚踏两条船还想要人服?不要开玩笑了。   然后就翻船了。   那对姐妹能踩在一众男人头上,手段自然是狠,他楚镰不是想要脚踏两条船吗,人道“成人之美”,那对姐妹很赞成,然后楚镰就在人前,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   绿萍听到消息之后好半响没有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被她打探消息的人已经拿着食物跑掉了,绿萍嘴角扯了扯,也不知该露出个什么表情来,好歹是认识那么久的人,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只是这个幸存者基地如此混乱,怕是不适合没有根基的他们去了。   该说几个人很幸运,或者说绿萍的霉运散去好运来了,四个人又迎来了一个伙伴,金系异能者,很擅长把各种金属变成想要的形状,宋天祁灵机一动,也不知道从哪里调出好多图纸,两个人神神秘秘嘀嘀咕咕,有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用一路边拥堵的车子拆卸组装,竟然建出了一个小型的移动堡垒。   末世也许很长,也许很快就会结束,但是只要身边有伙伴携手,心里就有了一个安宁之所。   至于汪雨珊和汪展鹏,后来绿萍等人也去过很多基地,都没有再碰到过。   也许他们也没有躲过丧尸的利爪,也许他们就在某个基地里,只是躲开了。   谁又知道呢。   ☆、长生果   周边灵气异动,半空中有乌云聚集,伴之雷霆倾泻而下。   众人惊动,聚集观望。   “天啊,发生了什么?!!”   “雷劫!这是有人在渡劫!!”   “是浮苍山!大师姐在结丹!!”   众人哗然,然后惊叹。   “不愧为宗门的天才!不到二十岁的结丹修士,怕是放眼整个修真界前后上千年也是少见的吧。”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大师姐是谁。”   惊叹中有人冷笑:“呵呵,如此,怕是某些痴心妄想的东西要干瞪眼了。”   众人一愣,忍笑回头看人群中的一个男修士,眼含讥诮。   那修士姓楚名濂,面容俊俏,皮肤白皙,身形削薄,严格说起来,相貌倒是不差,不过修士逆天而行,与天道抢夺灵气修炼己身,相貌差的也是少见。   说起来男性修士中样貌倒是各有各的俊美,就是俊朗到极致的也不是没有,这楚镰放到人间长得倒是不错,放到一众修士之中,倒是显得再平常不过了。   却说楚镰看到那携杂天威的雷劫本就心中一沉,烦闷不已,又被他们当做猴子般肆意打量戏耍,顿怒不可遏,可怜自己只有凝气大圆满的修为,在这个遍地筑基期师兄的地方,连想要表达怒气都不敢,脸色是青了又白黑了又紫,最后只能愤愤的甩袖离开。   “小小杂灵根,竟然也敢肖想大师姐!!简直不知所谓!!!”   有人嗤笑:“总要给人白日做梦的权力。”   “呵,那哪是白日做梦,分明就是癞□□想吃天鹅肉。”   众人哄笑不已,眼见浮苍山上乌云散去,天悬彩虹,地上鲜花争艳,灵草凄凄,雷劫竟然安然度过,又是一阵欢呼不断,方才散去。   ………………   宗门禁地中,玄灵宗宗主面色略有复杂,眼中到底含着欣慰。   “修真界这五百年来人才辈出,百年前一剑宗出了个冷霄云,一剑魔山裂;佛门有佛子入山,步步生莲;天魔宗肖九名震魔道;华音仙子一曲动沧海;本以为我玄灵于之后一千年内都要退出争锋,不想今日出了个不到二十岁结丹的天灵根……”   “天不灭我玄灵宗!!”   “你虽然生了个不知所谓又不知好歹的女儿,却幸而有这么一个天赋惊人的外孙女,”太上长老于闭关中并不见他:“吾辈修士修心,二十岁的结丹期修士是好也是坏,你要提防她的情劫,若避不过,百年内连失两个后起之辈,吾玄灵宗怕躲不过封山避世之祸。”   玄灵宗宗主面色一凛,沉声道:“是。”   “退下吧。”   “是,师傅。”玄灵宗宗主应道,不想刚退出大殿殿门,就听到耳边传来太上长老的声音:“小心那个名叫楚镰的修士。”   玄灵宗宗主眼中神色一厉,眉头皱了起来。   ………………   却说百年前,玄灵宗宗主,喜得爱女,起名舜娟,此女天生单系水灵根,加之悟性出色,自小极得宠爱,是玄灵宗推到明面上的领头人。   不想只是一次宗门任务,舜娟竟然红鸾妄动,为了一个无法修炼的凡间男子自灭魂灯,叛出宗门,至此便是消息全无。   玄灵宗宗主自损修为,以心头之血为引,寻找爱女,不想终究是晚了一步,只带回了尚在襁褓的外孙女。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没想到就在一年前,当年那个在妻子有孕生产时不见踪影的凡间男子竟然找上宗门。   魔道中有一门极其阴毒的法术,以至亲之血肉,可寻神魂,为着这道相连的血脉,玄灵宗宗主思考再三,将其圈在了宗门内一个小院子里。   那个院子虽然看着雕梁画栋、生趣盎然,但是周围内里禁制无数,除了玄灵宗宗主亲手炼制的一个不能言不能语没有思想灵魂的傀儡,万物不得进出。   里面的日子可想而知。   最膈应人的却不是这个男人,而是同这个男人一道结伴前来想要拜入宗门的年轻人楚镰,本来这样一个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世间求道者何止万千,谁又会想到,一个刚拜入宗门的杂灵根小弟子身边一定要带着的小丫鬟,竟然是玄灵宗大师姐的妹妹。   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凡间出生,在凡尘长大,接触到的也是肉体凡胎,舜娟虽然是个修士,但似乎也没有提到过过往,两人自然不知晓修士的手段和法术,竟然在外肆意传言那个小丫鬟是绿萍的双胞妹妹。   甚至不需要玄灵宗宗主出面,只筑基期稳定了的修士眼睛一扫那个小丫鬟,就能看出其骨龄分明小了两个月左右。   舜娟当年虽然是叛逃,但到底觉得愧对宗门和父亲,乃是自废了全身修为的,一个修士自废了修为,就和凡人无异,甚至比之身体健康的凡人还要虚弱几分,生个孩子如何能够熬过两天,早就血尽而亡了。   前来探查的修士再一道血脉法术丢下去,简直见者觉荒唐,那个小丫鬟全身上下,就没有一根头发丝和玄灵宗能扯上关系的。   偏偏她还的确是那个凡尘男子的骨肉。   这事何止荒唐,简直令人发指。   和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男人,再正直的人也会觉得有问题,何况是一宗之主。   那个叫楚镰的修士,要么是其身后有阴谋,要么就是品性有缺。   不管是那种情况,如此行事,此子品行有缺,德行不堪是错不了的。   ☆、长生果   如此,倒也难怪玄灵宗宗主闻之色变。   可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命中必有劫数,这劫数可解,可破,却不能躲。   修士的劫数只有越躲越麻烦的,可没有听说能够躲掉的。   玄灵宗宗主很快有了动作。   ………………   这一天早课宗门中长老讲解法术解散之后。   又一次求见大师姐未果后,楚镰阴沉着脸,在一路嘲笑的目光中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洞府里。   才刚进去,就见一个女孩子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欢快的喊道:“楚镰,我好想你。”   这女子穿着不甚讲究,乱七八糟的往身上穿,猛地一打量,倒像是个不入流的小丫鬟。   楚镰的脸色却是和缓了起来,把人搂进怀里,轻声低语说着情话,说的那个小丫鬟满脸绯红,说着说着,楚镰的话音一顿,猛地攥紧小丫鬟的肩膀道:“紫菱!我找到可以让我们长相厮守的办法了!!”   那个叫紫菱的小丫鬟本来被楚镰掐的肩膀生疼,闻言也顾不得了,眼神闪闪发亮,一连串的追问道:“真的吗?楚镰?我也可以修炼了吗?我也可以像那些仙人一样了吗?我能长生不老了吗?这是真的吗?”   楚镰好笑的看着她,直到她兴奋完了,才道:“不是这样的,日日夜夜的修炼多辛苦啊,我怎么舍得我的小鸭子那么辛苦……”   听得他的话,紫菱的脸色先是一白,听到后面又变得粉红,娇羞状靠在楚镰的怀里,支起耳朵细细的听。   “宗门七日之后要去一处秘境,那秘境每一百年开启一次,听闻里面灵草遍布,只要是结丹期以下修为的弟子都可以前去采摘,”楚镰兴奋地眼睛鼻子都在笑:“最神奇的是,里面有一种灵果,名叫长生果,只要吃下了长生果,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到那时,我的小鸭子又何必去辛苦修炼呢。”   紫菱被他说得满脑子梦幻和憧憬,脸颊红绯绯的钻进楚镰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   ………………   天空中不时有长虹划过,东源秘境前已经有大量闻讯前来的修士聚集,不断地交流试探时,就听到一阵缥缈仙音忽隐忽现。   众人凝神一听,有人低呼:“华音门的仙子们来了。”   果然就见一众彩衣女修士乘荷叶状飞行法器而来,那女修们个个貌美,当先的女子尤甚,其身形婀娜,貌若芙蓉,当真美极,正是一曲震沧海的华音门仙子陆蓉儿。   众人被其容貌惊艳,还未回过神来,就见有一个散修突然越众而出,一展折扇,眼神轻佻的盯着陆蓉儿,从上扫到下,暧昧轻吟道:“柳腰春风过,白鸟随香走。”   华音门的女修们脸色一怒,不想就在此时,天边袭来三条长虹,转瞬即到。   被这么一打岔,陆蓉儿倒是不好发作,只得将那男修的样貌用留影石录下,发至全宗通缉。   却说来的人是谁,乃是另外的三大宗门。   一剑宗冷霄云一身剑气,性子又是素来冷漠的,到了地方也是冷面如霜的模样,带着门下师弟径直选了一处空地,盘膝闭目而坐。   佛门佛子倒是慈眉善目笑呵呵哒,却也没想要和谁拉近乎,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就领着一众小和尚打坐去了。   玄灵宗新晋金丹修士绿萍单手撑着下巴看得有趣,被人排挤到后面的楚镰倒是心急,努力挤到前面:“大师姐……”   绿萍一道法诀打下去,飞舟收齐,众人仙气飘飘的落在山石之上,唯独楚镰心有不纯,加之法术修习的既不尽心又不熟练,姿势狼狈的一咕噜就滚了下去。   东源秘境前聚集的修士除了大宗门前来历练的弟子,占了大部分的还是为了灵草灵气疯狂的散修们,他们无根无基无依仗,有的甚至没有系统的功法,宗门中任意赏给门下弟子的灵草灵识灵丹,一旦出现在无主之地都可能成为他们争夺的理由。   散修们对于宗门的态度向来谈不上喜欢,有的还很敌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着干,但看宗门弟子出丑可以肆意嘲笑还不会引火烧身哪还有不出声的,毕竟法不责众,况且看起来还是个人缘不好的。   在轰然大笑中,楚镰的脸色铁青,见到同门师兄师姐皱紧的眉头和眼中的不悦指责,尤其大师姐绿萍凝神看向秘境入口的禁制,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   ☆、长生果   楚镰屡次受挫还是色心不改,不过在外面人多眼杂还有大师姐的追随者们的重重阻拦,凭楚镰的身份,他竟然再也找不到机会接近大师姐。   偏偏这楚姓修士简直没眼力见儿到了极点,自觉心中不甘,被人嘲笑后心思一转,待秘境开启时,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进去,竟然打算进去后就守在秘境门口,等待大师姐进入再密切交谈。   楚镰一直坚信着,大师姐是没有机会了解他,一旦有了接触,他们定是相谈甚欢,相逢恨晚。   楚镰的眼中全是憧憬,这憧憬在他的心底扎根,慢慢的竟然变成了执念。   心有执念的人若是魔修倒还罢了,顶多上穷碧落下黄泉,即便是屠遍众生方才能了却执念,也耽误不了他们的修炼,反之修为倒是有可能突飞猛进。   虽然最后还有很大可能变成个神经病——各种意义上的。   不过魔修向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想是也不在乎那个。   而楚镰呢,他拜入的可是玄灵宗,修真界正道四大宗门之一,学的也是修真界最正统的术法,讲究的是清心寡欲、兼爱众生。   这执念若是不解开,早晚有一天会演变成心魔,到那时,一身修为定是毁于一旦,就连神魂都会遭到牵连,那是连轮回都挣脱不掉的损伤。   偏他毫无察觉,心中还在想着,大师姐虽然又完美又出色天赋悟性也好,但她是紫菱的姐姐啊,一定和紫菱一样心思单纯又善良还很柔软纤细,并且一定也是像他的小鸭子一样,定然会对深深地他痴迷的。   全然不知各个宗门的后起之秀们根本就没有压制修为进入东源秘境,待门下师弟师妹们进入秘境后,手中各自祭出一枚祥云仙鹤令牌,而后俱是身形一闪,进入了一处上古遗存洞府。   这洞府内虽然危机重重,但也机缘无数,同时极为适合锻炼金丹期的年轻修士们的神识、法术、经验、以及对于人心的判断上。   而玄灵宗宗主推算出来破解外孙女情劫的关键,就在这上古洞府中。   ………………   却说楚镰想得挺美,想要最先进入秘境中,然后来个守株待兔,不想一阵天旋地转后,入眼的竟然是广阔无际的黄色沙漠,头顶上是好大的一轮烈阳高照,他甚至还能够感觉得到脚下沙粒的灼烫感。   楚镰忆起之前所想,慌忙四顾,没有看到丝毫秘境入口之类的东西,甚至离开这诡异地方的路径都看不到,慌乱中运转灵气,想要使法术离开,结果毫无动静,这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他还没有修习法术、尚是肉体凡胎困于生老病死的时候,顿时生生的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茫然无措时,楚镰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努力静下心来侧耳去听,结果越是想要静下心来就越是静不下来,到最后还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他才听清楚的。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楚镰皱眉,满脸的不解,这声音仿若有人在放轻脚步走过来,又或者是什么东西在拨弄着沙子一样,而这“沙沙沙”的声音里还不时地伴随着似乎有人在摇沙锤的声音。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茫然无际的大片大片的黄沙之外,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楚镰止不住的背后发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边警惕的扫视周围。   “嘭”地一声,漫天黄沙下,有什么东西自地底轰然钻出。   楚镰被吓得一懵,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烈烈阳光下,仿若闪着寒光的巨大幽蓝色尾钩。   是巨尾毒蝎!!   刷刷刷的声音不断,又有几只毒蝎钻了出来,成包围状。   楚镰的眼睛发直,迟钝的感觉到脸颊上有冰凉的东西扫过,僵硬的转头看去,巨大的蛇头和猩红色分叉的舌头令他眼前一黑。   他终于想起来,刚刚听到的好像是摇沙锤的声音是什么了,响尾蛇!!!妖兽响尾蛇!!!!   ………………   另一边厢。   和楚镰的霉运相比,进入了上古洞府的绿萍可就幸运多了。   假山锦鲤,幽兰雅竹,飞檐回廊,亭台楼阁,殿门高阔,来自上古仙人留影法术的亲自传承。   甚至,她还遇到了一块石头,一块自带bug、不长翅膀,却能“咻”地飞来飞去的石头。   总之,嗯,是一块很有意思很有意思的石头。      ☆、长生果   东源秘境是每百年一开启,每一开启却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在秘境关闭之前没有出来,再想要出来就只能等待下一个百年秘境开启。   楚镰自然不想要困在一个各种阵法环环相扣的诡异秘境里,一呆一百年,难以忍受寂寞是一方面,就算是忍下了一个百年出去,他的小鸭子只是肉体凡胎无法修炼,恐怕早就化为了枯骨。   可是在沙漠里死里逃生,离开后他早先辛苦积攒才富裕起来的储物袋已经空空如也,要说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那沙漠当真是诡异的很,无法动用真元神识,却可以使用飞剑符箓法器等御敌,离开了那片沙漠的楚镰又是庆幸又是兴奋,他却不知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机缘。   原来这东源秘境本就是一位渡劫期大能使用大法术炼制而成的,乃是为了历练其宗门结丹期以下门人。   只是此位渡劫期先辈历劫飞升后,其门中后辈再无出色之人,竟生生的没落下去,直至传承断绝。   于是这东源秘境就成为了整个修真界的秘境。   不过其内虽然灵草无数,但是修真界那么大,这些灵草种类又不是那么珍贵稀罕到无处可寻无处可找,要说有那么点珍贵的地方,可能就是灵草的年份久远了点,但也有限。   秘境最大的价值还是在历练和妖兽身上。   进入秘境之时根据个人修炼功夫及资质不同,所遇环境也是各不相同,或是沙漠,或是冰川,或是火海,或是剑山等等不一而足,其目的却是一样的,给予历练。   既然秘境是历练之所,那么,其秘境本身自然不会杀人,顶多是操&练的时候狠了点。   可笑楚镰赔了夫人又折兵尚且浑然不知,径自心疼的捂着心口寻找心心念念的长生果。   ………………   一个月后,东源秘境千里之余的东临国闹市,半空中突然掉下来一个灰头土脸全身破破烂烂的男人。   因为这人出现的方式实在诡异,迅速就被五城兵马司在外巡逻的将士控制住,并层层上报给皇帝。   楚镰是真的倒霉,九死一生找到了长生果,紧赶慢赶在秘境关闭的最后一刻挤了出来。   不过说是楚镰他使尽九牛二虎之力自己出来的也不太恰当,当时那个架势倒更像秘境消化不良硬是给吐出来的,毕竟路过之处地无三尺皮的架势,恕东源小秘境见识浅薄,也实在容忍不了,眼见他来不及及时出去,在它肚子里面呆上个一百年那还了得?!干脆就给扔了出来。   只是东源秘境成千上万年的规定如何可破,不能从进来的地方扔出去,那就扔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好了。   楚镰真元耗尽,被凡人皇朝的守城卫兵逮个正着,却无招架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虽然世俗中每年求道者不可计数,但是在凡人城池里,神仙和长生一样,仍然是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东临国的皇帝如同历史上的每一代帝王,求道炼丹,渴望与天同寿,万古长存。   因此,当真的抓到了一个活的修真者,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兴奋和严防密守。   ………………   与此同时,东源秘境外面,玄灵宗众人原地等待三日后,仍没有见到失踪的弟子出现或传递符箓,便按照整个修真界的约定成俗,率领门人返回宗门。   绿萍回到宗门后便闭关不出,稳定修为的间余时间里,不可避免的想到洞府里的意外收获。   传言里,忘川河畔有一块三生石,可照尽三生三世,只是上古劫难后,地府崩溃,冥界宝物流落溃散,不知所踪的三生石也早就成为了传说。   相传,流落在外的三生石向来是有缘者得见,无缘者错过。   在没有见过三生石的人是无法想象出这个享誉三界的宝物是多么的平常,平常到就好像是路边随便的一块石头,然而当玄灵宗大师姐绿萍意外遇到行踪飘忽不定的三生石后,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见到了神物后的那么愉快。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绿萍在三生石上所见,那么就是:荒唐。      ☆、长生果   却说在东临国被尊为国师的楚镰,虽然没有什么自由,但的确是一时荣耀加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被人吹捧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楚镰渐渐地变得不知轻重,竟然轻易的许下了许多承诺,做了许多的事,又送出了只在修真界流传的灵值灵草。   由此,承担下了一个朝代上至满朝文武下至千万百姓的因果,然后取得了东临国皇帝的信任,心心念念紫菱和完美无缺大师姐的楚镰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宗门。   彼时三年已过,却说楚镰当初执意带进宗门的那个小丫头紫菱,当真是神经纤细柔弱又敏感,楚镰一去三年不回,若不是玄灵宗地天福地灵气充裕,就算是就不打理,也顶多杂草丛生,但也幸亏于此,否则被困于小小洞府内的紫菱早已饿死。   就算是这样,小丫鬟紫菱也只是每日对着一卷珠帘凄凄艾艾好不忧戚,丝毫没有自救的想法和行动,上千个日夜的苦熬,竟然添了分病美人的忧郁,倒是意外所得。   楚镰携带长生果的归来,让紫菱欣喜若狂。   两个人久别重逢,自然是好一番缠绵亲昵,巫&山&云&雨之后,紫菱满怀期待的吃下了莹润玉泽的长生果,此后果然容颜常驻,两人又是一番欢喜疯狂,极尽癫狂之能事。   楚镰自觉解决了心中忧患,日常于宗门中行走之时,便开始时常侧重于听闻大师姐的消息。   传闻大师姐只一趟东源秘境之行,三年闭关后已金丹期大圆满。   传闻大师姐宗门任务秦山之行言出法随,名传天下。   传闻大师姐漫步林间时,山中本无路,却阶梯自现,路边更是草萌花开,竟是心境平和之下领悟了自然大道,刹那间,声名震九霄。   ……   传闻,传闻,还有很多的传闻,听到的传闻越多,楚镰就越是不甘心,越是抓心挠肺。   可是修真界不比凡俗,修真界没有绝对的规则,修真界中,强者本身就是弱者的规则。   楚镰心有痴妄,却苦于没有门路接近大师姐,如此,执念早已入了魔,它掩藏在他的神魂深处,只待哪一日露出狰狞的獠齿毒牙,便要将这个人彻底的拖入永不见天日的深渊。   与之相反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师姐的修为越来越高,她的地位也越发的高不可攀,曾经连路人都不是的楚镰,与她来说,早已成了如蝼蚁尘埃般的存在。   玄灵宗宗主一直提防的心,却仍然没有放下。   如此百年时光过。   被时间和现实反复磋磨的楚镰早就变得消沉而颓废。   当初和他一同拜入宗门的师兄弟们,有的成为了长老的亲传弟子,有的成为了核心弟子,出色一些的甚至已经在修真界有了些许名气,就算是天赋奇差终身筑基无望的,也早就下山归乡富甲一方。   可是他仍然挣扎在筑基中期,眼见寿元将尽,却迟迟无法提升修为。   楚镰满腔苦闷愁苦,是以一大早听到一声刺破天空的尖叫时,狠狠地皱紧了眉头,没有人知道楚镰的爱情被他分割成了几分,不过对于小丫鬟紫菱,他可能终归是有些爱情的。   尽管心情不佳,楚镰仍然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暴躁转头询问,结果却让他看到魂飞魄散的一幕。   紫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爬满皱纹的手,颤抖的摸上自己的脸,声音惊慌的不成样子:“楚镰,楚镰,我怎么会这样?我不是长生不老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怎么……怎么了……楚镰,楚镰……”   说话间,碰到头顶的手竟然落满灰白色的头发,吓死:“啊啊啊啊啊啊——”   楚镰浑身颤抖着退后,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几乎发生在瞬息之间的恐怖景象:“紫菱紫菱,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怎么,我不知道…………”   紫菱痛苦而怨毒的看着这个懦弱到极点,如此情况竟然在不断退缩的男人,在惊恐和不甘中没了声息。   一刻钟,只一刻钟的时间,红颜便化为了枯骨。   “啊啊啊啊啊啊——”楚镰无法接受现实,惊恐的大叫着跑出洞府。      ☆、长生果   清幽谷是外宗最为幽静宁和的地方,其景美若仙境。   是以,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维护着这一片安静,争吵打斗会远离,入其内会轻声细语,有时候就是内宗的弟子也会来此宁心静气,平和几身。   可惜,却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有素质的。   “她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楚镰的眼睛瞪得好似牛眼,面红耳赤愤怒狂吼。   大师姐绿萍纳闷:“谁?”   “你!”楚镰不可置信的粗喘着,“呼——,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紫菱她是你的妹妹!!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紫菱紫菱,那是紫菱啊!!!!!呼——呼——”   大师姐绿萍恍然,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在三生石上频繁出现的,似乎在她原本的生命轨迹里应该有着浓浓墨迹的男人。   样貌一般,身形一般,修为一般,就连人品都不甚如人意,偏偏还自负多情又泛滥。   而此刻,他的面目虽然仍旧年轻,但是眼神却浑浊不堪。   绿萍明白,此乃衰老之像,此人已经油尽灯枯,同时也意味着,这人的长生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绿萍本不欲与他废话,奈何此人入魔之像颇深,绿萍唯恐他伤了宗内门人,是以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   她道:“除了玄灵宗门人之外,我并无其他的兄弟姐妹,生我的是玄灵宗之人,养育我的是玄灵宗宗门,我由生到死需要承担的亦是玄灵宗这个名字所承载的荣耀和重担。”   “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了……”楚镰眼神发直,怔怔的重复道。   “至于你说的紫菱,她自始至终都算不得玄灵宗之人,”绿萍没有理睬于他,径直说道:“那么,她的爱,她的恨,她的欢喜或悲伤,哀婉或彷徨,甚至是她的生,或她的死,与我又有何干呢?”   “噗——”楚镰一口心头血喷出,眼神赤红,已经魔化。   绿萍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法诀丢出,一瞬间,天罗地网之下,血红色眼睛的楚镰不甘的嘶吼着挣扎,奈何境界天差地别,终究束手被缚。   囚笼前,山巅流云间,白衣若仙般高高在上的女子,衣袂飘飘,她相貌极美,樱唇琼鼻,垂眸俯视间,墨色的瞳仁好似极为专注,长长的睫毛若蝶翼般轻颤的样子,简直美极。   被心魔侵蚀的楚镰清醒了一瞬,随即便被无数因果反噬,而后神魂一寸寸碎裂,痛到三魂六魄都在无声哀嚎呐喊,极致的痛苦过后,入侵了魔的神魂溃散消失。   从此,人世间,再无这个人,再无这个魂。   主殿内。   玄灵宗宗主透过水镜查看,此番种种情形入目,见之摇头。   这个年轻人,心性不佳,以他的阅历自然可以轻易看出,楚镰此人,非是爱到那个小丫鬟不可自拔,他若是心中有真情,便断不会得陇望蜀,他若是满腔有真意,更加不会听风就是雨,连长生果是什么都尚未打探清楚,就妄自寻来给爱人服用。   长生长生,修士修炼为的不过就是一个长生,若是这世间当真有长生灵果,何人还会去苦修呢?!   终归到底,楚镰非良人。   而那个叫紫菱的小丫鬟却是错信良人,她只是一个错信,断送的何止是这一生?!如今,竟是连转世轮回都成了奢望。   楚镰此子此番心魔入魂之变故,怕是他自己真的清楚了,其心中诸般妄念皆落空,然后真元激荡,神魂不受,魂飞魄散。   ………………   东临国。   因其国内仙人突显,位居国师,灵草遍散,灵丹随手附赠,于是东临国皇室于诸国之中很是风光了一阵。   不想好日子不长,国师就如同出现的那么突然,他的离开也是突兀至极。   至少和国师达成了约定的东临国皇帝没有想到,在他的国土上享尽荣华富贵的国师会离开的那么快速而决绝。   东临国皇帝有些后悔,但还是没有他的性命重要,即便紧紧多出来二十年的寿命,即便是他身后还有黎民万千。   至此,消息传出,边疆诸国蠢蠢欲动,个个强国更是狼环虎视,此后连番算计不停,眼见此等情形之下,仙人国师仍然久不见归期,各国幸灾乐祸之余,东临国皇帝的延寿让他们越是眼红,就越加贪婪,也越发肆无忌惮。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东临国由边疆开始蔓延,直至腹地,沿途百姓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楚镰承担的因果因为这场混乱越来越多,直至他再也承担不起,就如同一个气球,当它承受不了进入它身体里面的气时,便会破掉,突然,且突兀。   ………………   玄灵宗宗主终于放下心来,结果操心太过,自己尚且没有飞升,自己天赋卓绝的好外孙女,看重并着重培养的未来宗主,就已经先一步飞升了。   看着雷劫散去后,天空中的七彩霞光,祥云万朵,那心情,真是好生酸爽。      ☆、小刺猬   一个偶然间的偶然,小黄鼠狼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到了一个小刺猬。   那小刺猬大眼睛水灵灵哒,开朗快乐,明艳的好像一团鲜红色的火焰,那一瞬间,仿若整个世界都暗掉了,唯独那簇火焰鲜活的跳跃着。   小黄鼠狼觉得他们的相遇用一个词来形容,简直就是惊鸿一瞥,如会心一击,他觉得他被爱神丘比特的金箭击中了,他喜欢上了那只小刺猬,很喜欢很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哦~~   小黄鼠狼是个报社的小记者,就想办法查到了小刺猬每日的必经之路,守在那里,将小刺猬堵了个正着,然后就死缠烂打,穷追猛打,势要把小刺猬追到手才甘心。   小刺猬要忙着赚钱养家哒,每天都会遇到那个谁啊,简直觉得神烦。   小黄鼠狼兴冲冲的缠上小刺猬:“小刺猬小刺猬,我叫桓桓哦,我好喜欢你。”   小刺猬炸了毛,一拳轰过去:“你神经病啊!拉着陌生人讲喜欢。”   小黄鼠狼顶着一只黑眼圈特委屈的看小刺猬跑掉,小小声嘀咕:“可是我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你哦,干嘛打我?!好无情好冷酷好无理取闹,可是就算这样,我也好喜欢你哦,天啊,我要怎么办才好?”   小黄鼠狼伤心了一个晚上,就斗志昂扬,继续缠着小刺猬了。   小刺猬不堪其扰,知道了小黄鼠狼不是坏人,就告诉了小黄鼠狼她叫依依,之后啊,小刺猬渐渐的了解了小黄鼠狼,觉得他正直爱国又有个正经的工作,然后碰巧又被小黄鼠狼救了几次,就慢慢的接受了小黄鼠狼。   小黄鼠狼缠人又会花言巧语,小刺猬每天都被他哄得开开心心哒,两只便开始你侬我侬,欢欢喜喜,小刺猬越来越喜欢小黄鼠狼,喜欢到害怕小黄鼠狼被她无意中伤到,忍着疼痛一根根拔掉身上尖锐的刺,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还傻呵呵的。   尽管小刺猬越来越喜欢小黄鼠狼,可是小刺猬还要忙着赚钱照顾妈妈啦,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伴小黄鼠狼,小黄鼠狼闲暇时觉得无聊,恰好他的那些可耐的新朋友啊,每天都有新奇的活动,不是生日宴会就是野外踏青什么哒,小黄鼠狼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住朋友们的央求,就欢欢喜喜的去玩啦。   一起玩的朋友里面有小黄鼠狼的一个兄弟叫豪豪,他有个妹妹,是朵小白莲花,叫如如。   叫如如的小白莲花天真可耐,善良美好,第一眼看到小黄鼠狼桓桓,整颗少女心就梦幻般的装满了小黄鼠狼的身影,喜欢他,仰望他,希望靠近他……   即便知道他有个女朋友,还是忍不住靠近他,况且他的女朋友又没有时间,小白莲花觉得她可以偶尔帮忙照顾小黄鼠狼呀,她做了好事呢。   小黄鼠狼一边享受着小白莲花小心翼翼地、笨拙到所有人都知道的仰慕,一边觉得好苦恼好苦恼哦,他真是太受欢迎啦--≧_≦--   恰巧这一天小刺猬依依工作结束的比较早,难得有空,却没有联系到自己的男朋友,于是就和好朋友瑜瑜出去玩啦。   不想竟碰到了同样出来玩的那一群人,小黄鼠狼正和小白莲花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周围的人又是鼓掌又是欢呼的乱起哄。   小刺猬一下子僵硬住了——嫑得了啦~,她的男喷油背着她玩跷跷板啦~~~   那群人也看到了小刺猬,笑声慢慢收敛。   小白莲花的注意都被小黄鼠狼吸引去了,后知后觉的看到小刺猬,顿时兴奋地跑过去,还拉着小黄鼠狼跟小刺猬炫耀:“依依,你也来玩啊,看,这是桓桓哦,很帅吧。”   还笑眯眯凑过来,装亲密的跟小刺猬耳语:“我好喜欢他哦~~”   小刺猬瞪大眼睛看看小黄鼠狼又看看小白莲花,小白莲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她的男喷油竟然和她的妹妹……,小刺猬觉的她恶心简直要死掉啦。   小刺猬皱着眉瘪瘪嘴,恶狠狠道:“你们这对狗男女!”   小黄鼠狼看到依依小刺猬的时候就呆掉啦,这时一看小刺猬又跑掉了,赶紧甩掉小白莲花的手去追小刺猬,还边“依依,依依”的喊着。   被抛下的一群小动物神情各异。   小刺猬的闺蜜眨巴眨巴眼睛愣掉了,一转头,掉进了一双痴痴望着她的眼睛里,小脸一红,一扭身羞羞哒的跑掉啦。   小白莲花的哥哥小耗子眼睛冒光——哇哦~,美人儿哦~~,他被爱神之箭击中了哦吼吼~~~   小白莲花在原地委屈的缩成一团:“嘤,嘤嘤,嘤嘤嘤……”   于是其他小动物开始义愤填膺的数落小刺猬。   “她竟然抢如如的男喷油!”   “小刺猬太可恶了!”   “她好嫑脸!”   “贱人!”   小白莲花泪水涟涟,柔弱的马上要昏倒似的:“不,不是的,嘤,都怪我,嘤嘤……”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大家更讨厌小刺猬了。   这一边,小黄鼠狼终于追上了小刺猬,又讨好又道歉又花言巧语。   小刺猬尽管心中很别扭,但还是给了小黄鼠狼一个机会,两小只和好如此,可是小刺猬觉得,之前被自己拔掉了刺后、那里以前明明不会痛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了。   小刺猬和小黄鼠狼继续黏黏糊糊的,可是却开始经常吵架,因为小白莲花,因为小白莲花的哥哥小耗子豪豪,因为小白莲花的爸爸,因为小白莲花的妈妈,因为小白莲花的妹妹,因为很多很多,但凡遇到点事情,但凡小黄鼠狼觉得苦恼,但凡小黄鼠狼没办法解决,小黄鼠狼都要和小刺猬吵架,小刺猬渐渐黯淡起来,不再如小黄鼠狼初见她时那般明艳不可方物,可是小黄鼠狼丝毫没看察觉出来。   终于在一场撕心裂肺的吵架之后,小黄鼠狼一副你欺骗了我、你对不起我的感情的样子,丢掉伤痕累累的小刺猬,跑去和小刺猬同父异母的妹妹小白莲花如如订婚去了。   之后小刺猬千辛万苦地来找小黄鼠狼,他还跟小刺猬说:“你本来就是从她的身边抢走了我,我只是回到她的身边而已。”   小刺猬伤心欲绝,仰着小脑袋痴痴地望着他,小小声说:“可是我为了你拔掉了所有的刺,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小黄鼠狼不为所动,冷漠绝情,道:“对不起,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小黄鼠狼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在小刺猬眼中蔓延上来的水雾里,慢慢模糊,最后晕染成了一团再也看不清的污迹。   小刺猬好伤心好伤心,缩成小小一团到角落里,瞪大了一双依然澄澈干净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虚空,大滴大滴的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汇集,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砸在地上,像晶透的琉璃,摔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Ps.下一章渣渣知道痛苦啦,小刺猬找到幸福啦   ☆、小刺猬   这一天,小白莲花的家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言笑晏晏,正是小黄鼠狼和小白莲花的订婚宴会。   此时,小刺猬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旁边人来人往,匆匆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她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忽然一个清越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渐渐清晰:“依依?”   小刺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来,就见眼前是一只小狼,俊朗帅气,眉宇间有着军人的利落,很眼熟呀,可是没有见过吧,小刺猬一时忘了伤心,咬着嫩嫩的小爪子,不确定的想到。   小狼轻笑出声,看着她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爱,可爱的让他柔软到心里去,声音也变得温柔:“依依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呢~~”   边说,小狼的鼻尖轻轻地碰了碰小刺猬湿润的小鼻子。   小刺猬瞪大眼睛猛地退后,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警惕的看着他。   小狼看到她小小的脸颊上慢慢浮现粉粉的两小团,心里面的欣喜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哎呀,竟然害羞了呢~~   咦?小刺猬怔怔的看着小狼,歪着小脑袋努力思索——这只小狼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呢,是谁呢~~   天空中掉落下小小的雨滴,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小狼忙将小刺猬护到一处房檐下。   小刺猬原本血淋漓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痂,并且开始重新长刺了,不过那刺却是柔软的浅褐色,再也不复当初的尖锐和冷漠,被雨水一淋,小刺猬就变成了湿哒哒的一小团,配着红彤彤的小鼻子和湿润茫然的大眼睛,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小狼的眼睛里满是怜惜,用自己又厚又温暖的毛将她裹住,然后抬起爪子,小心的收起了利爪,用柔软的肉垫怜惜的揉揉小刺猬的小脑袋,在小刺猬的耳边轻声跟她说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你们一家突然离开了,整个北方又都陷入了战乱,我又着急又没有办法……”   小刺猬一直仰着小脑袋看着他,随着他的话,态度慢慢变得柔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他:“阿泽哥哥?”   “嗯,是啊,依依还记得阿泽哥哥呢,”小狼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用脸颊蹭蹭她,继续跟她讲:“粑粑一直都好忙,忙得我找不到他让他帮忙找你,等战争停歇了粑粑有空了,就彻底找不到你的消息了,可是我记得我们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一直一直找你……”   说着,小狼爱怜的用脑袋蹭蹭她,欣喜地叹息道:“我终于找到你啦,依依。”   小刺猬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有眼泪跟着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是掉了线的珠子。   小狼被她哭的整颗心都疼起来了,忙用肉乎乎的小爪子将身体暖和起来的小刺猬捧着搂到怀里,惊慌失措的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我会一直一直都保护你的好不好。”   小刺猬再也忍不住,嫩嫩的小爪子抓着小狼长长的毛大声哭了起来。   小狼听着她的哭声觉得整颗心都碎掉了,手忙脚乱的抱抱她:“依依乖,以后阿泽哥哥保护你,就像小时候那样,护着你宠着你不让你受委屈好不好。”   小刺猬将委屈都哭了出来,又看见了小狼,心里便不再难受了,被泪水洗过的大眼睛比以往还要澄澈透亮,看的小狼整个心神都吸了进去,不过小刺猬因为哭的狠了还打着嗝,脸红红不好意思的埋进小狼温暖的毛毛里,不肯出来了。   小狼抱着心爱的小刺猬朗笑,心里面是多年来前所未有的敞亮快乐。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继续,附近屋檐下有等不及的人,匆匆将手臂挡在头顶疾步跑了出去,而这个屋檐下形成的细密珠帘,将这个久别喜重逢的小空间隔离成一个快乐的小世界。   另一厢边,小黄鼠狼和小白莲花的订婚宴顺利的完成,可是小白莲花却注意到,和她牵着手跳着舞接收着祝福的小黄鼠狼,他的心是冷的,眼神是空的,他的魂儿已经不在她这里了,他的心在依依那边,他只将个空荡荡的壳子留给她。   小白莲花痴痴地望着小黄鼠狼,泪水涟涟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小黄鼠狼会喜欢我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小黄鼠狼了解真实的全面的我,哪怕他的心里还有依依,他也一定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   小白莲花和小黄鼠狼订婚后的生活并不快乐,两小只经常会有争执,因为那只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离开他们世界的小刺猬,小白莲花是知道小黄鼠狼心里面有个小小的角落留给了小刺猬依依的。   小白莲花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在小黄鼠狼还和小刺猬在一起的时候,在她跟小黄鼠狼表白说喜欢的时候,在小黄鼠狼徘徊左右、踌躇犹豫不知道选择谁的时候,小黄鼠狼曾说过,不管他选择了谁,心里面都会留下一个小角落给另一个。   可是这一天小白莲花终于忍不住了,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   小白莲花泪水涟涟,嘤嘤哭泣道:“我就知道,你心里面都是小刺猬,只有那个小小的角落才是我的,嘤嘤……”   “够了!我都和你订婚了!你还怎么样!”小黄鼠狼不耐烦的冲她吼道,不等看一眼小白莲花,转身就摔门跑了出去。   小黄鼠狼想要找小刺猬,可是小刺猬已经不住在原来那个破旧的小院子了,小黄鼠狼找不到小刺猬,茫然的在街上转来转去,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被小狼宝贝的牵着的小刺猬,如同一团跳跃的火焰,那样鲜艳而明亮,欢乐而炙热。   一眼如初见,世间事却永远回不到当初。   可是小黄鼠狼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小刺猬有着比任何人都要都要柔软善良的内在,所以才要长出比任何人都要冷漠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才会不受伤,所以小刺猬柔软却也坚强,就像小黄鼠狼看到的那样,明艳而热烈,可惜,小黄鼠狼得到了最珍贵的却不珍惜,他把她,弄丢了。   真的,悔不当初。      ☆、如果重生   1、   傅文佩重生了,思及上辈子累及女儿所受的那些苦日子,心痛难以,于是整日闭门不出,真真正正做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自然没有遇到拦路强抢民女的黑豹子,之后顺利出嫁,夫家和傅家一样俱是书香世家,两人的共同话题很多,丈夫儒雅,举案齐眉,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2、   依萍重生了,对于那个以爱为名,却让她死去活来的何书桓心情复杂。   事实上,上辈子两人结婚后的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和美,何书桓断了一条腿心情难免抑郁,又因为本身性格的原因,对于女子常会有一次引人误会的举动,偏他自以为绅士。   而满家生计落在依萍身上,依萍不得不每日出入大上海歌舞厅,何书桓虽口上说理解,心中却常常以为伤了他的颜面,以至于两人间隙愈深,最后竟连最后一丝情意也磋磨尽了。   幸而一切重来,依萍消磨两天便重新振奋起来,依靠上辈子的见闻,很快发了几笔小财,带着傅文佩搬离原来那座破旧的小宅子,没有告诉任何人,彻底和那边断了联系。   至于何书桓,一世情缘便已经够了,依萍再没有精力应付一个和她发生争吵之后就去她妹妹那里找安慰的男人。   之后的生活虽然没有那么波澜壮阔,但胜在安稳,更是遇到了一个情投意合但极其稳重的男人,带着母亲离开了随时可能遭受战乱的上海。   3、   雪姨重生了,对强抢了她的黑豹子没什么好感,对那个靠她养着还敢背叛她的小白脸更是没有好感。   至于那一群儿女?雪姨一个个的数了数,尓豪么,大祸没有小祸不断,隔个两三天就要她帮忙擦屁股,上辈子她遭了难,尓豪算不上落井下石但言行举止也够让人寒心的,和梦萍那个死丫头一样。   而如萍,雪姨恨恨地咬了咬牙,想起这个她就生气,她王雪琴奋斗了一辈子,斗倒了陆家整整八个姨太太和一群小崽子,给了她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合着就是为了让她把她王雪琴的颜面踩在脚底下装成一副慈善样到处施善了?!!   哦,她王雪琴天生就该是个大恶人,全天底下就她陆如萍是个好人!?   雪姨平了平心气,又想起了那个小的,心情复杂,最后还是撇开了眼,这个眼里也是没有她这个妈的。   雪姨可是个心狠的,再加上心气难消,老爷子整日里更是对她呼来唤去当她是个高级佣人,于是干脆卷了陆家的钱财珠宝包袱款款的跑了,之后就是天大地大,雪姨可不是傅文佩离了男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她手里有钱,又惯会周旋交际,最后嫁了一个有才有貌的富商,出了国定居,日子过得多姿多彩。   杜飞重生了。   上一世,他爱了如萍一辈子,宠了如萍一辈子,为如萍当牛做马了一辈子,几乎为如萍当了一辈子的小丑,只为了供她取乐,最后虽然得偿所愿,但是杜飞其实一直都有心结没解。   陆如萍的爱情向来摆在所有人眼前,纤毫毕现,即便她爱的那个人是她既定的姐夫。   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爱他,早已成了痴、发了狂、入了魔。   而他杜飞呢,杜飞是很喜欢陆如萍,可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   杜飞不可能得到陆如萍的青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陆振华知道,雪姨知道,尓豪知道,何书桓知道,甚至连如萍也知道。   是以杜飞也就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在依萍书桓最是痴缠的时候,如萍都能够插足其中,甚至拉上所有人支持她的感情,为什么却在最后还有希望的时候突然放弃,反而千里寻他杜飞。   小村庄里的日子很清苦,杜飞努力工作供养家庭。   如萍却很不适应,偏偏她还乐善好施显示慈善,杜飞一个星期的薪水也抵不上她一天的花销,渐渐地,如萍越来越沉默,发呆出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杜飞能感觉得出来,她后悔了,只是没办法了,大抵也没了退路,只是捱着日子过。   听着外面客厅里何书桓不知道又在干什么,不断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杜飞回过神来,疲惫的揉了揉额头。   时间是最好的打磨器,性格再跳脱的人,经过穷苦日子的磋磨,也会变得沉稳成熟,即便是重新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杜飞在房间里留下一封信,收拾行李去报社辞了职。   他不像是书桓那样家世显赫,可以想爱谁就爱谁,想甩了谁就甩了谁;也不像是尓豪那样家住豪宅,出行风光;在老家,他还有双亲需要奉养。   杜飞的离开并没有在一群认识的人中掀起什么波澜,加上没有人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所以,就连何书桓陆尓豪也只是找半天就不了了之。   杜飞看到他们毫不受影响,就上了火车离开了。   之后杜飞凭借着上一辈子锻炼出来的眼界和他本身出色的摄影技术成了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赚了一笔钱,然后托了关系将父母送到香港以避开即将到来的战火,自己反而出入战场,加上他笔锋犀利,照片动人心魄的震撼,成为了一名世界著名的战地记者。   战争结束后,杜飞带着一位志趣相投的女记者,又接了岳父岳母,共同去了香港奉养。   5、   可云重生了,竭力劝父母离开陆家,偏偏两个人都是很愚忠的人,怎么也不肯走,急了李副官还很生气的呵斥可云。   可云无法,只得将尓豪少爷不断纠缠她骚扰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父母,中间用了很多危言耸听的话。   李副官和玉真终于怕了,拿着陆司令给的少量钱财远离了陆家。   一家人没什么门路,干脆离开了上海前往内地买了个房子,之后李副官在外面找了些活计,玉真和可云做些帮佣,一家人过得富足快乐。      ☆、小哈士奇   从前有一只囧萌囧萌的小哈士奇,叫杜小飞,他特别特别二,二到能够荣登二货之王的宝座。   小哈士奇家族的哈士奇们也都是好二好二的呀,但是都特别痴情还长情,它们一旦喜欢上了谁,要么天荒地老,要么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小哈士奇也遗传到了这个特性。   近来,小哈士奇杜小飞喜欢上了一朵小白莲花。   小白莲花好可爱呀,清清纯纯的,又柔弱又漂亮,小哈士奇缩着小爪子痴痴地看着——哎呀,肿么破啊,越看越喜欢了呀~~~   小哈士奇觉得整天整天都晕乎乎的好快乐,尊是特别特别喜欢小白莲花啊,就囧囧的写信跟麻麻讨主意:“麻麻麻麻,我好喜欢一朵小白莲花啊,要怎么把她娶回家?”   麻麻回信给他嫌他好笨哦,“你要哄哄她嘛,哄哄她她就跟你走啦~~”   小哈士奇咬着小爪子直转圈圈儿,被转成蚊香圈儿的眼睛里满是不明白——那要怎么哄呐?   小白莲花依旧每天羞涩而害羞,柔柔弱弱哒。   小哈士奇想尽办法讨好小白莲花,给小白莲花送了好多稀奇又讨喜的小玩意儿,什么胖乎乎可爱兮兮的小鸭子呀,红彤彤小巧玲珑的果子呀,可爱而精致的发卡呀,好多好多呢,每次出场伴随着小哈士奇囧萌囧萌的囧相,也每每能博得小白莲花如如和她的闺蜜姐妹们的嫣然一笑。   看着小白莲花的笑颜,小哈士奇心情也好好,小白莲花和小哈士奇也越来越亲近啦,小哈士奇乐的走路都一蹦一跳哒。   小哈士奇和小白莲花越来越多的见面,然后就发现小白莲花郁郁寡欢,小哈士奇好心疼呀,又害怕问小白莲花的话她会生气,小哈士奇麻爪啦。   为了让小白莲花开心起来,小哈士奇想尽一切能想的办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然后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小白莲花有的时候就会好开心,脸上还带着少女梦幻般的笑容,有的时候就很幽怨,简直揍是满眼看去尽是萧瑟寒秋。   小哈士奇在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还是很细心哒,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实:小白莲花喜欢上她自己的姐夫他的好兄弟啦~~   妈妈咪呀,这可肿么破呀~~   小哈士奇震惊啦,僵硬啦,石化啦,风一吹就化成渣渣啦~~   尊么可以酱紫,酱紫是不对的呀。   小哈士奇头一回感受到了焦头烂额,小白莲花的姐夫还是他的兄弟的说,小哈士奇那个焦心焦肺啊。   小哈士奇就转圈圈儿,一圈,两圈,三圈,噗通,小哈士奇四脚朝天晕倒啦,满头满脑的星星啊,闪亮亮哒,小哈士奇缩着四只毛茸茸的爪子晕乎乎~,晕乎乎~。   小哈士奇是个爱上了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痴情种,自己为小白莲花的不伦爱恋急的满嘴的小泡泡,还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哄小白莲花开心,就为了让她不要越陷越深,可是小白莲花还是闷闷不乐的。   小哈士奇炸了毛了,跑到他的好兄弟那里呼呼低吼着质问:“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揍不要撩拨我喜欢的小白莲花了啊!”   “唉~~”他的好兄弟、小白莲花喜欢的小黄鼠狼一副满脸忧愁的样子唉声叹气,满脸忧郁:“我知道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都喜欢上了我呢,我也很苦恼啊,哦,老天啊,你既然让我这么优秀了,为什么又让我这么痛苦……”   小哈士奇:“……”   o(╯□╰)o,oh,no!   #我的好兄弟不是正常人肿么破#   #迥异自恋人的思维回路你不会想知道的#   小哈士奇说不出话来了,然后带着囧雷囧雷的心情,决定找他另一个好兄弟求助——也揍是小白莲花的哥哥小耗子陆小豪。   小耗子会为小白莲花考虑的吧,小哈士奇心想。   “你喜欢如如!”小耗子陆小豪很震惊的样子,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番小哈士奇,有点不耐烦又满是为小哈士奇考虑的口吻说道:“如如温柔又善良,是我们一家的掌上明珠,我麻麻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哒,而且如如又不喜欢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还是听我一声劝告吧,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啦~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癞蛤蟆是吃了天鹅肉啊~”   小哈士奇傻呆呆的抬着头看着他:“……”   小耗子陆小豪挥手赶他:“快让开快让开,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嫑碍事!”   小哈士奇抬起的爪爪放了下来——其实小黄鼠狼和小耗子他们两个人才是好兄弟吧%>_<% 。   兄弟靠不上啦,小哈士奇虽然很伤心,但还是打起精神,决定努力攻破小白莲花,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带着小白莲花去看朝霞满天,看落日余晖,看青草漫地,看鲜花盈野,看满天星辉下的飞舞的萤火虫,小白莲花的心情果然一天天好起来,渐渐地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小哈士奇   揍在小哈士奇准备把小白莲花带回家给麻麻看的时候,小白莲花和她未来的姐夫小黄鼠狼订婚啦,晴天霹雳啊!   小哈士奇整个的都僵硬掉了!   觥筹交错的订婚宴上,小哈士奇看着小白莲花幸福的笑脸,轻盈漂亮的舞步,只觉得满腹说不出的复杂,嘴巴里涩涩的,好苦好苦,转身萧瑟的走掉了,没有人注意到他,包括那两个天天说他们最好的兄弟,是三剑客的另外两个人。   后来小哈士奇听到了很多小白莲花的消息。   听说订婚宴没有成功啦。   听说小黄鼠狼最后关头当众追着前未婚妻,也揍是如如的姐姐跑掉啦。   听说小白莲花陆如如成了个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啦。   听说小白莲花没脸去学校改去当护士啦~~   小哈士奇囧二囧二的,又因为骨子里的长情,尽管被小白莲花伤了心,不过骨子里的善良还是让他很担心小白莲花的,刚想去看看小白莲花,不想异族入侵啦,小黄鼠狼自荐去驱赶侵略者了,小白莲花揍先找到了小哈士奇。   小哈士奇很激动哒,可是因为之前小白莲花那个对他造成重大打击的选择,揍没有说话,想听听小白莲花会说什么,就算不是道歉,软软的关心也会让他很开心哒。   然后小白莲花开口啦。   小白莲花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只要你带着我去战争区找小黄鼠狼,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小哈士奇期待的表情一僵,满腔的欢喜就像是虚幻的泡泡,被小白莲花一下子戳的粉碎粉碎,小哈士奇的心情好复杂好复杂,可是看到小白莲花清清纯纯的脸上一脸的坚定,迟疑间,还是点了点头。   小白莲花一下子就开心起来,眼睛里都是亮亮哒。   小哈士奇看着她,第一次心没有跳的那么厉害,平平静静的,问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那么,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喜欢我呢?一下子也好。”   小白莲花一愣,低着头软软的说:“喜欢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事。”   哦,那么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原来也只是说说哒。   小哈士奇看着她的头顶,心里面想到,就像你以前在温暖的阳光下说:   “杜小飞其实你很可爱哦”   “杜小飞我有点喜欢你了”   “我决定啦,我们去看望伯父伯母吧,我们一起。”   很多很多这样的话一样,只是说说而已。   你只是说说,而我却当真了。   小哈士奇的心里平静无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疼痛难熬,也许是这件事一直都有迹可循,小白莲花的心从来没有停驻在他的身上,就连眼睛里他的虚影都是因为那是可以利用的,只是他从来不肯相信,终于再也没有办法麻痹自己说只要努力就可以。   良久,小哈士奇点点头,带着小白莲花一路险难的去往了征战区。   小白莲花开始的时候还顾及着小哈士奇的心情,安安静静的,不过越靠近战争区心情越雀跃起来,却没有看到一路守护相伴着她的小哈士奇却越来越沉默。   炮声轰鸣的世界里,重逢的小白莲花和小黄鼠狼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欢喜的笑声传出很远。   战争的间隙里,小哈士奇看着悠远宁静的天际,轻声问身边的小白莲花:“你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不顾所有抛弃一切?”   小白莲花眉宇飞扬,坚定的点点头:“老天既然让我平安到达了这里,我就还要试一试的。”   你平安到达这里是因为我保护着你,管老天什么事!?小哈士奇无聊的甩甩毛茸茸的尾巴,没有看她:“他喜欢的是依依,他是你的姐夫。”   “他们已经分开了!”小白莲花不满他的说法,微微鼓着脸颊不看他,小声嘀咕:“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小哈士奇看着漫长的天际,眼神平静,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的。”小白莲花沉默起来。   “哦。”小哈士奇把脑袋放到搭在一起的两只前爪上面,依然看着天际线:“我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小白莲花不敢置信:“为什么要离开啊!?大家在一起不好吗!?小黄鼠狼也在这里,你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世道这么乱,大家可以相互照应啊!!这样不好吗!?”   “不好!!”小哈士奇突然回头看进小白莲花的眼睛里,对上小白莲花突然愣住的眼神,重重的点头,重复道:“不好。”   小白莲花张张嘴,试探着说道:“你,你不一样了。”   “我知道啊,”小哈士奇愣了一愣,笑起来,眉眼弯弯,带着一种孩子般的稚气和成年男人的俊朗。   小白莲花有点呆住,这样的小哈士奇是她没有看见过的,有一种无形的气质散发出来,豁达而开朗,像是发着光一样,吸引着人的眼球。   “再幼稚的人都要长大。”小哈士奇站起来,踢了踢毛茸茸的小爪子,笑着说道:“再见啦。”   “再见。”小白莲花条件反射的回道。   转过身来的小哈士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   再见,但愿再也不要见。   喜欢你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的事情,那是我曾经最为诚挚的感情,你可以从来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可是不应该如此反复轻薄我的满腹深情。   我本愿为你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如今我只希望我们从此相忘于江湖。   小哈士奇渐渐走近夕阳的光晕里,留在原地的小白莲花也许从来不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想要知道。   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一次的消磨,消磨没了,也就真的没了。      ☆、小哈士奇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人们以为这场战争会持续到生命的尽头,一年,一年。   这一天,一座宁静的远离战争的小山村里迎来了一朵很漂亮的小白莲花,那个又清纯又柔弱的啊,熟悉的人一眼揍可以认出来,那揍是小白莲花陆如如啊。   小哈士奇看到小白莲花的时候也很惊讶,也有点喜悦,无关于感情,只是能够看到故人还是很令人高兴哒,就问她:“你怎么来这里了呀,你不是和小黄鼠狼在一起了嘛,咦,小黄鼠狼嘞,他肿么没有来哦?”   “他是我的姐夫,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小白莲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娇羞的咬着下唇,羞涩而欢喜的仰着小脑袋看着小哈士奇:“我现在想要试着好好喜欢你,好不好?”   “哎!?”小哈士奇一愣,有点窘迫:“你不是,很喜欢小黄鼠狼的嘛!?而且你说得对,那时候小黄鼠狼和小刺猬的确分手了,难道你们没有在一起嘛!?你那么喜欢小黄鼠狼,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嘛!?况且你做了那么多……”   小白莲花泫然欲泣,心情低落的样子:“小黄鼠狼并不喜欢我,他一直都念着依依,还总是给她写信,还说让我早点离开战地,而且,上一场战役,我们失散了……”   小哈士奇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说什么,边听她说边沉默的给小白莲花倒了杯水。   “我问了好久的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你,”小白莲花看着小哈士奇,嘴角带笑,等待着他欢喜的把她抱起来:“我会努力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哎??那个……”小哈士奇嘴角抽了抽,看着她,囧囧的说道:“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我们以后……”还在欣喜羞涩中的小白莲花一愣:“什么!!?怎么会呀,你那么喜欢我。”小白莲花忐忑不安的动了动:“你在给我惊喜吗!?不要再吓我啦,你这样我生气喽。”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哈士奇看着她道:“不是你。”   小白莲花脸色一白。   想到喜欢的人,小哈士奇的眼睛一弯,笑着说道:“这次不再是一厢情愿啦,我从来不知道呢,原来两情相悦的感觉怎么好。”   “怎么会呢!?”小白莲花摇着头不敢相信,只是喃喃重复道:“你曾经是那么喜欢我!?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啊,你怎么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呢!?我知道了,你在生气我曾经不喜欢你,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你也说是曾经啦,喜欢你也只是曾经喜欢过而已,你自己都不屑一顾的感情,凭什么要求别人为你十年如一如的珍惜保留呢。”一个铃铛般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白莲花回头,就见是个有一双般澈而湿漉漉眼睛的小鹿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她:“不好意思哦,他从来不属于你,不过现在是属于我的啦。”   那小鹿可爱又机灵,说完后从门外走过来,眉眼间俱是灵气。   然后,小白莲花就看到已经变得沉稳的小哈士奇一蹦一跳的跑过去,亲昵的碰碰小鹿的小鼻子,眼前一下子模糊起来,眼泪汹涌的流了出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消失,甚至是她自己,她听到,有一个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而又清晰。   “没有人,会站在原地永远等着你。”   爱情,且行且珍惜。      ☆、浮生若梦   梦萍享受过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没有享受过的富贵,也经历过最屈辱不堪的折磨。   什么叫心如死灰的日子,她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怨过,恨过,绝望过,到最后,又能奈何。   一脚踏入泥潭的是她自己,见死不救的是她异母的亲姐姐,一手绝了她日后做母亲的权利的是她的妈妈。   再怨,再恨,再绝望,又能奈何,不过徒增伤悲尔。   到最后,真正心如止水。   一场南柯梦,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纤细的指尖抚过精致洋气的梳妆镜和化妆台,梦萍透过几净的玻璃窗看向外面树木抽出的新绿,微微怔楞。   透明的玻璃上映出少女稚嫩纤细的倩影,伴着边上花木的枝桠,让人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梦萍?你好了没有?我们要快点出发,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房门被人无礼的推开,梦萍回头看去,微微晃神。   是如萍,年轻了十岁的如萍。   “梦萍?”如萍没有听到回答,疑惑的唤了一声。   “就来。”梦萍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垂眸轻柔一笑。   如萍看得呆了,良久慌乱的应道:“哦哦,好,那你快点。”   胡乱的关上房门,如萍的脸色发白,心里有些慌乱——姐妹那么多人,若是旁人出色了,要如何显得出她?!拔尖儿了这么多年,又怎么甘心趋于平淡?!   就如同当年全家还在东北、心萍还在的时候,爸爸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心萍,喜欢的是心萍,宠爱的是心萍,所有人都围在心萍的身边转,没有人看得到陆如萍,她怎么可能甘心?!!   好不容易心萍没了,依萍被赶出去了,她终于熬出了头,难道又要回到从前的日子吗?怎么可以!她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   不得不说,雪姨的两个女儿,加上上一辈子,表面上随了雪姨的是梦萍,实际上,骨子里继承了那种心机狠辣的却是如萍。   只是雪姨虽然让人恨,至少她性情外露,如萍却一惯装柔弱装无辜,何止让人讨厌烦恶,更加不想深交,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挖了墙角还得对她感恩戴德诉恩情。   ………………   一身白底素雅淡蓝色碎花旗袍,却独自一人晕染出了江南烟雨的温婉。   如萍的脸色不太好,紧紧地跟在何书桓的后面,时不时地瞟一眼整个人沉静下来之后,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梦萍,心里掩藏不住的恐慌和害怕。   杜飞本来想要借梦萍改变和漂亮和如萍说说话,却被她难看的脸色吓退。   尓豪的一颗心都在路边路过的美女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暗流涌动,以及梦萍的不一样。   躲开身边心思杂乱的一群人,梦萍独自往旁边小湖上飞檐的凉亭上走去。   阳光明媚,天色明朗,春水如蓝,古色古香的小亭子,眉眼漂亮气质沉静的素雅旗袍女子,静美的仿若古代的仕女画卷。   美人如画,不知迷了谁的眼,动了谁的心。      ☆、浮生若梦   那日春游之后,如萍就恢复了正常,不再是一副既慌乱又担心的样子,这么看起来倒还是那个平日里忙着追求何书桓、偶尔挤出点闲暇功夫关心关心弟弟妹妹的好姐姐形象,只是她再出去玩,不会再叫上梦萍,尤其是有何书桓在的时候。   好在如今梦萍喜静,也乐得和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一本书,一盏茶,被繁密的树枝割得细碎的阳光铺撒,素白的笺纸,偷得浮生半日闲,倒是好一番逍遥自在。   只是自那日后,梦萍也不知怎么就惹到了一个混世魔王:此人姓秦名晟,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显得略黑,似乎常在外面奔波,一头黑色短发根根朝天,长得倒是英俊硬朗,表情却是一惯臭臭的,整个人看起来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般的长辈都不会喜欢,何况还是一个天天跑到人家门口等着偶遇的穷小子。   陆振华是诸事不管的,尓豪忙着沾花惹草,王雪琴虽然一颗心都挂在了何书桓这个有家世有背景的好女婿身上,但并不意味着从小到大都不太挂心的小女儿就不管了,尤其是和外交官世家的何书桓相比,这个穷兮兮的混小子就更不顺眼了。   梦萍一边被雪姨念,一边又被他缠,还有如萍动不动找她或是哭诉或是秀恩爱,家里还有一个混世小魔王,以及一个偶尔来一下一定要搅个天翻地覆的依萍,外加一个优柔寡断的何书桓出没,有些不饶其烦,就准备寻个时间和秦晟说清楚。   谁知秦晟见梦萍愿意跟他说话了,竟乐得直接把人劫上了小汽车上面去。   梦萍一张白皙的小脸吓得刷白刷白,素白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扣在座椅皮子的缝隙里,脑子里也蒙蒙的,毕竟遇到过那样的事情,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害怕。   秦晟本来心花怒放,想要直接越过交往就去见家长,不想却把人给吓成这个样子,顿时后悔,想了想,弃了原来的目的地,对司机道:“哪有甜品店,去一个好的。”   司机先生应话改道,车子直接驶去了大上海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梦萍的心情也渐渐调解过来,见秦晟既担心有懊恼的看着她,便笑了笑,只是表情还有些僵硬。   秦晟虽然不明所以,想来是自己真的把她给吓着了,就一路上引着梦萍说话,逗她开心。   见进去的果然是上海很有名一家甜品店,里面的客人虽然很多,但大家都很享受闹中取静的氛围,梦萍也渐渐放松下来。   尽管总是一副很欠打的表情,但是相处久了,梦萍倒是发现秦晟这个人还有很多优点,他小小年纪貌似就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眼界宽见识广,只要他愿意,还很风趣幽默,当然,仅限于他想要讨好某个人的时候。   不过梦萍曾经遭遇过的变故太大,太让人绝望,她的心境也从一个极端直接度到了另一个极端。   什么叫心如止水,淡去了的可不只是怨和恨,还有情。      ☆、浮生若梦   秦晟如果这么容易妥协,那么就不是秦晟了。   自那日的谈话过后,梦萍本以为他会退缩,虽然对于他的生长环境不了解,但几次的接触中,秦晟并没有想过要去隐瞒,梦萍也就隐约了解,他的家世并不简单,甚至是秦晟这个人本身也不是个简单地角色。   而越是有本事的男人,在成功之后就越是难以容忍旁人的不遵从和忤逆。   但秦晟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甚至有点变本加厉的样子,狠戾的把她的世界撕开一个缝隙,霸道的闯了进来,不给她丝毫退缩的机会。   他拽着她的手,扯进了他的世界里,让她不得不去看,不得不去了解,不得不去融入。   梦萍长这么大,即便是在她最为叛逆不听训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么顽固又霸道的人,强势的容不得人不回应。   两个人,一个被动地防守,一个主动地攻击,一个静如春水,一个迅如雷霆,竟然也让他们找到了相处时的平衡点。   ………………   秦晟的一系列举动完全是处于本能,他也没有想为什么要怎么做,只是自那一眼之后,思念成灾。   那样一个独特的女子,素雅的月白色旗袍,碎花海棠绣纹,皓白素腕,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便独自成画,她轻轻浅浅的笑着,轻薄的仿若一捧烟雨,风一吹,就要散了。   是那么的想,那么的想要牵在手里,抱在怀里,紧紧地抓住,然后再也不要放开。   终于,得偿所愿,秦晟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乐的几乎要熔化掉。   既然抓到了手里怎么可能再放开,秦晟迅速确定了两人订婚的日期,并亲力亲为准备,走到哪里还都要把梦萍牵着,宝贝极了。   ………………   却说陆家。   梦萍自小在家里的地位比之隐形人好点有限,梦萍要订婚了,众人的反应先是诧异,而后陆振华发话,把秦晟叫来,细细的审视警告一番,竟然都同意了。   雪姨原本有些反对,但是看到订婚当天的一切用度,以及来往人员的单子,又瞄了眼两人相处时的氛围,便点了头,只是这一对比,再回头看向何书桓,原先丈母娘看女婿的热度便冷却了两分。   貌似除了一张书生气些的脸,哪里都比不过啊。   本以为会受到好一番刁难,不想连自己家里都有什么人都没问清楚就同意了,秦晟欣喜的同时既是目瞪口呆又觉得好生荒唐,为自己的小未婚妻觉得好生委屈,然后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小未婚妻垂眸静静坐在那里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更加心疼了。   等到没人的时候,秦晟就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抱进怀里,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梦萍觉得好笑,又觉得很暖心,不想拒绝他的好意,也不想要拒绝这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刚好这些天东奔西跑准备东西累到了,就趴在他的怀里,小脑袋搁在他的颈窝,甜甜的睡着了。      ☆、浮生若梦   如萍躲在门后看到两人的相处,只觉得房间里飘满了粉色的泡泡,空气里满是甜蜜蜜腻人的香甜,再想到心里面装满了依萍的书桓,心情不能在低落,当啷着一张脸,转身下了楼找尓豪。   秦晟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了眼门外,转过来落在梦萍身上时又是满满的温情。   梦萍睡得很熟,可能是睡得暖和了,白皙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   秦晟就盯着看,越看越喜欢,抱着舍不得撒开,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下姿势,让怀里的小未婚妻睡的更舒服一点,自己就把人揽在怀里不松手,宝贝的不得了。   却说楼下。   尓豪对于如萍的提议兴致勃勃:“好,我这就约书桓出去,为你们俩创造机会,如萍你温柔又漂亮,怎么是依萍那种满身是刺的人比得过的。”   如萍眼中期盼着看着尓豪,嘴角提起的笑容却有点勉强。   梦萍的订婚宴如期而至,空气中洋溢着快乐的音符,所有人都满面笑容很开心,唯独如萍哭丧着一张脸魂不守舍的跟在后面,很是破坏气氛,好在也没人注意到她。   奢华的舞会,最优秀的乐队,最尊贵的客人,还有心意相通情意绵绵的一对新人,订婚宴很顺利的结束,梦萍被累的沉沉睡去,秦晟却已经开始策划婚礼了。   这一厢边,如萍在尓豪的帮助下,开始和何书桓频频约会,或是郊游,或是骑马,或是送爱心,偏偏每次依萍都会碰到他们两个甜蜜的误会。   何书桓一边和依萍拼命解释他和如萍什么也没有,只是正常的交往和安慰,一边又和如萍搂搂抱抱暧昧不断。   依萍伤心欲绝往外跑,何书桓就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在后面追,如萍尴尬的站在原地扯着衣角痴痴地望着何书桓的背影。   如是几次三番,日记事件爆发,如萍终于找到机会插足其中,整个陆家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唯独梦萍被秦晟保护的很好,没有被泥泞沾惹,陷入其中。   依萍在何书桓租借的房子下面等了足足三天三夜,神情恍惚下心如死灰,不想回到家中竟然看到病倒在床榻上的傅文佩,顿时一个激灵惊醒,连忙拜托邻居一起把人送进了医院,却已经晚了,依萍后悔不跌,哭的几次昏厥。   之后依萍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何书桓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在他决定去绥远的前夕,在依萍母女住的那所破旧的老房子里,何书桓看到了那本被扔弃在地上,踩满了脚印的笔记本。   此时,他终于有耐心将那本笔记本从头看到了尾。   穿的漂漂亮亮的如萍站在门外,看着房间里,抱着笔记本跪坐在地,忍不住痛哭不止的何书桓,脸色惨白如纸。   永远痛失所爱的何书桓也没有了去绥远的心情和那种愤怒时奋勇向前的勇气,在疯狂寻找依萍未果后,每日只是颓废的抱着日记本疯疯癫癫的念叨。   而如萍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守着眼睛里只有个笔记本的何书桓。   众人说了,骂了,呵斥了,陆振华甚至动了鞭子,可是全然不管用,这两个人仿佛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   陆家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秦晟趁机求婚成功,众人的心情才算是好了起来,开始忙忙碌碌准备婚宴。   一身大红百鸟朝凤旗袍,梦萍凤眼弯弯,一笑间,婉约的眉眼间凭添了几分艳丽的风情。   秦晟看的呆了,痴了,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辈子,便再也没有松开。      ☆、妖鬼横行   皇帝老儿发了皇榜,广邀天下能够降妖捉鬼的能人异士进京,要甄选出一个最有本事的出来,封为国师,委以重任,然后守护天下太平。   这下可了不得了了,什么叫做“最”有本事啊,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有点能耐的,都不乐意被说成自己比不过某某某,或是谁谁比他出色厉害之类的。   消息传出,风云涌动,各路人马纷纷动身,前往京城。   ………………   话说兆阳城位处西南,并不繁华,还有点荒凉,周围村庄极少,客栈就更少了,荒山林子倒是多。   常走的行脚商都知道,过这个地界儿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兆阳城,否则就要露宿荒野了。   这日天上阴云密布,风里隐约带上了一丝湿气,眼见就是一场倾盆大雨。   官道上快速走近一个人影,一副贵公子的打扮,白色锦缎长袍,外罩轻纱,身量颀长,只是稍稍有些单薄,相貌清清秀秀的很漂亮,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黑亮黑亮的,灵气十足,眉宇间有一丝英气,让人眼前一亮。   眼见噼里啪啦的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倒是那年轻公子面上没见着急,只见其足尖一点,衣袂翻飞间,“唰”的一声就飞过去了。   ………………   离兆阳城约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破庙,破庙中正经好多人在躲雨。   仔细看的话,约莫是两伙人,点了两队篝火。   其中一伙人少点,就一个书生领着个小书童,另一伙人就多了,旁边停着一辆披着红绸的马车,似乎是送嫁的队伍,人多势众,看样子是刚从兆阳城里出来的,不想竟然遇到了大雨,个个手抬肩扛的,然后貌似因为带了许多值钱的嫁妆,都带着警惕,不过人倒是都挺和善的。   送嫁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还和书生聊得挺欢,说他们是兆阳城姓傅的大户人家,妹妹嫁的挺远,他给妹妹送嫁去,还说城里傅家正摆流水宴呢,让书生进了城就去傅府喝杯喜酒,沾个喜气儿什么的。   书生挺乐呵,就说好。   就在这时,从庙外有一阵风过,带着隐隐的湿意和凉气,定睛一看,就见庙内多了个白色锦袍的年轻公子,相貌那个出色啊。   那书生显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相貌这么出色的男子,就有点傻了,仰着脑袋傻呆呆的看着,眼也不转。   跟着他的书童看着不像,连忙伸手拉了拉他,小声唤道:“少爷,少爷。”   书生忙回过神来,尴尬的咧了咧嘴,低头拿了根木棍拨弄火堆。   这年轻公子进来的挺及时,此刻外面雷声大作,顷刻间便是大雨倾盆,天色黑成一团。   破庙内柴火有限,支撑不来再起一堆火,那送嫁队伍中的年轻人性格挺好,就说:“这位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如过来坐。”   书生连忙抬头,期盼道:“不错,相逢即是有缘,这位公子不如一起来烤烤火。”   那年轻公子瞄了他两眼,对着两人点头道,“多谢。”   便过去坐了。   他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干净,听着很舒服。   那书生露出笑容来,然后好像闲不住,就跟人聊天:“我姓何,表字书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陆,陆一。”年轻公子似乎笑了笑:“兄台胆子还挺大。”   “陆公子!”何书桓脸上又露出痴意来,然后才接收到后面的话,不解:“哎?”   旁边突然传出一声嗤笑,何书桓没等到陆一继续跟他说话有点失望,闻声转头看过去,就见是送嫁队伍中的一个瘦小青年,看穿着应该也是新娘子的什么亲人,只是贼眉鼠眼看起来不像好人。   何书桓面上露出可惜,心想——这位也不知道是谁,可千万别是新娘子的亲爹,要不然亲爹长成这样,这新娘子怕是也好看不了,不知新郎是谁,竟敢娶这样的女人,不过新娘子的哥哥长得挺好,莫非是做娘的形貌好?   何书桓一介书生,可能对人情世故不了解,脸上的表情很分明,可是那个自称新娘子哥哥的年轻人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低着头拨弄篝火,一双眼睛隐在阴影里,有些阴测测的吓人。   那瘦小青年一双鼠眼贼溜溜的往陆一身上飘,挑衅道:“什么陆一,谁会取这么个名字?分明是个假的,连名字都不敢报,该不会是准备干坏事窃取财物吧。”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何书桓急了,梗着脖子要跟他吵。   反而是陆公子这个正主儿没什么反应,一边靠着火堆取暖,一边静听外面的雨声。   姓傅的年轻人慢慢转头看了瘦小男人一眼。   瘦小青年脖子一缩,似乎怕得要命,连忙躲到角落里,可怜兮兮的,眼珠子却滴溜溜的往这边瞄,眼见陆公子不应声,不发怒,也不往这边看,顿时面露失望,也不理会何书桓,不过也不多话了,只是唉声叹气的。   何书桓眉飞色舞的转回身来,好似打赢了胜仗一样,没有看到那傅姓年轻人看向陆公子的眼神中满是忌惮。   如此一来竟然没人说话了,破庙中只有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何书桓倒是想聊天,不过看个个不是闭目养神就是盯着篝火发呆,气氛有点诡异,也不敢出声了,就坐着等雨停。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很快就露出亮光来,开始放了晴。   众人灭了火,各自赶路。   书生何书桓和陆公子同路,竟然都是穿过兆阳城前去京城的。   别看这何书桓是个文弱书生,志向倒是颇为大:“我自小学文习武,这趟前去京城是要考个文武双状元的。”   陆公子瞟了他眼,不可置否。   然后在何书桓的热烈相邀下,两个人外加一个小书童,就结伴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稍作休整,打算休息一晚再走。   ☆、妖鬼横行   客栈里,陆公子在房间里要了热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去了前面二楼靠窗的位置吃午饭。   书生何书桓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不过看人家陆公子这么做,也不好意思满身尘土就去吃饭,也要了热水洗漱,然后急急忙忙的跑去前面吃东西。   可能是皇帝下了皇榜的关系,这客栈的生意还挺好,好多人打尖吃饭,都是前去京城的,不过能人异士毕竟少,大部分还是去凑热闹的,另外还有一些同样赶考的书生,于是客栈里就显得有点满,没什么空位子了。   何书桓熟络的到陆公子对面坐下,边跟店小二说要两份素菜和馒头。   何书桓还记着傅家的喜事呢,饭菜上来的时候就跟店小二打探,问道:“不知道这兆阳城今日嫁女儿的人家位处何处?”   那小二年纪不大,不过毕竟是兆阳城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还是当跑堂的,各种消息秘闻信手捏来,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自在的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客观说笑了吧,小的祖祖辈辈都在城里,客栈里的消息又最灵通,这兆阳城里的事情不说知道的清清楚楚,可谁家成了亲这么大的事小的断不会不知道……我们兆阳城可是最近这一两年之内都没什么婚嫁之事呢。”   “不可能吧,”何书桓有些疑惑,还很不解,“这傅家不是刚嫁了女儿吗?我和这位公子在城外破庙避雨是还碰到过他们家的送嫁队伍呢?”   何书桓正说着呢,就听到“哐当”一声闷响,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转头一看,就见小二慌慌张张的趴到地上收拢碎裂在地的瓷片,然后惨白着一张脸就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陆公子端起杯子喝茶,遮在杯子后面的嘴角微微翘起。   何书桓却一脸莫名,傻乎乎转头问陆公子:“这?怎么回事啊?他摔碎了茶壶怕被说吗?”   陆公子瞟了他一眼,呵了一声,道:“何公子是在说笑吗?”   恰巧小二被掌柜的骂了回来,抖着手给两人换了壶好茶,眼神躲躲闪闪的。   何书桓是家中独子,自小娇惯,性格当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这一下子就炸了锅了,揪住小二责问缘由。   小二被他缠的无法,眼神求助般瞄向陆公子。   陆公子抱着杯子喝茶,面上神色淡漠,眼神却兴致盎然,明显看热闹呢。   小二垂头丧气,那书生还拽着他不放呢,纠缠不休的,他刚刚还被掌柜的说了,脸色就有点不善。   陆公子摇摇头,心说——果然是书生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伸手拿了块银子放在桌子上,示意小二:“既然他要问,说吧。”   见了好处,小二的脸色好了,何书桓却不自在起来,这样一对比,倒显得他又小气又没有银子一样,但是小二已经开口说了,没办法,就静下心来听。   小二先是小心翼翼的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还特意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兆阳城确实有一户姓傅的人家,还是个大户人家,家中很富有,这傅家也的确有一个闺阁中的大小姐。”   何书桓不满:“既然确有其事,你刚才干嘛不说真话?”   小二干笑,心说哪来的二愣子,冷笑道:“兆阳城里就这一户傅家,那傅家小姐刚订了亲下了聘还没出阁呢,就病死了,您要找这傅府可就找错了,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之后不久一场大火,傅府就没一个人逃了出来,如今傅府的废墟还在原地呢,如今怎么也快二十年了。”   说完拿了银子,那小二有点踌躇,看着陆公子可比那个讨厌的书生强多了,就跟陆公子道:“小的奉劝公子一句,可别去傅府,那儿可不太干净。”说完,溜溜达达的走了。   再看何书桓,一张脸刷白刷白的,眼神还发直,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笑,结果失败了:“呵呵,他说笑呢吧。”   “当然……是真的,”陆公子还逗他呢,一挑眉,道:“要不我说兄台的胆子够大,竟然赶紧城外破庙避雨。”   “那咱们……”何书桓这阵儿脑子都木了:“城外,遇到的,什么?”   “呵,”陆公子无聊的打哈欠:“鬼嫁吧。”   何书桓愣愣的看着他,腮帮子上的肉狠狠地抖了抖,两眼一翻,“哐当”一声,晕倒在地。      ☆、妖鬼横行   何书桓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他的小书童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晚饭,说:“我觉得少爷该醒了,就给少爷端了吃的。”   何书桓应该是刚睡醒,脑袋还有点蒙,眼角就看到门外斜对门的陆公子下楼,一身外出的衣裳,他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起身偷偷地跟了上去。   “哎,少爷?”小书童一头雾水,连忙放下晚饭,跟着跑了出去。   “嘘!嘘!”何书桓赶紧伸手比划。   小书童不太明白,不过还是点点头,踮起脚尖跟在后面。   天色渐黑,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何书桓跟小书童说完,一回头,就见刚才一直在前面款步前行的陆公子不见了,略诧异,站起身来四处查看。   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人,回头,就见一道白影出现在他身后,惊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平复了下心惊:“陆兄。”   陆公子表情淡淡的,定定的盯着人看,直把何书桓看的头皮发炸,才道:“你在跟踪我。”   “不,不,”何书桓吓得连忙摆手,须臾,尴尬的小声问:“呵,呵,陆兄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公子不答反问:“何公子去哪?”   “呃,”何书桓张口结舌,一时也找不到借口,要说这世间事也蛮古怪,有些事情,越是害怕越想要忘记就越耿耿于怀,何书桓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没有管住嘴巴,顺口就说了出来:“呃,我想要去傅家看看。”   “刚好我也是,不如同行吧。”陆公子根本不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话音一落,就继续走去。   何书桓在后面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他也不好意思出尔反尔,而且人多了也不觉得害怕了,又自持武功在身,竟然挺胸凹肚的跟了上去。   兆阳城不算小,不过以一行人的脚程,傅府很快就到了。   从外面看,傅家朱红色大门很阔气,也很气派,只是常年没有人住,看起来有有些颓败,周围几乎没有人家在住,看起来都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房屋也显现出腐朽之象来,加上今夜几乎没有什么月光,夜色漆黑,全凭几个人手里的灯笼照明,难免显出几分鬼气森森来。   何书桓面上不显,提着灯笼的手已经攥出了青筋。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陆公子已经走了进去。   何书桓连忙跟上,就见院内一片焦土,各种建筑基本架子还在,但都成了焦木,歪歪斜斜的,各处都是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周围安静到异常,别说是鸟虫鸣叫,就连一丝丰盛也无,就听“嘭”的一声,何书桓回头,就见身后沉重的朱红色大门不知为何突然关上了,本能的后退。   何书桓惊疑的看了眼,他自负武功,一个越步跨到大门前,伸手去开,去推,用尽了力气,连脸都憋红了,可大门关的死死的,完全无法撼动分毫。   “陆兄,这门怎么关了?”何书桓略有心慌,出生询问,结果周围还是异乎寻常的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猛地回头,哪还有陆公子的身影,就连一直跟屁虫一样,一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小书童也不见了。      ☆、妖鬼横行   天色又黑又静,何书桓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呆住片刻,低头,发现手里什么也没有,连灯笼也不见了,此时大门紧闭,退又退不得,只能往前走。   何书桓刚走到庭院,就听到“噗噗”的声音响起,四周长廊里亮起了整齐火光,只是那光飘飘乎乎的,似乎没有灯盏,有点诡异,只是何书桓还没来得及想到这奇怪之处,就被一个窈窕身影吸引住了注意力,视线里,一个身穿红衣的妙曼身影从长廊尽头一闪而过。   何书桓未加思考,连忙跟上,他习过武,追的很快,可是还是追不上那个红衣女子,然后眼前一闪,那女子竟然不见了,何书桓抬头,哪里还有什么回廊庭院,只见四周灌木丛生,没有一丝一毫建筑的痕迹,恍若荒野,竟然全然不认识。   却说另一边,傅家后院最为精致的一所闺房里,一个长发女子正在对镜梳妆。   陡然剑光乍现,向那女子砍去。   那女子惊慌回头,露出一张娴静端庄的容貌,竟然和破庙中傅姓青年有六七分相似,眼见剑光临身,她惊慌失措,可是躲避不及,眉目中露出绝望之色。   就在此时,“锵”的一声,斜后方飞来一把飞剑,将凶刃格挡击飞,那持凶刃之人被剑上力道反震,后退三四步方才止住,怒目抬头,震惊状:“竟然是你。”   只见陆公子执剑走离暗处,挑唇笑道:“本公子就说嘛,本应该斩妖降魔的天师为何会甘愿当一个柔弱书生的书童,原来是包藏异心,另有目的。”   “与你无关,”小书童五指微张,将震落在一旁的宝剑吸入掌心,一指从刚才就退到后面不出声的女子,厉声道:“我今日是来为民除害,取这鬼物性命,陆公子莫非想要阻止吗?”   “是又怎么样。”陆公子轻描淡写一抬眼。   “那就怪不得我了。”书童怒极,横剑向他扫去。   陆公子早有预料,抬手抵挡,两人顿时战作一团。   小书童的路数极其奇怪,要说是野路子自己琢磨炼成的,却也不像,他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但那架势又极为松散,看样子,应该是有特定传承,却无人指导,弱点漏洞一堆,自然也就不是陆公子的对手。   陆公子稍稍试探了下,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攻势就越发凌厉起来。   小书童招架不住,一时发狠,竟然一剑削掉陆公子发冠,震惊:“你……你竟然是女子?!”   陆公子一时不妨,回头时,小书童已经仓皇逃走,顿时懊恼。   一直躲在一旁的傅家女子这时小心翼翼的轻声唤道:“依萍?”   陆公子,不,应该是陆依萍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她眼,冷声道:“你这样子还敢到处招摇,早晚被人收了。”   “可是我,”那女子哀泣:“我只是想要去找他,他答应了我要娶我的。”   “我早就说了,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恋凡世,”陆依萍嗤笑:“他若是真的怜惜你,我是怎么出来的?!”   女子叹息:“我总是不甘心的,就算如你所说,也要他亲口告诉我。”   “那傅府的百余口阴灵呢?他们又何其无辜?”陆依萍问:“你何必生生的拖着他们不得入土为安?”   女子眼中有泪,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是我的亲人,难道不应该为我讨回公道吗?”   陆依萍气的粉唇发抖,甩袖愤然离去:“冥顽不灵。”      ☆、妖鬼横行   却说小书童仓皇逃窜,眼见身后无人来追,靠着墙缓了口气,然后找到了昏迷在城外野地里的何书桓,把人带回了客栈里。   另一边厢,陆依萍围绕着整个傅府外围摆上了阵法,此时乌云散去,月光倾洒,她飞身站在阵法中央作法超度。   随着时间流逝,一条肉眼看不见的路慢慢显现,路的尽头有两扇巍峨恢弘的黑色大门,缓缓开启。   随着这条路的出现,傅府仿佛荡起了波纹,在这波纹里,一个个人影出现,仔细看去,赫然是城外破庙里送嫁队伍里的那些人,锦衣的公子,貌美的丫鬟,机灵的小厮,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只是眼神呆滞。   待波纹散去,纷纷清醒过来,这二十年来的事情也全部想了起来,看向被烧得焦黑的傅府神情哀伤:“我们,竟然都死了么。”   陆依萍叹息,先向那些小厮丫鬟鞠躬:“是我傅府连累了你们。”   那些小厮丫鬟连忙摆手,作揖的作揖,福身的福身:“本是那池中的妖物作祟,如何怪得了小小姐。”   陆依萍苦笑:“本就是傅家招惹的孽债,如今也合该我来受着,我已经拜托了法华寺的高僧为各位诵经祈福,只愿你们来世投个好胎。”   那些小厮丫鬟一鞠躬到底:“多谢小小姐。”   便纷纷上路。   傅家宅院里还有一对老人和一个年轻公子,那对老人跑去和一直站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的富家大小姐说话去了,看都没看陆依萍一眼。   年轻公子赫然是当日破庙中和何书桓聊得投机的傅家大公子,看到这一幕,尴尬的摸摸鼻子,跟陆依萍说:“父亲母亲的思维难免有点古板,他们刚刚清醒,又没有转不过弯,你……”   陆依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未婚生女本就有伤风化,我的存在就是傅家洗不去的污点,是他们女儿没教好的证据,这本就是事实,没什么好计较的。”   还是心有芥蒂啊,傅大公子苦笑,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把什么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那妖物当年就厉害的很,如今更不知道什么样了,灭门之仇我们都不计较了,你不要去冒险。”   陆依萍楞了一下,俏脸顿时凝了一层冰霜,看别处,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红了眼睛哽咽道:“合着是我多管闲事了,是了,我又不行傅,傅家怎么样了管我什么事?!傅大公子还是赶紧上路吧,免得鬼门关关了进不了地府,到时候成了个孤魂野鬼。”   傅大公子愣了下,苦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回头看到自己的父母和小妹好像谈崩了,气呼呼的相互扶携着上路,转过来看向陆依萍的眼神仍然是柔和而慈善的,他迟疑道:“我这一去就轮回转世,和这一辈子再没有关系,你……,你不叫我一声舅舅吗?”   陆依萍扭着脸看向一旁,没有应声。   傅大公子笑了笑,也不计较,柔声叮嘱道:“你一个小孩子,无亲无故的,照顾好自己。”说完流连了下,在那条路快要消失的时候,方才回身,快步走去。   陆依萍眼中含着的泪再也止不住,唰的落了下来,她喃喃低语:“舅舅……”   ☆、妖鬼横行      陆依萍兀自伤心难过,傅家大小姐似乎是全然不了解这种感情,还凑上来责怪她:“你这样做,我们不是就势单力薄了吗,如何还能讨回公道?!”   陆依萍如何会理她,转身就走。   傅大小姐气急,口不择言道:“好生不孝!你好歹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竟然视我为无物了!!”   闻言,陆依萍步子一顿,冷眼冷眉嘲讽道:“二十年前你好歹还是大家闺秀,如今连这么粗俗的话都出得了口了,看来这么多年做鬼还是有所斩获啊。”   傅大小姐顿时哭哭啼啼,觉得好生伤心。   陆依萍深呼一口气,忍无可忍还是得忍,这本就是她命中躲不过的劫数。   正要离开时,陆依萍猛然凌空抓起一物扔在地上。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蜷缩在那里,正瑟瑟发抖着:“大人,大人饶命啊。”   “呵,”陆依萍冷笑:“我就说大名鼎鼎的鼠三儿哪去了,竟是躲了起来麽。”   “大人,大人,当年的事情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鼠三儿趴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要爬去抓陆依萍裤脚,被躲开,也不在意,小声讨价还价,说:“况且小的被困在傅家二十年,也应该还清了吧。”   陆依萍眼神冷飕飕扫过来:“几百口人命的债?”   鼠三儿立刻噤声。   陆依萍手中打出法术,一道黑线射入鼠三儿眉心。   鼠三儿浑身一颤,面如死灰。   陆依萍回到客栈中自去休息不提。   翌日清晨。   几人结伴前往京师,令人吃惊的是,何书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对于傅府之行全然没有印象,陆依萍依然做男装打扮,何书桓不知内情,总是不经意间对着陆依萍露出又是伤心又是失落的样子,搞得陆依萍有点不胜其烦。   路上,陆依萍有意无意像小书童套话,那小书童并不像久经江湖的样子,态度上倒是很防备,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老底就被人掏光了。   原来这小书童也是个有来历的,他乃河间府天师世家杜家这一辈的传人,单字一个飞,因为当年杜家不知为何招惹了鬼王的缘故,被鬼物缠身,杜府之人被生生折磨百日,无一活口,也不知道这个杜飞是如何躲过鬼王的视线,活了下来的。   陆依萍把事情弄清楚了,方才恍然,难怪他视妖鬼为仇敌,一旦碰见了,也不问缘由,不问善恶,举剑就砍,竟是这个缘故。   这一日,一行人等进了京城。   陆依萍亲缘福薄,更加不愿委屈自己,自然选的是最奢华舒适的客栈,何书桓虽然薄有家资,但也负担不起这般挥霍,只能领着仍然扮作小书童的杜飞住了个中等档次的客栈。   陆依萍刚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唇,一个女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间里,赫然是傅家大小姐,她神色惊喜,惊叹道:“我试了二十年也没有能够离开兆阳城,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了。”   陆依萍翻了个白眼。   “这里就是边塞吗?”傅大小姐正经没出过远门,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傻乎乎问。   陆依萍嘴角一抽:“京城。”   “什么?!”傅大小姐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抓她的衣袖:“我们要去的是边塞啊!夫君还在边塞等着我呢!!你怎么可以把我带来京城!!!”   陆依萍懒得解释,手一挥,将她重新封印在木刻的小人偶里。      ☆、妖鬼横行   事情也不急,一路风餐露宿感到京城,陆依萍也略有疲惫,在客栈里歇息了几日,闲暇时出门逛逛,寻找些美食什么的。   何书桓开始时还每日寻找过来,可是每一次都堵不到人,渐渐地出现的也就少了。   一次陆依萍在大街上看到了他,不过他倒是没有看到她。   那时,何书桓正和一个相貌柔弱的女子闲逛,相谈甚欢的模样,看那女子穿着,家中怕是有人为朝臣,也不知为何一个丫鬟也不带,就私自出门和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男子相处暧昧。   那女子相貌不错,不过陆依萍毕竟是天师,触感敏锐,自然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心说何书桓那个书生,本来还以为他有点才学,不想不但自命不凡,如今还被美色迷了眼,怕是这辈子都要栽在温柔乡里了。   鼠三儿也到了京城,只是没和他们一路,陆依萍让他去查了些东西,鼠三儿再出现在客栈里想要汇报的的时候,陆依萍挥手阻止了他。   鼠三儿诧异,不过还是乖乖停下了。   纤细的青葱手指在小小的木偶上轻轻一弹,陆依萍对着被弹出木偶的傅大小姐点点下巴,端起一杯热茶,道:“跟她说。”   “是。”鼠三儿心惊她的手段,越发不敢应付,连忙细细说来。   却原来二三十年前,兆阳以西边疆一带匪盗横行,当地官府软弱无力,以致民不聊生,消息传至朝堂,皇帝震怒,派兵围剿,其中一个贱奴出身的小校尉脱颖而出,一路扶摇直上,直至官拜将军,如有神助,驻守边疆,盗匪也渐渐销声匿迹。   这位将军姓陆,表字振华,随着他的崛起和屡屡得胜,边疆百姓也迎来了久违的平静,可惜好景不长,坐稳了位置的陆振华仗着天高皇帝远,明目堂皇的做起了土皇帝,本性也快速暴露。   此人生性暴虐,但凡有人稍有不顺其意,便动辄施以暴行,且好&色&成&性,后院的女人多到甚至可以排兵布阵,又横征暴敛,其劣行很快被巡查御史上奏天听,其结果可想而知,陆振华被押解回京,等候御审。   期间种种因涉及到人间帝王,即便是妖物也无法轻易探之,只是知道陆振华虽然看似粗鲁,但似乎又颇有心计,军权是没了,但仍然留有将军的虚职,领着众多妻妾儿女住到了不算大的将军府,只是不止自己而且子孙后代轻易不得离京。   当然,傅大小姐想要听的也不是这些,鼠三儿虽然被她囚困了将近二十年,却并不怕她,仍然按部就班的叙述他探查到的。   陆振华名义上虽然仍然是将军,但没实权又被皇帝厌弃,就连俸禄都是一年又一年无的,日子自然今不如昔,自然就养不起那么多的美妾和儿女,就赶走了大部分的,留下了两个最为受宠的妾侍和几个喜欢的儿女。   其中留下来的人中有个八姨太,据说娘家就是兆阳城傅家。   傅大小姐是满脸不可置信。   陆依萍却是一挑眉,对上了。      ☆、妖鬼横行      当夜,陆依萍带着傅大小姐的木偶夜探将军府。   陆家的这个将军府对比京中其他大人的府邸并不算大,但大概是府里面的主人少,佣人也少,倒是显出几分空空荡荡的日薄西山之感。   大堂里很多年轻人,只是没有被找的两个主人公。   陆依萍在将军府里整个的转了圈才在一所厢房里找到他们,只是当时情形有点惊悚。   假傅大小姐无力的跌坐在地,而陆振华一手扣住她的天灵盖,似乎在修炼什么功法,两人周身有淡淡的血气笼罩,看起来说不出的邪恶。   鼠三儿作为领路的这时候也没有离开,看到这个情形,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这陆将军……莫非是什么妖魔吗?”   “不,”陆依萍皱着眉:“他是人,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歪门邪道的魔功。”   眼见假傅大小姐浑身血气被吸食干净,变成一条死鱼跌落在地,那眼中还残留着不可置信和浓浓不散的伤痛。   可以清晰明了的看出她生了情,可是陆振华眼中除了血红色的暴虐和贪恋之外,只有厌恶和讥讽。   外面一人一鬼一妖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十年前这条鲫鱼精为了富贵和虚无缥缈的情爱灭人满门,如今她却被心中所爱之人残忍杀害,就如同一个轮回,害人之人人恒害之,有些劫难,怎么都避不过。   鼠三儿胆小如鼠,此时看到陆振华的影子都恨不得缩起来:“大人,您不收服这个魔吗?”   陆依萍道:“不必。”   傅大小姐有点吃惊,在她的接触中,这个她一天没有养过的女儿,似乎天性就有着某种黑白分明的烈性,说得难听点是瑕疵必报,描绘的有个性点就是爱则欲其生,恶则欲其死,她本来还在时刻担心着依萍会出手对付着她的父亲,虽然陆振华看起来是个坏人,可是他毕竟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亲,尽管他似乎并没有记住兆阳城的她,还错认了一个妖物,可是她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偏向他的,那是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   她偏头偷眼看向自己陌生的女儿,陆依萍的表情仍然是平静而淡漠的,一如既往,没有畅快的笑,也没有悲怆的哭,那种表情,说不出的纯稚无暇,也说不出的冷漠清霜。   傅大小姐突然觉得心中闷闷的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过,胸腔里似乎酝酿着一团气,那团气膨胀着,哽咽在她的喉咙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她难过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泪珠一串一串的从眼眶里滑落。   陆依萍挥手将她收进木偶里,回到客栈里继续宅着。   期间各路能人异士汇集京城,为了让天子留下印象,到处降妖除魔以彰本领,藏身于京师的大小妖怪鬼魄被揪出了个七七八八,和何书桓你侬我侬的那个女子,听说是出自陆家,和陆依萍的年纪相差无几,连名字也差不错,叫陆如萍,如此说来,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了,只是行事起来更贴近小家碧玉。   鼠三儿每日出去探闻消息,回来复述出来的时候跟将志怪故事一样,他偶尔会讲到这个女子在和何书桓卿卿我我的时候,不止一次被几个道士围住,说是她的身上有股很浓郁的妖气,何书桓为此屡次英雄救美,两人感情越深。   陆依萍当笑话来听。      ☆、妖鬼横行   能人异士的被启用,将意味着朝堂的新一轮清洗,有的人会堕至深渊,有些人也许就会走出个锦绣前程。   陆振华虽然靠着精怪崛起,获得了地位和荣华,却常常自诩颇有将才,自然不甘心就此重新跌入尘埃,在整个京城最为热闹,能人异士聚集到最大数量的时候,他为如今名下的大女儿办了一场颇为奢侈的订婚宴。   陆依萍在客栈雅间里垂眸浅笑:“时候到了。”   陆如萍订婚宴当日也的确如陆振华所料,颇为热闹,可惜若是仔细去看来往人员,就可发现,这热闹在勋贵往来的京师里,太过虚假。   将军府里,前堂正热闹着,忽然后院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嘭”的一声,众人惊慌,前去查看,却发现陆振华身体被炸成碎块,血迹喷洒了一屋子,面目犹自狰狞,眼中神情却是满满的不甘。   此事太过恶劣,被移交刑部,订婚宴也就不了了之。   鼠三儿回禀此事时,还颇为吃惊。   陆依萍冷笑:“乱七八糟的东西吃的太多,撑爆了。”   鼠三儿想到鲫鱼精惨死的模样,吓得惶惶。   傅大小姐却哭的不能自已,不过关于她生前的痴怨也好,爱恨也好,不管是荒唐的,还是美好的,都有了了结,她也再没有流连凡世的牵挂和借口,恰逢鬼门开,陆依萍便把她送入了黄泉路,至此,再无干系。   而陆家之前虽然就已经开始没落,但毕竟还有一家之主陆振华顶着,陆家众人就觉得还有依靠,可是如今树倒,自然猢狲散。   陆振华留在将军府里寄予厚望的儿子,不但是个真正的凡人,还是个纯粹的二世祖,吃喝嫖赌玩样样俱全,正经事却一样不懂。   另外,将军府里没有赶走的两个姨太太,行八的假冒傅大小姐的鲫鱼精被陆振华吸干了,行九的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跑掉了,那些道士说陆如萍身上妖气浓郁,果然没有冤枉了她,她半人半妖的身份暴露,又没有强悍的父族母族撑腰,也没了钱财让她挥洒施恩,自然处处受到排挤,难容于人世。   而妖族向来崇尚强者为尊,她的妖族血脉继承的却极为淡薄,还没有办法变身成为狐狸,对于这样柔弱的半血,妖族是不认的。   本来按照陆如萍这个女子的性格,是宁愿要爱情,也不会选择亲情,可是何书桓这个书生,之前浓情蜜意时的甜言蜜语有多醉人,事发之后的态度就有多让人寒心。   何书桓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欺骗和打击,对陆如萍的态度避如蛇蝎,每日浑浑噩噩的在京城熬日子,早就忘记了要考取文武状元的豪言壮志。   陆依萍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在大街上遇到了彼时已经一身落魄颓丧的何书桓。   他似乎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恢复了一身女装之后,又漂亮又灵动的陆依萍,眉目间爬上满满的伤痛,状若癫狂的喃喃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女子?若是早知如此,我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   陆依萍依旧淡如清霜,此时也忍不住皱眉,心说——这什么人啊,神经病啊。   手中掐诀,瞬息千里。   远离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天青色马车慢悠悠的赶路。   车厢里,陆依萍闲来无事翻看沿途买来的地理志,说道:“你身上的禁制已经解除,此间事了,你的债孽也已还清,是去是离自行决定。”   外面赶车的鼠三儿心里宽了,容貌虽然还是难看,不过也变得顺眼,闻言爽朗的笑,“大人,我一生就没做什么好事,如今分辨了出善恶是非,不想回去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就像继续跟着大人。”   陆依萍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着书页道:“你自己不悔便是。”   鼠三儿眉开眼笑道:“自然不会。”   官道上,马车渐行渐远。      ☆、如果重生   新月格格   1、   雁姬重生了,觉得自己上辈子失败的简直就是个笑话,为将军府操劳了一辈子,到头来,额娘不满她没有王府格格般高贵的身份,努达海不满她没有新月的年轻美貌,儿子女儿亦背离了她,想想她上辈子真是失败的连一丝值得留恋的东西都没有。   于是雁姬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帮助自己的阿玛和家族在官场上一步步升迁,她自己的气度风范端庄雍容又是经过上辈子百般锤炼的,在闺秀中的名声极好,最后嫁给了一位声名出色的皇室宗亲,并且备受宠爱,嫡子嫡女也被教养的很好,俊雅淑容而知礼仪。   至于老而恋色的努达海,以及他鲁莽又天真的儿女……   雁姬冷艳的表示,无关之人,提他们做什么呢!?   2、   雁姬在最憎恨仇恨的时候重生了,可是努达海新月已经暗生私情,新月已经进府,骥远骆琳被新月迷惑,老夫人已经另生心思欲攀王府格格……   光影明暗间,雁姬隐在暗影中的唇角微勾,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   翌日,将军府夫人在努达海不断的明示暗示下,为新月准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庆祝仪式,和丰富的宴席。   席间,言笑晏晏,欢声笑语。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晚,天将大火,将军府于一片天火中无一生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被大火肆虐过的断壁残垣,一度成为有名的鬼宅。   3、   克善重生了,对于那个总是忽视他要不然就通过打骂呵斥他来表现她纯孝,实际上却是总托他后退的姐姐新月很不感冒,于是在端亲王因为横征暴敛而引起民乱之后,克善趁机躲藏了出去,躲过了在外人面前下跪哭泣在他面前摆着端亲王府格格谱儿的新月。   然后在战乱平息之后,克善寻到了藏在隐蔽之所的银两,在一处风景优美平和的小山村避世隐居度过余生,娇妻美眷,儿女成群,虽平淡却也自在,现世安稳,不再困于一隅还时刻担心受皇室忌惮。   至于民间传闻中那个端亲王府的遗孤格格,听说刚到了京城,便因连番惊吓和车马劳顿的缘故重病卧床,不几日便也离世了,皇上为全端亲王府祖上的忠义,尊其以和硕格格之名安葬,此事过后,民间仁君之名又上一层楼。   至于真实的情况如何,早已随同漠北的风沙而去,留下的就只能成为真实。   4、   皇上重生了,对于将皇室颜面丢尽的端亲王府遗孤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拍也拍不死的苍蝇,搁在那虽然不碍什么事却恼人的很,于是荆州城之乱时,皇上就派了一个脑袋明白的将领前去平叛,于是端亲王府根本就没有什么遗孤存世。      ☆、如果重生   梅花烙   1、   多隆重生了,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就往军营跑,成了有名的孝子。   至于硕亲王府的那一大家子,多隆表示,啧,其实和爷的关系真心不大。   2、   兰馨重生了,对于本来就备受皇后宠爱的格格,不往皇上眼前凑讨好乾隆也没什么大碍,只要没犯大错,顶多不受宠也不至于失宠罢了,无波无澜,最后如愿和亲蒙古。   奔腾的骏马,辽阔的草原,红色的夕阳,白色的羊群,开阔而自由,兰馨过得自在而幸福。   至于硕亲王府?只是再也没有交集的王下之臣罢了。   3、   皓祥重生了,一边遮掩锋芒努力奋进一边有意无意的刺激福晋雪茹和皓祯,然后福晋雪茹在屡次手段下发现害他不死,于是撺掇硕亲王把侧福晋翩翩和皓祥母子扔出府去自生自灭,几次三番后,皓祥如愿带着翩翩分家,皓祥上进,翩翩又慈爱,母子两人离开了硕亲王府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之后硕亲王因为阖府骗取皇家格格一事被割了亲王爵,又因真假格格一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最后皓祥母子因为不受硕亲王以及福晋待见反而逃过一劫。   4、   白胜龄(白吟霜养父)重生了,觉得自己上辈子的一片慈父之心简直喂了狗,才会被养女生生害死,于是这辈子根本就没去河边,也没见到一个顺着小河漂流而下的女婴,凭着自己的勤奋肯干的良好品质,攒了点小钱,娶了媳妇生了娃,一辈子过得顺顺当当的,到最后儿子儿媳孝顺,子孙环绕。   5、   皇后重生了,直接把令妃所出的格格推到了乾隆的眼前,而自己为兰馨相看了一位名声品性才情俱是不错的宗室子弟,然后到了为格格们选额驸的时候,乾隆折腾了一出又一出,最后还是选了在他眼中文武双全的皓祯。   于是,令妃对上硕亲王府。   皇后端着茶杯观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花儿满天飞   在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浩祥翩翩母子重生了。   此时正值隆冬腊月,屋外的鹅毛大雪飘了一整夜,天一亮,整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街上的人从暖和和的屋子里出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硕王府偏院却静的很,下人丫鬟更是不见人影,刚醒过来并且相认了的浩祥母子知道,她们多是跑到自己的屋子里躲暖和去了,剩下的也是去了主院献殷勤谋后路,心中虽明白,却没有心力去计较了。   浩祥清醒过来一大早就出去转了圈儿,到了响午方回来,王府里的下人们不把他当回事儿,看见了就跟没看见一样,浩祥也不在意,左右不想把这里当家了。   翩翩五官深邃,皮肤白皙,是个极有异域风情的美人儿,又会保养,即便有浩祥这么大的儿子了,依然年轻美貌,又因着这份美貌备受硕王府福晋雪茹打压,眉宇间有丝抹不去的美人愁,格外动人,这会儿柳眉微蹙正坐在窗边呢。   浩祥脚步一顿,看屋子里翩翩的神色,愣了愣,微垂着眸站着,脸色什么表情都没有,黑漆漆的眸子却化作两团漩涡,渐渐幽深……   良久,转身离开。   屋子里,翩翩抬头看了眼,只见到一抹深色的衣角,转眼不见,她眨眨眼睛,转眼看向没什么摆设的侧堂,轻轻地叹息一声……   这世间之事,往往期望越深,失望越大,爱的人没心情等了,过往的一切就像外面铺天盖地的大雪白茫茫云霏霏,恨也好怨也好,什么都没有了。   半个月后,京城都督府有一八旗子弟格外抢眼,简直艳艳之才,朝中几位老将军均起了爱才之心。   消息传到了硕王府,雪茹心有不安,叫人偷偷探听了清楚,才得知那人竟是王府庶子浩祥,一张脸上顿时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好不精彩。   雪茹坐立不安,又不好和儿子浩祯商量,命人准备了马车,匆匆出了府去了姐姐雪晴那。   硕王府福晋的车驾刚刚离开,浩祥便回了府,越过一路请安的丫鬟下人,径直回了偏院,不一会儿,就见院子里一个模样陌生的丫鬟低着头避着人匆匆离开。   当天傍晚,负责收拾福晋妆奁的丫鬟发现被福晋收的好好地梅花簪少了几只,脑袋“嗡”的一声傻掉,却不敢分说,只是匆匆遮掩。   雪茹回到府里已经很晚,脸色虽带着喜色,但不知道是不是累得慌了,并未发现不妥,早早便歇息了。   翌日一早,那战战兢兢了一晚上的丫鬟发现丢失了的梅花簪又回到了原处,连忙收好,却不敢声张,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没有谁会想要试试福晋的手段的。   当天,军营里发生了一场缠斗,而后,浩祥断了一条胳膊奄奄一息的被人赶出了军营,抬回了硕王府。   硕王大怒,在福晋雪茹和浩祯的挑拨下,将翩翩和浩祥远远打发到一所宅院里过活。   硕王府算是在硕王健在的时候分了家,一时间成为京城的笑柄,只是硕王犹自不知。   京城传闻,浩祥自伤好后便开始自暴自弃,彻底成了个浪荡子,经常流连勾栏院等风月之地。   硕王福晋雪茹这才放了心,不过为了让浩祥越加纨绔放-荡,有时甚至会送来些银两。   如此半月之后,翩翩洒泪教子,浩祥方有所收敛。   京城众人的视线慢慢转移,开始越来越多的讨论起龙源楼里面那个唱淫词浪曲的歌女白银霜。   这一日,龙源楼二楼雅间。   屋子正中坐着一位气度雍容的男子,此时,正看着下面大堂中央不顾礼义廉耻公然搂在一起腻歪的男女,兴味的挑眉,问道:“浩祥,此人就是硕王府嫡子?”   浩祥垂眸道:“回万岁爷,正是家兄。”   “哦,家兄?”皇上将杯子放下:“朕怎么记得硕王已将硕王府庶子逐出家门,分府令过。”   浩祥一愣,“噗咚”跪地,语调难掩激动:“奴才谢主隆恩。”   此时楼下正在你侬我侬。   未几,皇上有意为兰馨公主择婿的消息传开,硕王府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各个振奋不已。   众亲贵疑惑,慢慢的便有万岁爷皇后均有意捉白狐放白狐的浩祯的消息传将开来。   与此同时,浩祯与歌女白银霜早已有了首尾,并将人接回了王府。   福晋雪茹气急,眼见就要含怒出手,福晋身边的嬷嬷疾步走了进来,在雪茹耳边耳语几句。   雪茹闻言表情复杂,不知是惊是怒还是喜。   原来,当年接生的婆子因为这些年来过得实在是潦倒,竟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拿着当年小格格的下落前来要挟。      ☆、花儿满天飞   雪茹匆匆将浩祯和白银霜打发了,去见了那婆子。   当日之事,除了福晋身边的老嬷嬷之外无一人得知,只是王府中多了位格格,福晋雪茹刚认的干女儿,并且雪茹特别热衷于撮合干女儿和浩祯,浩祯自然不应,白银霜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在硕王不知道的时候,硕王府俨然成了一锅烂粥。   一次纠缠打闹中,一贯以哭哭啼啼博取浩祯怜惜的白银霜被人扯坏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肩膀上的梅花烙印,雪茹震惊,看看白银霜又看看才认下不久的女儿,慌了手脚……   与此同时,最近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们发现馆儿里但凡漂亮些的十七八岁的姑娘们肩膀上都有一朵烙印的梅花,有好奇的就问是不是新弄来招揽客人的花样。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就用丝帕掩着唇吃吃的笑,媚眼儿横飞,柔软的身条扭啊扭的,说道:“这个呀,是奴自幼就有的,大抵是家人出生的时候给烙的吧。”   “是呢,兴许是想要等奴们长大了找回去呢。”   “哦?”有人追问:“都一样,要怎么认回去?”   “奴们也发愁呢,没想到这么多姐妹们都有啊,没办法,便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可都靠着众位爷了~”   说完又是一阵说笑,又有一个姑娘道:“不过前不久,有个姐妹被家人寻到了,也不知道凭借着的是什么呢?”   ……   此后,众人时常谈起,成为一时笑谈。   硕王虽然不去那些地方,但传的人多了,难免有所耳闻。   这一日,皇上为兰馨公主赐婚与浩祯的旨意到了硕王府,硕王喜意上涌,反应过来后就要在公主进门之前将浩祯身边的莺莺燕燕清理干净,其中自然包括白银霜。   雪茹因为只呆在内院,自然不知道勾栏院里面的事,只是不停地观察干女儿和白银霜,试图找出哪个才是她真正的女儿,她也想过找那个接生婆来对峙,只是人拿了银钱就彻底消失不见,实在无法。   没想到一道圣旨公主就要进王府了,雪茹本来就不愿,她想要自己的女儿嫁给浩祯,这样女儿就又回到身边了,以后硕王府一样是她的,可是硕王竟然要把可能是她女儿的白银霜赶出去,这还得了。   于是争吵中,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偷龙换凤的事情被在场众人知道了。   硕王一下子想起来满京城的流传的梅花烙印,“噗”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众人反应不及,人掩面倒了下去。   恰巧,礼部前来叮嘱成亲规格的官员在外面将整件事听个正着。   乾清宫。   硕王府一众人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大清朝最尊贵的那个男人背着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端,低头看下来的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躲在偏殿里,偷偷望过来的兰馨看到了他眼中浅浅的笑意,便扯着嘴角,亦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没等听到最后的结果,兰馨便离开了偏殿。   她旁边伺候的大宫女忧心忡忡:“公主?咱们以后怎么办啊?”   兰馨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反而安慰她:“我帮了皇阿玛大忙,皇阿玛不会亏待我的。”   第二天早朝关于硕王府的判决已经传将开来,硕王福晋雪茹同其姐雪晴混淆皇室血脉,处凌迟之刑,浩祯窥伺公主,白银霜因着以前做的事被贬为奴,而硕王,念及硕其不知情但先代有功,和福晋雪茹认得干女儿一同被流放三千里。   浩祥母子因为之前被赶出硕王府,幸而未被殃及。   不过当满朝文武早早朝上看到那个神秘的禁军侍卫统领的时候,都嘴角抽了抽,哈~,谁啊,原硕王府庶子。   有胆子大的臣子偷偷观察龙颜,发现皇上眼中淡淡的神采,嘴角挑起的弧度,恍然,皇上这是早就不顺眼异姓王了,再一深想,浩祯和那卖唱歌女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没理由万岁爷不晓得,想来皇上是想借着兰馨公主的皇女身份削了硕王府的爵,只是没想到硕王府自己作死。   有那心思灵巧的,更是想到,皇上必定会补偿兰馨公主,家里有适龄儿郎的便开始活络起来。   浩祥从始至终低垂着眉,原本以为,揭露真相后,他的情绪必定会大起大落,或畅快至极或憎恨滔天……   可是真的等到了这一天,心里却再也掀不起一丝风浪。   原来,那些曾经以为重越生命的,其实早就不值一提。   与此同时,花街柳巷中突然掀起了在身上烙印花儿的风潮,梅花的,兰花的,野花的,几乎人身上一朵,倒是吸引了很多新的客人,只是碍于皇家颜面,关于硕王府之事无一人敢于提及。   ……   月余之后,枝繁叶茂,一场大雨触不及防的倾盆而下.   一身轻甲戎装的浩祥举着伞路过落败的硕王府,他以往压抑着的眉宇展开,整个人英俊而爽朗,正小心的护着怀里买个翩翩的糕点,丝毫没有注意到,蒙蒙大雨里,擦肩而过的,被雨水冲刷着的原来风光赫赫的硕王府。   朱瓦白墙假山流水的硕王府,而今一片断壁残垣,枯草代替了来往的仆从,那些曾经风光的,最后的最后,不过得了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被人偶尔想起时,也不过一句笑语:“哦~,那个勋贵中的笑话呀~”      ☆、欢场梅花儿   辛苦抚养弃婴十七年,白胜龄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么疼着宠着极尽所有供着的女儿,最终竟然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段结束他的生命,仅仅只是因为,他可能会成为她享受荣华的阻碍。   那么娇娇软软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她怨他,恨他,在他最后那一段苦苦忍受日日煎熬的日子里,他是知道的。   也许他真的错了,那般富贵人家的女孩子,即便没有出生时的记忆,想来和他这种穷苦人到底是不同的吧。   白胜龄恍恍惚惚的想着,再一睁眼,苍天垂怜,他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重来一世的白胜龄在幼时展现出了出色的读书天分,家中父母欣喜若狂,合家勒紧了裤腰带供他上了学堂。   白胜龄也出息,白日追随先生解惑,夜里就挑灯奋战,年纪轻轻考了秀才中了举人,然后稳步进入官场,带着父母外出任官,走了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一条路。   ………………   白胜龄这一边暂且不提,却说顺着溪流漂流而下的女婴,这一世虽然没有白胜龄这个便宜养父,但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这一次她同样被人救了,不幸的是,救她的人是京城欢场里有名儿的一位老鸨。   因着这女婴肩膀上的烙印,老鸨就依着这个给她起了个花名,就叫梅花儿,因为梅花儿小小年纪就有一股楚楚可怜的范儿,老鸨着重培养了她。   待梅花儿七八岁时,已经作为清倌儿登台唱曲了,还颇受欢迎,好多权贵公子等着这小梅花儿年纪到了,好得了她的初&夜呢。   前世的白吟霜今世的清倌儿梅花儿自然心有不甘,她在欢场中长大,见多了其中的道道儿,勾引男人的本事探手拿来,甚至远胜上一世,于是她小心观察着,满心筹划着,一心一意想要寻一个富贵窝,再脱离了这苦海。   眼见梅花儿已经妙龄之年,老鸨自然容不得她躲下去,各种安排随之而来,梅花儿也开始出手,她和富察皓祯似乎是命中注定的纠缠,富察皓祯欠了她一世富贵,她讨了他一场情。   两个人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关键是富察皓祯这个暴躁狂咆哮帝还总是伤及无辜,搞得老鸨的生意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如此下去自然不是办法,老鸨就出主意让富察皓祯拿银子赎了她,虽然赔了本吧,但也好过生意这么一日日的耽搁下去。   富察皓祯颇为意动,可是梅花儿为了显示她的纯洁的感情,屡次拒绝,她一拒绝,富察皓祯就咆哮。   老鸨烦不胜烦,心说,好哇,你不走是吧,老娘拿着你的卖身契再把你卖掉总可以吧。   老鸨自然没能把她再一次卖掉,那两个人纠缠来纠缠去,梅花儿到底半推半就的被富察皓祯接了出去,放到一个小院儿里安置。      ☆、欢场梅花儿   之后宫中竞选额驸,天天说非他的小梅花不娶的富察皓祯,竟然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命表现,看不惯他的人很多,亲眼见过他私下里不堪的人更多,而用这么一个要本事没本事,要前途没前途的二世祖,去换取皇上的一个好印象,简直不要太划算。   于是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在皇上都要定下来把富察皓祯选为额驸的时候,富察皓祯为一个青楼女子要死要活,还数次在人前对皇家公主不敬的事情被掀了出来。   皇上很愤怒,这往小了说是行为不端立身不正,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君罔上藐视皇室啊。   儿子闯祸,遭殃的可不就是老子?!硕亲王府的爵位被一撸到底,直接成了贝子。   按皇帝的意思,连贝子都不给留的,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是那么光彩,就还给他留了个尾巴。   硕王简直气怒攻心,直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个逆子,不过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儿子,长吁短叹一番,也就不了了之了。   皓祥为此伤透了心,而且有这么一个大哥,他也名声有碍,面上无光,就想办法带着翩翩想办法通过宗族分家单过去了。   对于皓祥的离开,雪茹和皓祯最开心不过,怎么可能挽留,两人甚至联手瞒过了原来的硕王现在的贝子。   ……   这场闹剧过后,富察皓祯在京城勋贵官员的女婿名单上,直接被划去了。   富察皓祯成了个娶妻好大难,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兴许他真的是生来欠了梅花儿,一心想要娶梅花儿为妻,雪茹在意外中看到了她肩膀上的梅花烙印,也一心支持着皓祯,被撸了爵位之后每日醉生梦死的硕王被瞒的死死地。   梅花儿本来也觉得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不过即将一头扎进富贵窝的兴奋,让她忽略了所有的不对劲。   成亲的日子也就快速的定了下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富察皓祯和雪茹太过粗心,两个人竟然都没有想到过把梅花儿的贱籍消了,她这个贱籍和卖身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的贱籍还不一样,她这个还要低贱些。   由于她和富察皓祯当初闹出来的声响太大,如今就是再偷偷从了良,别人也知道她是什么出身,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为妾了,就是同房丫鬟都不够格。   梅花儿一身大红衣裳进的门,名声上却不伦不类的,妻不妻,妾不妾,好不尴尬。   虽然富察皓祯说得好听,什么只把她看做妻子,但到底不一样。   ……   富察皓祯的爱情只有三分钟,两人成亲没过多长时间,他就重新开始寻花问柳拈花惹草。   雪茹到底是偏疼亲生女儿的,自然心中愤恨怨怼,偏偏硕王还总在她耳边说皓祯就应该如此,梅花儿早晚要赶出去,然后也不知道她是一时闹热,还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当初偷龙转凤的事情桶了出去。   这下好了,连贝子也没了,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充官妓的充官妓。   梅花儿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千般算计万般谋划,从欢场中进了富贵窝,不想竟然转头成了空。      ☆、如果重生   1、   谷玉农重生了,对于妻子再深的感情再浓烈的爱恋也被醉马画会的那群人折腾没了。   如今想到汪家兄妹只觉得哭笑不得,他活了两辈子,还从没有见过怂恿已婚妹妹在光天化日之下脱&光了衣服给一群男人看的哥哥,更没有看过不愿意和夫家之人相处就跑去当人体模特的女人。   汪子璇的确很漂亮,否则他也不会对她一见钟情然后百般追求娶进家门,可是再漂亮也不能成为她那些荒唐.淫.乱.行为的保护色。   于是这一世,茫茫人群中,两人再次相遇,可是却再也没有痴恋着汪子璇的谷玉农,也就再也没有成为谷家少夫人的汪子璇。   之后因为谷玉农能力出色行事严谨,谷家产业在他的努力之下越加壮大,谷玉农成为了名门闺秀中佳婿名单上的热门人选。   而汪子璇,因为她经常给醉马画会的那些男人当人体模特,一次两次没事,次数多了不知怎么回事,她搔.首.弄.姿的裸.体.画就流传出去了。   然后自然是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醉马画会是个不正经的地方,而汪家大小姐汪子璇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自然也就没有那个正经人家愿意娶她回去当妻子,于是出身不错样貌美艳的汪子璇只能和那些落魄没出息的画家厮混度日。   2、   翠屏重生了,对于她那个抛弃妻子的小丈夫气急,对于把她们母女两当佣人当丫鬟当奴隶的梅家人也心怀怨念。   于是,暗暗准备妥当之后,就去跟梅家二老说想要带着画儿找梅若鸿。梅家二老有点犹疑,但想到快要十年没见过儿子了,也没有儿子的消息寄过来,心里担心儿子,就同意了。   而翠屏要求让画儿跟着的问题,两老表示,家里少一张嘴吃饭总是好的,又不是孙子,哪用那么宝贝。   至于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上路会不会辛苦、钱够不够、会不会遇到危险、是不是会遇到麻烦,两老根本就没想过这茬。   翠屏带着女儿当然不是去找渣男的,两人一直向繁华的地方走,到了地方,翠屏租了个小房子,然后凭借着她不错的手艺接了大户人家的刺绣来做,慢慢有了积蓄,两母女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偶尔想起梅若鸿,翠屏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让梅若鸿抛妻弃女抛父又抛母的女人,听说杜家也是个大户人家,就不知道怎么教养女儿的,明明是个大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偏要当个从农村里出来的泥腿子的小老婆。   真是脑残常年有,她遇到的怎么就怎么多。   3、   画儿重生了,发现爹出轨了要娶大小姐当小老婆了,娘受不住刺激跳河死了,自己太小了根本找不到活路。   于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跑到了孤儿院,由于她聪明又乖巧还很懂事,很快被一户家境颇丰的人家收养,养父养母为人温和慈爱,上头有两个哥哥兄友弟恭,一家人就想要个能被全家宠着的女孩子。   于是,画儿的苦日子终于过去了。      ☆、一别两宽,你可曾欢喜   谷玉农重生回来的时候,正值醉马画社的烧烤晚会,他高烧的厉害,头昏脑涨,耳边尽是醉马画社的那些自诩为时代画家的男人故作恳求实则逼迫的话,远处光影交错处,汪子璇泪眼盈盈,似恳切似怨诉的看着他,然后,彻底的昏了过去。   翌日一早,谷玉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谷寓自己的卧室。   修长的手指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谷玉农虽然觉得略微不可思议,但他的理智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沉下心神分析当下的情况,只是刚刚捋顺所有事情额头青筋直蹦的时候,就听到楼下一阵喧闹声,眉头一皱。   老管家敲过门后走进来,在谷玉农极具威压的视线下,面色略有难看:“少爷,少奶奶和她的那些知己朋友来了……”   少奶奶?汪子璇?!那个光天化日之下在一群男人面前脱光了衣服任人看的女人?!!   谷玉农嘴角线条霎时绷得笔直,想到这种堪比妓子的女人如今还挂着他妻子的名头,顿时一阵恶心,从前因为爱她所以忍让之纵容之,但再深再重的感情也抵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十年如一日的诋毁消磨。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起这段感情,却怎么都不明白,当初为何会着了魔一样爱上一个自甘下贱的女人还甘之若殆死不松手,谷玉农下颚线条绷得死紧,忍下心中困惑和恶心,声音冰冷,开口道:“让他们在客厅候着。”   “是。”老管家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本来像要劝劝少爷别再对那种女人痴情,但是想到以往的无功而返,终究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楼下客厅,醉马画社的人众星捧月般的围着汪子璇坐在沙发上,一边安慰汪子璇一边讨伐谷玉农。   “子璇,你放心吧,昨晚谷玉农没答应,今天我们一定要让谷玉农放你自由。”   “没错,子璇就应该是开心快乐的精灵,而不是被他谷玉农扼杀掉本性的木桩子。”   “对对对,谷玉农不是一直说爱你吗?为了他的爱情,他就更应该给你自由。”   “我们都会帮你的,子璇。”   “子璇……”   一股低气压弥漫开来,汪子璇白着一张艳丽的小脸儿呆呆的看着楼梯尽头,众人的声音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身着高级定制西装的谷玉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眼神冰寒。   汪子璇其实长得很漂亮,否则作为谷家唯一继承人的谷玉农也不可能对她念念不忘那么多年,再加上她很会打扮,蓬松大大波浪卷的长发,娇俏的容貌,精致的妆容,傲人的身材,漂亮的小洋裙,扮成了这个傲世天成的小公主,新潮又洋气十足,而且因为谷玉农对她超乎想象的宠溺和包容,让她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凌驾在自己丈夫之上的盛气凌人。   汪子璇脸色只苍白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她站起来说道:“玉农,我今天是来谈关于我们离婚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激动,让我们和平的解决事情。”   谷玉农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带笑,就莫名让人觉得冷。   梅若鸿夹在一众醉马画会的人中间,刚刚被谷玉农出现时散发的气势压制的全身动不得,此时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下羞窘异常,自觉丢了面子,大脑充血之下,腾地跳出来,拦在汪子璇的身前,指着谷玉农就开始各种咆哮。   谷玉农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缓步走下楼梯,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尊贵,接过管家捧过来的文件,放到茶几上,缓缓推过去,盯着汪子璇的眼睛,嘴角倏地一挑,缓声道:“既然是你想要的,那么,我都会给你……签字吧。”   汪子璇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墨色的瞳仁里仿若化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将她整个人拉扯进去,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全身却无力的恍若虚脱,她的视线直愣愣的移到那份文件上,喃喃道:“离婚,协议书……”   汪子璇犹自怔楞,她的哥哥汪子墨却松了口气,在他看来,妹妹不想和妹夫过了,那有错的肯定就是作为妹夫的谷玉农了,如今一直纠缠着不肯放手的谷玉农终于答应离婚,无疑是件好事,见妹妹在回过神来后惊喜异常的梅若鸿等人的怂恿下踌躇犹豫的签了字,笑的很轻松,朝着谷玉农说道:“我本以为你不干不脆的很不大丈夫,如今看你终于想开了,想来你之前只是为情所困,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啊,以后有空的话就来我们醉马画会看看,我们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大家一定聊得开。”   汪子墨说的轻松,却没有想过,他自己怂恿亲妹妹进醉马画会,当一群男人的裸模到底有没有错,这种事,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容忍,他却当理所当然。   谷玉农扫过汪子璇的签名,抬眼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件事,你一直崇尚西洋,这件事我也尊重你的选择,自此之后,我们一别两宽。”边示意身后一直盯着离婚协议书的管家道:“忠叔,送到政府备份。”   管家忠叔干脆的应了,拿着文件出去办事,虽然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夜醒来,自家大少爷就想通了,不过毕竟是件好事,那样的女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大少爷,还是离的越远越好,就吩咐全家佣人以后不准提汪家,尤其是汪子璇,更不准放相关的人进来。   而谷玉农可不是当初那个着了魔似的迷恋汪子璇的谷玉农了,他一句话说完,恶心的自己差点吐了,命家里的佣人送客,自己回到卧室泡热水澡,边闭目养神思考以后的打算和安排。   两人离婚的事情还没到第二天整个杭州的上流社会就全都知道了,更遑论谷家还把汪子璇当初的嫁妆全都退了回去,这么大的阵仗,想不知道也难,而且这几年谷家大少爷如何宠着汪子璇,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离婚事件后,所有人都说,谷玉农也是真喜欢那个女人的,如今连他都忍受不了这个放&荡不堪的女人了,可见她一定是又做了什么比不堪更加不堪的事情,并没有人觉得汪家是对的。      ☆、一别两宽,你可曾欢喜   汪子璇顺利离了婚之后,有点浑浑噩噩回不过神来,不过在梅若鸿等人的陪伴和特别“用心的开导”下,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做起了裸模,并时常出入水云间为梅若鸿当牛做马扮佣人,又是洗衣又是做饭的。   与此同时,汪子墨的绘画生意却不知道为什么,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本来很热门的画作一夜之间无人问津,汪子墨百思不得其解。   醉马画会中的众人个个都是在汪子墨的资助下才能什么也不做只管画画,有的甚至连基本生活都是汪子墨出钱才能勉强维持的,可是如今眼见从来高高在上从从容容的汪子墨竟然也会遇遇难处,一众人等面上虽然困惑不解又难过,然而心里却未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众人猜来猜去,最后竟然全都认为是谷玉农不甘心放汪子璇离开,才在背后搞的鬼。   这些人惯会指责别人的不是,却不会像自己有什么不对。   却说汪家父母去了北京养老,留下接手家业的汪子墨只懂得画画,而不懂得经营,还倒贴出大笔钱财办了一个醉马画会养了一群闲人,汪家本就不大的产业早就呈现了颓势,并且屡次萎缩,能在商场上混下去的,不是老狐狸就是小狐狸,自然看得出汪家的未来堪忧。   原本汪子墨就年纪轻轻,阅历也少,又不是灵性十足,说起来他还有点书呆子气,这种程度画出来的画即便是好,也就比一般的画家好点有限。   历史上画画的那么多,能够画出名堂的,又能有几个呢?!   而汪子墨,可能堪比那些绘画大家?!自然比无可比。   他的画还达不到顶尖层次的那个水准,自然没有几个冤大头会去买他的画去收藏,往常他的画之所以卖的那么好,都是人家为了和谷家少当家拉上关系,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谷家少当家谷玉农爱妻如命,而他的妻子和娘家兄长的关系又很好,谷家是水泼不进,可汪家却是个很大的破绽,可笑汪家兄妹却从没想过这其中的关联。   却说这一边厢,汪子墨的画卖不出去,醉马画会的众人以小人之心猜测是谷玉农使坏。   汪子璇觉得又难过又愤恨,领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谷家,却不想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告之谷玉农早就离开了杭州前去了上海开拓谷家的产业。   越是拦着,他们越是坚信事情一定是谷玉农搞的鬼,可是不管怎么闯都进不去,连人都见不到,还差点找来了警视厅的人,最后只能气势汹汹的来,灰头土脸的回去。   如此闹了几日,谷家烦不胜烦,觉得他们不信,也好办,谷家人说的话不信,旁的无关的人总是会信上几分,汪子墨辗转托人情,可是得到的结果和谷家下人说的并无差别,顿时脸红的羞于见人,每日只消沉把自己关在家里。   醉马画会的人也终于有了几分凄凄惶惶,毕竟醉马画会得以存在,一直都是因为汪子墨的绘画前途很好,可是一旦汪子墨看不到希望,很可能解散画会,那么他们该怎么办呢?毕竟没有人愿意花那么大笔的钱来养着一帮毫不相干的闲人,以前还可以用爱好来解释,可是当爱好没了呢?   这些人中梅若鸿心中惶然尤甚,其他人至少还有个住的地方,可是他呢,他什么也没有,他的房子是汪子墨花钱给建的木屋,他绘画的纸张和染料是从醉马画会拿的,就连每日吃的饭菜都是汪子璇从汪家打包带来的。   梅若鸿的惶然并没有维持多久,独家大小姐杜芊芊和汪家大小姐汪子璇两个富家千金为他争风吃醋,爱的要死要活,让他重新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虽然这种意气风发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梅若鸿在老家的妻子和已经十岁了的女儿来了,带着他老父亲老母亲的牌位。   梅若鸿状若疯癫,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著名的前世今生论:糟糠之妻和老父老母是他不想要的,不想负责任的,不想履行义务的,所以被称作前生,既然是前生,那么就应该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腐烂,不应该再跑出来;而富家千金,红颜知己是他享受着的,让他觉得风光的,他想要揽入怀中的,就是他的今生。   一个相貌平平,眼神呆滞的杜芊芊,将汪家兄妹都陷了进去,一直坚持不婚主义的汪子墨爱上了杜芊芊,而梅若鸿和杜芊芊的暧昧纠缠却让一直爱着梅若鸿的汪子璇毅然决然的怀上了他的孩子,然后也不知道汪子璇是怎么想的,和梅若鸿发生关系的几天后,又和醉马画会的另一个喜欢着她的男人发生了亲密关系。   多年以后,梅若鸿如愿娶了一个富家小姐,只是他还是毫无作为,不说养家了,就是他自己都养活不了,就和妻子杜芊芊成为了杜家的吸血虫,靠着杜家的接济度日生活。   而汪子璇当初选择生下了那个孩子,她也就成为了整个杭州上流社会的笑柄和反面教材,早已不复当年的明艳照人,当年她当醉马画会裸模的那些画也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了,这些年,但凡她出门,总会有一些闲汉对她动手动脚,时间久了,还有些闲言碎语不断传入耳中,她也就懒得出去,好在汪家虽然没落了,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挡得住这些人。   汪子璇不止一次的想起过她的前夫谷玉农,那种足以溺死人的宠爱,曾经让她倍感压力,时时刻刻恨不得逃离,而现在,她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后悔吗?胸腔里翻涌上来的滋味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她曾经远远见到过在上海事业有成,回来探亲的谷玉农,他一如既往相貌俊朗,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带出成熟男子和成功人士特有的那种惑人魅力。   原来,在他们渐行渐远的这些年里,他们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如果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有泪剧情简介: 男主展云飞是展家的嫡长子,备受展家家主展祖望的喜爱,享受着家里提供的锦衣玉食,却是个家庭黑暗理论的坚信者,认为展家是黑暗的,赚的钱是黑的,经营的产业是残酷无情的,而且边口口声声不稀罕钱,边肆意挥霍,还理直气壮,美其名曰:为家里赎罪。并且联合外人(郑士逵)攻击家里的产业,不过如同NN所有小说中渣男最后的结局一样,展云飞最后继承了家产,娶了新人(卖唱女萧雨凤)。 展云翔是展家的次子,展云飞同父异母的弟弟,就读于军校,因为他父亲展祖望的一句话,放弃了学业回到展家,并为为展家的产业兢兢业业。不过这娃从小不受父亲的喜欢,他大哥娶得是大家闺秀,他娶得是自家的一个下人、是纪管家的女儿,不过幸运的是,展云翔娶的这个妻子是他自小喜欢的女人纪天虹,但是不幸的是,他老婆纪天虹深爱着他的大哥展云飞,嫁给他是为了不离开展家,为了时时刻刻能够看到他大哥,婚后还为了帮他大哥展云飞弄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展云翔为此逃避现实流连声色,然后被他大哥展云飞陷害入狱,出狱后腿瘸出家。 女主萧雨凤是展云飞死了第一个老婆离家出走后,在路上看到的,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因为萧家欠了展家大笔的钱,还理直气壮拒不还钱,被烧了房子收了地,不得不和妹妹萧雨娟去待月楼卖唱为生赚钱,不过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是哭,还边说展家没有一个好人,边情不自禁的爱上展云飞,边不由自主的嫁进了展家,做了展家的大少奶奶。   1、   展云翔重生了,在展祖望写信要他放弃学业回家给展云飞收拾烂摊子的时候,毅然决然的拒绝掉了,并且找人回了桐城将他的母亲品慧接了出来就近照顾,免得日日受展祖望和大老婆梦娴的气。   之后展云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在军队里谋求了一个不算小的官职,一身军装,飒爽英姿,还赢得了一个大小姐的芳心,品慧也因为日子顺心儿子出息又孝顺,精神饱满更添了几分美貌。   至于桐城赫赫有名的展城南,早就在展云飞接手家业的时候败光了。   2、   品慧重生了,不管开始的日子有多难过,展祖望有多花言巧语,都没有答应嫁入展家当平妻,之后凭借着精明强干,家资渐丰,又相看了一户不错的人家,丈夫忠厚老实,她正好拿捏着住,又生了个龙凤胎,乐的公公婆婆整日笑呵呵的,她自己的日子过得也舒心。   至于展祖望,他倒是想找麻烦,不过先因为有展老爷在世后又因为娶了个醋劲极大的老婆,竟然连稍有动作都不敢,后来更是出了个踩着家里名声的败家子,展家一步步败落。   品慧笑笑,看吧,离了展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3、   展云翔重生了,对那个嫁给他了还心心念念想着他大哥的纪天虹已经全无好感,不过是个管家的女儿,真算起来还是展家的女佣,嫁给他完全属于高攀,竟敢如此羞辱与他。   展云翔心中有气,不过顾及上辈子好歹夫妻一场还有这辈子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忍苛责她这辈子还未发生的事,但不追究又心意难平,干脆整理了行李离家求学建业,直到混出名头可以衣锦还乡了也没有回来。   而纪天虹本以为大少爷会娶她,没想到大少爷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小姐,纪天虹心中失望,回过头来又以为二少爷展云翔会娶她,没想到展云翔一经离家再也没有回来,最后只能嫁给了展家的一个下人——为了留在展家,守候她的大少爷。   ☆、将军   纪天虹是展家管家的女儿,自小跟着纪管家在展家长大,最喜欢的是跟着年纪差不对的展家大少爷展云飞屁股后面当小影子。   展二少喜欢纪天虹是展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像纪天虹喜欢展大少是展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一样。   身份的不对等,让纪天虹在面对展大少展云飞时卑微而怯弱,而感情的不对等,却让她在面对展二少展云翔时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十几载光阴过,展二少也许是放弃了这段无望的爱情,也许是终于受不了家中无处不在的排挤和轻视,转而外出求学,品慧也因为不放心儿子所以要随行照顾的理由离开了展园。   展祖望有点不舍得尚且年轻貌美的品慧,梦娴却乐见其成,展祖望想到偏爱的大儿子,也就无可无不可了,心里也未尝没有想到——这母子两离开也好,云翔就没有机会跟云飞抢展家的东西了。   品慧很失望,她精明干练了一辈子,一直说服自己不去计较当初展祖望的欺骗,就以为他对她总有些夫妻情分的,如今才打破了那些幻想,他的心里其实在她答应他的求娶时,就看低了她,现在,梦醒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的儿子更重要。   品慧离开的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不过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的展园,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概是因为展大少展云飞要结婚了,定的是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纪天虹伤心难过又失魂落魄,却并不死心,时不时的出现在一对新人面前,做出一副深情哀伤的样子。   战争比所有人想象中来的还要猝不及防,小小又排外的桐城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势力重洗,气死了老婆的展云飞还没来得及席卷大包的钱财,开始一场名为散心的不负责任的离家出走,整个桐城包括展园就成了一堆废墟。   所有人不得不背井离乡。   乱世的逃亡让展家众人不幸失散时,也变得不是那么让人难以预料,一个人的纪天虹磕磕绊绊的跟着流民大军,竟然幸运的到达了濮城。   这个世道并不太平,日子能够过得安稳些的地方,除了穷乡僻壤就是大军阀掌控的城市。   濮城崛起细细算起方才三年,却已经后来居上,和国内各个大军阀势力相当,濮城的秩序很好,呈现出一种乱世里少见的欣欣向荣之势。   此时在濮城暂且安顿下来的纪天虹,也不得不做一些小工来赚取日常用度,这一日纪天虹拿着她扎的簪花去交工,不想竟碰到街上的骚动,人群似乎很兴奋,不断的张望着,并且迅速向两边散去。   纪天虹不明所以,被人挤来挤去,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的时候,人们变得很兴奋又疯狂,纪天虹不妨被挤出人群,猛地跌落在路中间,马蹄声转瞬而至,好在速度不快,稳稳地停在纪天虹身前,整条街在这一瞬间安静地落针可闻。   众人落在纪天虹身上的视线满满的奇怪和嘲讽,纪天虹已经无暇顾及,她怔楞着抬头往上望去,健壮的骏马,硬朗笔挺的黑色军装,大氅被风鼓起,一张熟悉中渗透着满满陌生感的俊朗容貌,纪天虹如遭雷击,呐呐道:“二少爷。”      ☆、将军   纪天虹再见到展云翔是在将军府的花园里,一袭军装的俊朗男子,那一身的凌厉气势,陌生的让她几乎不敢上前相认。   “所以说,你们失散了。”展云翔坐在石椅上,淡声问。   “是。”纪天虹局促的站在一旁,紧张的手心冒汗,她似乎听到二少爷轻笑了声,却不敢确认,只因为那双乌黑的眸子太黑,黑的透彻,透彻到泛出层层冷意。   展云翔薄唇轻抿,示意:“下去吧。”   纪天虹猛地握紧拳头,犹豫一瞬间化为了冲动,扑过来,欲抱着展云翔的腿:“二少爷,求求你去找找大少爷吧,大少奶奶离开后,大少爷一直都心情不好,现在更是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求求你了,二少爷,您去找找他吧。”   还未说完,就要侍卫官的两双铁钳似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拖去,纪天虹一愣,抬头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二少爷,猛地对上他似乎盛满了寒霜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看过来的眼神,仿若透骨之剑,冰寒刺骨,那种寒冷,一直从她的心口蔓延至全身,冻结成了厚厚的冰,寒透彻骨。   ………………   成为了将军的二少爷很忙,住进了将军府的纪天虹自那天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她从旁人的闲谈中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   她听到了一个天生领袖的将帅,一个战无不胜的传说,一个俊朗无双的传奇,以及一个权势滔天却又侍母极孝的孝子。   她听到的仿佛是传奇话本里的人物,而不是那个自小爱她爱到卑微的少爷。   纪天虹永远忘不了对上那双冰寒双眸时的恐惧,她怕了,也许是说不出地恐慌和茫然无措,也许还有微不可查的悔意。   可越是逃避,对大少爷便越是执念深重——仿若这样,就能够证明她的选择无悔。   将军府里的事情都是由老夫人执掌,想要探听展云飞消息的纪天虹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见到已经是老夫人的品慧姨娘,按照将军府里的下人来说,当街拦马而被接进了府里面的她,是没有资格的。   时间过得并不长,可是她却觉得过了很久,她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那场相见。   美人在怀,仆从跟随,展云飞的日子过得比纪天虹想象中的,好的太多。   展云飞对纪天虹心中的感情一如既往心知肚明,也一如既往装疯卖傻,就如同现在,在自己的小影子面前,毫无顾忌的和萧雨凤肆意调笑。   纪天虹强颜欢笑,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对二少爷的事情全程沉默。   在那天之后,纪天虹就跟着展云飞离开了濮城。   濮城的秩序很好,在乱世中的氛围也意外的有生机,然而展云飞却不喜欢这里。   这并不奇怪,作为新兴军阀的大本营,濮城的居民七八成有权有势,剩下的要么有关系,要么就是有钱,否则如何能进的来。   展云飞身上携带的钱财并不少,但濮城毕竟和桐城不同,在这里,展大少人敬三尺的风光已经不复存在。   这种落差,让从小到大口口声声说展家赚的全都是不义之财,却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展家高人一等的地位的展大少展云飞难以忍受。   对于展云飞纪天虹等人最后的去向,展云翔并没有关注,也早就不在意,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的肩上担负了数万计将士和百姓的命运。   时光向来神奇,当年那个尚且满是书生气的少年,眉宇间早已凌厉的仿若一把利刃,触之见血。   ………………   后续。   萧雨凤是个泪包,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住,可萧家人却不是省油的灯。   纪天虹亲眼看着,萧雨凤那个不事生产的父亲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儿女,仿若水蛭般寄生在展云飞的身上,甩也甩不掉,直到把他的血吸干。   纪天虹越来越沉默,一直陪着他们走向了灭亡。   只因为和父兄失散的她,早已无路可退。      ☆、如果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一颗红豆剧情简介: 女主夏初蕾是夏家的独女,她有两个追求者,是一对亲兄弟,分别是内敛含蓄的哥哥梁致文,和活泼开朗的弟弟梁致中。 活泼漂亮的夏初蕾选择了同样性格外向的弟弟梁致中,不想两人性格不合,常常发生分歧争吵。 夏初蕾的母亲念萍是一位美丽典雅的富家千金,父亲夏寒山是一个著名医生。 夏寒山的手底下有一个精神病人,叫杜雨婷,她自小失去父亲,对母亲杜慕裳有一种病态的依赖,一旦杜慕裳有再嫁的想法,杜雨婷就会发病。 夏寒山给杜雨婷看病的过程中,和杜慕裳看对了眼,两人暗度陈仓,杜慕裳常常以女儿杜雨婷为借口,不分时间的(有时候是三更半夜)勾引夏寒山去她的家里。 夏寒山为了顺利发展婚外情,认为杜雨婷应该有自己的感情,于是决定把他医院里的一位年轻医生小方介绍给精神病人杜雨婷,不想阴差阳错之下,他女儿夏初蕾的男朋友梁致中喜欢上了杜雨婷。 事发后,夏初蕾跑去质问杜慕裳母女,被她父亲夏寒山扇了两个耳光,并且被她的男朋友梁致中推到了河里,一直喜欢夏初蕾的梁致文为了救她跳进了河,不想夏初蕾被救了上来,梁致文却成了残废。 最后,夏初蕾和哥哥梁致文在一起了,夏寒山坐享齐人之福,妻妾和满,而梁致中和杜雨婷结婚,杜雨婷病愈。 So,the ending,NN的大团圆结局。   1、   念萍重生了,此时夏寒山已经和杜慕裳搅合在了一起,她每天也不干别的,就开始匿名给杜慕裳和杜雨婷的家里邮寄恐怖信件,恐怖小说,恐惧邮件,还有恐怖娃娃——泼了红色油漆看起来很吓人,缺胳膊少个腿,掉个脑袋之类的娃娃等等。   别说杜雨婷这个本来就神经衰弱的神经病了,就是杜慕裳这个正常人都被吓出了个神经病。   两个神经病死拖着夏寒山不放开他,夏寒山也乐得有人投怀送抱,念萍就顺势把他赶出了家门,两人离婚。   夏寒山自诩薪水高,不在乎家里那点钱,却不知道念萍寄恐怖信的同时,也把他的外遇找人拍了照片,然后一股脑散到了他的单位了,满哪都是,几乎人人好几张。   这边夏寒山被净身出户,那边单位就把他辞退了,夏寒山带着两个神经病女人一辈子穷困潦倒。   而念萍又遇到了第二春,一辈子幸福美满。   2、   夏初蕾重生了,觉得夏寒山和梁致中不是喜欢劈腿吗,就在两个人去找杜慕裳和杜雨婷的时候,给他们下了很重很重的chun药,然后夏寒山和梁致中进门后激动地不能自已,直接死在了杜慕裳和夏雨婷的身上。   然后因为夏初蕾做的实在是隐秘,夏寒山和梁致中的马上风只能归结到色迷心窍,为了女色连命都不要了。   ☆、如果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庭院深深剧情: 这本小说中,QYNN抄袭了名著《简·爱》。 男主是茶叶庄园的大少爷柏霈文,他爱上了采茶女工章含烟,把人娶了之后又不给予信任,在恶婆婆这个狗血的戏码催化下,爱的死去活来的柏霈文相信了他的娘一手导演的章含烟和别人有染的事,把刚生完孩子的章含烟逼得跳河自杀。然后他就后悔了思念了,把庄园烧了,眼睛瞎了,娶了欧艾琳了。而后一边享受着欧艾琳的爱慕和照顾,一边对欧艾琳各种家庭冷暴力。 另一边,章含烟在和相好的律师的婚礼上逃跑了,化名方丝萦回到庄园。柏霈文就和她相爱了,相爱之后发现她就是章含烟,就踹了欧艾琳和章含烟在一起了。 在QY大神的三观支配下,欧艾琳被感动的呀,就净身出户,给人腾地方了。   欧艾琳重生了,嫁了个门当户对疼爱她的老公,生了懂事孝顺的儿子女儿,婚后幸福,家事和美。   至于什么瞎子傻子,愿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统统和她再没有关系。   ☆、如果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翦翦风剧情: 男主柯梦楠和蓝采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恋人,亲亲密密很恩爱,然后有一个冒冒失失像小燕子似的女孩子,叫何飞飞,她游泳的时候出意外死了(不过偶觉得何飞飞很有心机,连她自己的死都是一场别有心机的阴谋,证据就是后文蓝采一直没有得到幸福,何飞飞用她的死膈应了蓝采一辈子),何飞飞死了之后男主柯梦楠看了何飞飞留下来的日记,被日记感动了,柯梦楠觉得他爱上了何飞飞,就抛弃了蓝采,离开十年后归来,成了全球知名的大歌星,而蓝采一直孤单一人。   1、   柯梦楠回来了,成了全球知名的大歌星,可谓衣锦还乡,可是他有多风光,蓝采就有多恨,恨他到处沾花惹草,招蜂引蝶,恨他薄情寡性,玩弄感情。   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柯梦楠要是成为了一个企业家,蓝采可能还没什么办法,可是一个明星,报复他的手段不要太多。   之后柯梦楠的噩梦就来了。   什么说脏话啊耍大牌啊欺压新人啊不敬前辈啊都是小意思,私生活混&乱啊被富婆包&养啊之类的消息层出不穷。   有粉丝表示没关系,喜欢的就是那张脸,然后就有好多小报报道柯梦楠根本就是个整容怪,还给出了整容前后的对比照片;   又有人表示人品什么的跟他们没关系,歌星嘛,听得就是他的嗓子,于是就有柯梦楠假唱公鸭嗓子的新闻出来。   说实话,娱乐圈真正能够站在顶端的明星并不多,娱乐圈也像其他的圈子一样,上面站了人了,下面的人再想出头就更难,不过要是顶上有人不甚跌了跤,就多的是人上去推一把了,于是愈演愈烈。   各种消息真真假假,让人眼花缭乱,□□就是这样,其中只要有一个是真的,人们就没有耐心去分辨有哪个是假的,于是柯梦楠浑身乌黑乌黑的洗都洗不清,毫不意外的被雪藏放弃。   蓝采心中郁结全消,神采飞扬的寻找新生活去了,柯梦楠却成了过街老鼠,平常连出门买个菜都不敢。   2、   蓝采重生了,对渣男柯梦楠避之不及,也根本就没有接受过柯梦楠的追求,一直单身考验观察着众多追求者,三年之后,在父母亲友的重重厉眼之下,选择了最喜欢最顺眼的那个,一生幸福随顺。   而柯梦楠,蓝采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他爱的只有他自己,这一辈子,他还是那样,今天爱这个,明天就要死要活的爱那个,自觉是个深情人,到头来一无所有,回头看,全都各找各的幸福去了,根本没有一个人为他停留神伤。      ☆、如果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碧云天剧情: 这是QYNN众多赞美小三爱情的其中一部。 碧云天中的正妻萧依云是个温柔大方漂亮,心地善良又家世良好的女老师。 她和她哥哥的朋友高浩天恋爱结婚,婚后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可惜多年没有孩子,为此高母对萧依云很不满,萧依云想要找一个乡下女人生一个孩子,但是高浩天不同意。 期间,萧依云的学生中有一个女生叫俞碧菡,又穷又可怜,老被人欺负,还被家里赶了出来,无家可归只能睡在大马路上,偶然路过的萧依云怜惜她,就把人接回了家里,当大小姐一样的供着,给她好吃好喝好穿。 不想,高浩天和俞碧菡却背着她暗通款曲,渐渐明里暗里眉来眼去,高浩天还当着萧依云的面说三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正好是范仲淹的《碧云天》。 高母对现状还很满意的样子,想让俞碧菡为高家生个孩子,劝萧依云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萧依云受不了了,赶俞碧菡离开。 之后高浩天在舞厅找到俞碧菡,xxoo之后生了个孩子叫天理。 俞碧菡离开,留了孩子让高浩天和萧依云养。 萧依云快被逼疯了,萧依云的哥哥却指责自己的妹妹萧依云不善良不大度没同情心,说俞碧菡很可怜,让萧依云养着那个孩子。 结局是高浩天一辈子想着念着爱着俞碧菡,而萧依云在身边所有人的压力下,留在了高家帮白眼狼小三和出轨丈夫养他们的孩子。   1、   萧依云重生了,对于高浩天的热烈追求和高母的旁敲侧击统统无视,在一众追求者当中选了个兴趣相投的男人当丈夫,这个男人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也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压力,对萧依云也好。   结婚三年之后,萧依云本来打算和丈夫商量收养一个身体健康出生不久的男孩子,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萧依云惊喜交加之下也满心疑惑。   上辈子明明没办法为高家生一个继承人,高母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然后不知怎么的,萧依云陡然想去上一世嫁给高浩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高母端着煲好的汤走到她面前笑意盈盈的脸,猛然惊出一身冷汗。   萧依云拍拍因为惊魂不定而显得苍白的脸颊庆幸,还好,她和高家在没有关系了,也不用再听“怜卿薄命甘作妾”这样恶心的话。   2、   萧依云被他们逼疯之后重生了,作为一个神经病,你不能要求她多正常,晚上做饭的时候不慌不忙的下了安眠药在饭里面,然后在晚上大家都睡的死死的时候拎着菜刀把人都剁了,然后一个送去火葬,一个扔到海里,让他们做鬼都水火不容,然后找人诅咒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相互折磨,然后还要不得好死。   做完这一切被捕的时候,警方发现她神经病很严重,神经病人杀人不犯法,所以她不用坐牢,不过性质恶劣,被送到精神病院关了起来,这个神经病院关着的都是很危险的神经病人,每个都有一个在铁栏杆后面干干净净的小单间,萧依云就在里面安静到终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